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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南溪楼,这是为大婚建造的楼阁,白玉石阶上洒满了妖娆的桃花,阵阵淡香撩拨着暧昧的气氛。
祁湛将顾岚烟放在床榻上,她双眼迷离地看着他,显然,还在醉酒中,她喃喃着:“好渴……我要喝水。”
怎么醉成这样?
他微微蹙眉,轻叹了一口,转过身,拿起茶壶,倒水之时,腰间忽觉一暖,她柔软的手臂正从后抱着她,脸颊贴近他直直挺挺的背,娇柔地唤了一声“夫君。”
她温暖的小手如妖娆的蛇,缠着他的身体,一点点爬到他的衣带,轻轻一扯,脱下他的衣衫。
她又接着脱他的里衣,他的呼吸有些粗重,极力保持着冷静,轻扣住她的手,阻止她的动作,声音低哑地道:“岚烟,你醉了。”
“我没醉。”她软绵绵地跌入他的怀中,眼中含着笑意,“你和我成亲,不就是为了做这件事情么!”
闻言,他深眸带着一丝怒气,“不是。”
“那是为了什么?”她抬起手,手指抚摸着他冷峻的面容,嘴角浮起冷笑,“为了和我下棋吗?”
她故意提起下棋的事情,勾起他的回忆。
她的第一次,就是他以下棋为由,骗她开门,之后,被他占了去。
祁湛知道她意有所指,他平静地倒了杯水,塞到她的手中,“喝了。”
“我又不渴了。”她调皮地笑着,随手将茶杯扔到地上,指了指桌上血红的荔枝,“我要吃荔枝,你剥给我。”
他弯下身,细细地剥开荔枝,她盯着他的动作,笑道:“你看,这荔枝皮像不像寒洛的血?”
他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沉默地剥好荔枝,将果肉送到她的唇边。
“我不想吃这颗荔枝。”
他黑眸闪过怒火,将荔枝扔到地上,怒道:“你存心耍我!”
“我哪儿敢啊!”
“你有什么不敢!你明知寒洛只是把杀人的刀,却还是杀了他!他尸体上一共二十六刀,正正好好还了顾家二十六口性命。”
她眼中满是笑意,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手缓缓抬起,抚摸着他酝着怒意的眉心,明知故问地道:“你在生气吗?”
“顾岚烟,我的容忍是有限度的。”他沉声道。
她歪着头,眉目中透着妩媚,软声问:“怎么?要杀了我,给你的狗报仇吗?”
他的目光彻底结成寒冰,紧扣她的手腕,将她甩到冰冷的地上,俯下身,单手捏住她的下颌骨,一字一句道:“旧事,不许重提。”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他不想因为前尘旧事,再折磨着彼此。
暗红的烛光照在二人身上,苍白冷漠的面孔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红,刺骨的红,让人心中阵阵闷痛。他吻住她的唇,肆意粗鲁,像是要将她吞没、揉碎。她闭上眼,单手紧紧握成拳,默默忍受着他的动作。
旧时的记忆席卷而来,那吻太深,吻得她险些沦陷在旧时的记忆中。
她心中默默数着:“一,二,三……”
三字刚数完,身上的人突然停下了动作,直直地倒在她的身上。
他的意识还清楚,只是身子麻痹,动弹不得。
她冷笑着推开他,拿起帕子,擦去唇上的毒胭脂。
他目光阴沉地看向她,勉强张了张口,吃力地开口道:“为什么?”
“玩够了,我也该走了。”顾岚烟面无表情地扔掉手帕。
这时候,有人推门走进来。
是木格。
木格冷冷地看了眼祁湛,低声道:“殿下,东西拿到了。”
这是一个厚重的卷轴。
顾岚烟看向祁湛,笑道:“我总不能白来一趟,这卷布防图,我便收下了。”
他咬着牙问:“这就是你回来的目的?”
“是。”
木格眸中闪动杀意,“殿下,要不要杀了他?”
顾岚烟直视着祁湛,露出一抹残忍的笑,“杀了也好。”
她俯下身,弯刀一寸寸划破祁湛的衣衫,刀尖划过的地方,已经留下一道道血痕,刀尖停下心口的地方,此时此刻,那颗心的跳动竟与平常无异。
她差点忘了,他是祁湛啊!怎么会怕死了呢!
顾岚烟垂下眸,看见他心口的地方有一道深深的疤。
这道疤……是那时候他为了救她,弃剑,握着她的手,让她刺进心口的那一刀。
那时候,她不懂武功、剑伤,以为这只是普通的伤口,还让他自己包扎。
如今看到这伤口,她才发现,这不是普通的伤。
如果当年,她刺得再深一些,他可能就真的死了。
这伤,是为了她。
顾岚烟不知怎么了。心口弥漫着一股伤口,手上握着弯刀,一动不动,仿佛一尊石像。
她在想,如果他真的死了,她会欢喜吗?还是,会有一种戛然而止的怅惘?
他曾那么伤他,可是,他又曾不顾性命救她。他究竟是怎样的人?时至今日,她也看不懂。
如果深爱,为何伤害?如果不爱,为何等待?
终于,她还是收起了弯刀,冷冷地起身,“祁湛,我不杀你,但我要毁了你最在意的大越。”
她打开门,月光洒在她的脸庞,如秋日寒霜,她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疾步走出丞相府。
人走远后,祁湛眼中划过一丝哀伤,轻叹道:“岚烟,你可知道,我最在意的,从来不是大越。”
而是你!
他缓缓闭上那双悲伤的黑眸,心中忍不住嘲笑着:顾岚烟,你能走多远呢?今夜,虽是丞相府最松懈的日子,却也是京城守卫最森严的一日。
御河街,顾岚烟和木格骑着快马,往城门的方向走去。
这个时辰,城门关了。
她们必须硬闯出去。
只是,两个人还未走到城门,便被无数大越军士团团围住,为首之人正是宣王姜宁祥。
姜宁祥目光幽深地看向顾岚烟,成为这个女人的俘虏,是他一生的耻辱。今日,他便要一雪前耻。
姜宁祥不急不缓地道:“长公主,这么晚了,要去哪儿?”
顾岚烟笑道:“我说散步,你信吗?”
姜宁祥发出一阵轻笑,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死到临头,还有心思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