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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
“坏消息是，我哥喜欢左一璇。”
谢木蔓：“嗯？”
没什么好奇怪的。
喜欢左左，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不过，在小乌龟看来，这竟然算是个坏消息吗？
“那好消息是？”
卫柏：“好消息是，我哥去跟人家表白，左左没答应。”
谢木蔓拿着手机回到卧室床上，抱着大大的乌龟，下巴落在乌龟壳上：“嗯，这很左左了。”
卫柏：“但也没拒绝。”
谢木蔓：“嗯？”
卫柏笑道：“我估计，左左正迷瞪着呢。”
谢木蔓有点惊讶，顿了顿，没说什么。
感情这种事情，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或许左一璇现在还不清楚，但总有一天，她会清楚的。
“如果我想先听好消息呢？”谢木蔓眨眨眼，问道。
按照小乌龟的叙述方式，这件事先“好消息”再“坏消息”才能叙述出来。
如果反过来呢？
“反过来，那我哥喜欢左左是好消息，左左没答应是坏消息。”
谢木蔓笑起来：“怎么说都由你。”
“这种事，本来就说不清好坏，只是站的角度不同，”卫柏笑道，“说实话，左左挺好的，我哥也还行。”
谢木蔓只见过卫松一次，无法判断其人品。
但如果把“卫松”两个字换成“乌龟哥哥”，那她就会觉得，那肯定也是个不错的人。
紧接着，卫柏又说起卫松嘚瑟的样子。
“他竟然说早晚让我喊左一璇嫂子，”卫柏说道，“我跟他说，左左平时喊我柏哥，要是他们真成了，他得跟着左一璇管我叫哥。”
“柏哥？”谢木蔓语调微微上扬，带着些许笑意。
据她所知，左一璇喊异性从来都喊全名。
例如“李鑫”，又例如“卫柏”。
卫柏点头，乐得不行：“嗯。”
谢木蔓反应过来，瞪他一眼。
卫柏：“再叫一声？”
还别说，谢同学喊他“哥”还挺好听的嘞。
谢木蔓：“白鸽。”
卫柏：“……”
学谁不好，学廖以南那货。
这两个词读音虽然相似，但念起来的感觉完全不同啊。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就十一点半了。
卫柏喊谢木蔓一起去吃鸡，上线后看到小夏也在玩，顺便就拉了进来。
刚玩了一局，卫柏就收到廖以南充满怨念的消息。
廖以南：把小夏还我！
卫柏：（～￣▽￣～）
……
很快到了大年三十。
老卫家的年夜饭吃得晚，这都六点多了，一家三代还正在各司其职地忙活着。
吴如馨的厨艺出了名的好，但回了老家，掌勺的一定是更权威的大伯，伯娘则负责准备配菜。
吴如馨则带着老卫和卫松卫柏一起包饺子包汤圆。
按照津南的习俗，过年吃汤圆、年糕，不吃饺子。
但吴如馨是北方人，把吃饺子的习俗也带到了老卫家，所以今晚他们既包饺子又滚汤圆。
卫柏和卫松都特别爱吃吴女士包的饺子，尤其卫松，每次吃到都要感叹：“怪不得北方人那么爱吃饺子呢。”
这会儿，饺子还早着呢，只闻着饺子馅儿的味道，卫松就沉醉了：“怪不得北方人那么爱吃饺子。”
吴如馨麻利地擀着皮：“这么爱吃饺子，以后娶个北方媳妇儿呗。”
老卫也跟着打趣：“看你婶娘就知道了，东北媳妇儿好！”
卫松笑：“我准备找个柳城媳妇儿，至于饺子，跟婶娘学不就成了。”
吴如馨看看卫松，又看看完全不吃惊正专心捏饺子的卫柏，笑道：“小松，你谈恋爱了？”
卫松：“还没呢？”
吴如馨瞥他一眼：“在追人家呢？柳城的？谁家孩子？多大了？干什么的？也在海城发展？”
卫松支支吾吾的，没应声。
卫柏捏好一只漂亮的饺子，洗了洗手，给这只饺子拍了张特写。
照片发给谢同学后，他才慢悠悠道：“妈，你就别问了。”
再问下去，他哥都没脸吃饭了。
吴如馨一想也是，还没谈上就问这么多，平白给孩子压力。
“行，我不问，”她擀完手里的皮，利落地揪下一团面，没几下就揉成了长条，“等你们回海城之前，我多包点饺子冻好，你们带着。”
卫松笑：“那可太好了。”
鸡啊肉啊菜啊他都不愿意往回带，上班忙，他没时间做饭，也不爱做饭。
就爱带点他妈炸的排骨、肉丸，带点婶娘包的饺子。
卫柏：“再包点小馄饨，谢同学爱吃。”
比起饺子，馄饨更适合当早餐。
他跟谢同学早晨一人一碗，吃完热乎乎的去上课。
吴如馨开心得不得了：“蔓蔓随我，爱吃馄饨水饺。”
卫柏：“……”
卫松：“……”
今天是除夕，谢木蔓穿得很正式，一身香奈儿分体套装从头包到脚踝，连头发也盘得没有碎发，像是上世纪画里的淑女。
她来晚了一点，但并不着急，慢悠悠走到正厅前。
管家在她面前弯腰：“小姐，请您入座。”
她笑笑，往前一步，跨进正厅的门槛。
正厅正中央，是一张传承百年的八仙桌。
正对门的位置是一张背高宽大雕刻着双龙戏珠团的八仙椅。
此时，谢家真正的掌权者，谢老爷子，正一手拄着拐杖，坐在八仙椅上，子孙们围了半圈，连谢嘉誉都坐在其中。
谢木蔓一一跟长辈打招呼，坐到于薇身边。
谢家讲究食不语，一顿饭下来，一点人声都没有。
不聊天，这顿饭也不能吃得太快，否则显得一家人多么没感情似的。
一顿无聊的饭从六点吃到七点，终于接近尾声。
佣人们把菜撤走，管家扶着老爷子起身，身后一大群人跟着往后厅走。
谢木蔓熟悉这个流程，接下来，是谢老爷子对子孙们进行训话的时刻。
察觉到手机震动，她落后一步，趁无人注意，从小包里拎出手机，看到微信收到的两张照片。
一张乌龟一家一起包饺子的，一张饺子特写。
不自觉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放下手机，她的心情和状态都尤为平静。
天早已黑了，拉上了幕布的四合院像是能吞噬一切的黑洞。
困在其中，只觉痛苦。
但如果有足够勇气跳出，方知世界广阔，人间有爱。
她看向谢嘉誉的背影。
谢嘉誉跳出来了吗？
不，他只是像水鬼一样，拉了另一个人替他尽孝尽职尽责。
那个人就是于薇。
只不过于薇想要名利，于是心甘情愿。
她笑笑，加快脚步，走到于薇身边，声音很低。
“你加油。”
加油啊，大姨。
像你承诺我的那样，除旧布新……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