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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无需一定寻到赵镜，他身边的人自然也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林仟开口道，“只不过要一个个地提来审问便是。”
顾珩眯起眸子，“这难道不是大人最擅长的么？”
“话虽如此，但须得有人将那些人带到本官面前才可，”林仟耸了耸肩，“眼下我不再是右都御史，自然没有从牢狱之中提人的权限，所以须得靠殿下了。”
顾珩在脑中思索了一番，最终点了点头，“本宫可以将那群人带出来，不过，也只限京城之内，你须得随我回京。除此之外，本宫需要你做一件事。”
“甚么？”
“替我证明沈贤樾府中有盐窖一事，”顾珩认真地凝视着他，“相信我，盐窖一定就在他府上。”
“殿下可有亲自见到那盐窖？”
“虽然我不曾进去见过，但是根据本宫的判断，沈府内一定有一口盐窖，甚至，看守那口盐窖的蟒蛇都是以盐为食。”
顾珩见林仟神色有几分莫测，不由得苦笑，“林仟，大臣张采臣和谢印之都与本宫同往。你若不信，到了京城再与他们核实便是。”
听到谢印之的名字，林仟这才神色缓和了几分，“不必了，殿下，我信。”
他走到案前，“但如殿下所说，倘若皇后当真拿到了那封信，眼下沈府的盐窖一定会迅速地被转移。”
顾珩点了点头，“正是，不过本宫自有证明之法，况且那是盐，多少会留下痕迹。再不济，本宫会想办法让沈贤樾亲自陈情。”
林仟眸色深了深，不语。
顾珩亲自替他研磨，“大人为父皇忠心耿耿几多载，若是旁人的话他不信也就罢了，你的话，他不得不信。”
“殿下倒是对皇上拿捏得恰到好处，的确，若是锦衣卫都不可信，皇上便也就失了最后一层保护。这也是皇上会保下我，任命我来做这锦衣卫首领的缘故。”
林仟提笔，一面写一面道，“希望殿下莫要让我失望。”
顾珩摇了摇头，“本宫不会让你失望的，林大人。”
漆黑如墨的夜。
沉沉入水的月光。
昏黄烛火之下，一人在窗边凝眉思索，一人在案前提笔执书。
待烛火燃尽，那一卷轴方好写至最后一字，林仟的眸色在黑暗中愈发深沉，“本官还想问殿下讨一个承诺。”
顾珩原本在窗前陷入沉思，听到他这话，转过身来，朗声道，“林大人请说，本宫竭尽所能。”
“无论殿下要做什么，都不要将慕娆牵扯进来。”
林仟微微一笑，“其实殿下方才所说的，确乎是林某之志。可这朝堂波诡云谲乃是永久之势，扳倒皇后，还会有其他的势力。”
“眼看着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这并非是林某想要的生活。”
林仟停下笔，“殿下，本官只想带着慕娆解甲归田，安稳地度过此生。”
这好像是文人雅客最后的归宿一般，没有人可以拒绝，羡慕那种潇洒那种洒脱，只是因为自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