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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的方案没什么可写的，支行所有个人客户里面，超过千万资产的只有个位数。
她盯着屏幕发呆，有点失落。晓丹哼着歌进来：“当当当当，一个亿，下午到账！”
庆春都站起来了，“太棒了，还增加两千万呢。”
晓丹并不掩饰开心，大家也很高兴。虽然业务不会分给自己，不过这个窟窿如果放在哪，整个支行一年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小米也替她高兴，至少，自己的业务进不来也不会太难看了。
“放不了多久，听说有一些基金陆续成立开始往外投了，只能放一天是一天了。”晓丹又说。
“有一天是一天吧，任务天天有，活一天算一天。”庆春倒是想得开。
办公室恢复了平静，原本也没几个人在家。琳琳大声嚷嚷起来，“你能弄来一个亿，我连我那一百万的影子都还不知道去哪找呢。唉，我全家所有亲戚朋友的钱都存进来了，谁知道今年忽然改成考核新增了。”
“唉，我等着扣工资好了。”
大家心里想法差不多，倒也没扎堆抱怨，“知足吧你，就一百万还哼哼唧唧的。”庆春笑她。
“我是综合啊，你们食肉动物不能和我食草动物比啊，”琳琳懒洋洋的发牢骚。
小米则被她说的更加烦闷了，手机响了起来。
她一看名字冒出无端业火，竟然是王凯，心里不禁把对王总的不满发泄到他头上：
“干吗？”
“哎，注意态度啊，这么跟客户说话呢。”
“我忙着呢。”小米很不耐烦。
“往大厅看，”王凯说，“我给你带存款来了。”
小米抬头，王凯冲他坏笑。
小米刷的站起来，腿正好碰到桌子角，疼的一歪嘴。动静大的让大家抬起了头，“没事没事，”小米不好意思的说着走出去。
“走吧，给哥哥叫个vip，”王凯伸出手拍拍小米肩膀，小米躲开了。
“边去。你真的来给我存钱的吗？”小米抑制不住的开心。
“瞧你那点见钱眼开的出息，你不能假装不太在意啊？”王凯笑话她。
“我们要实事求是，只要能帮我完成任务，我恨不得认贼作父去呢。”小米诚恳的说，“您喝水吗。”
“不喝，陪我坐会儿呗，”王凯说。
“不行，我坐在大厅会给人家扣分的。我叫上号领你去vip坐着吧。”边说边拿了个号。
“我钱不多啊，你别希望太大。不过我这个发小儿可是正儿八经大款，你可以好好服侍服侍。”王凯指着旁边一个年轻人说。
“别瞎说。”那人看着比王凯稳重些，寸头，皮肤很白，一米八的个头。
“喔，您好您好，不好意思，先进来坐下吧。”小米把两人引进贵宾室。
“您贵姓？”小米客气的问。
“哎呀你说话别这么虚伪行吧，人家又不是没见过你。你就随我叫他磊哥就行。”王凯已经自己泡了杯咖啡喝起来。
“哎你们这vip不行啊，咖啡还是速溶的。我上人家那个什么花来着，一进门小妹妹都给我们倒现磨的。”
小米实在忍不住，白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姓韩，韩忠磊，自己做一家互联网公司。”这位韩先生给小米掏出了名片，小米双手接过去，说了谢谢。
王凯倒真的没忽悠小米，俩人都开了卡。磊哥现场通知秘书打进来100万，王凯不好意思的说自己只有五万块钱。
小米倒是真心的表示了感谢，“我已经很感动了，谢谢。”
“别啊，这么生分干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王凯始终没有正形。
“能不能好好说说话了，磊哥您别误会，我真跟他没什么关系。不过我们的产品和服务绝对没的说，您回头一定把对公户开过来吧，我们对公转账还打五折呢。”
“没问题。你记个电话直接跟我会计联系，我下午回去跟她先说一声。”
“谢谢磊哥。”小米的开心也隐藏不住的挂在脸上。
“走吧，跟我们吃饭去。”王凯跟小米说。
“这才几点啊，我上着班呢。而且今天有个很麻烦的事，我得准备方案，苏行长不说行肯定走不了。”小米没说在干什么，一是当着外人，二是因为王凯的身份，她不想因为他有什么不方便。
“对了，我上回跟你说天达那个业务，你去问了吗？”王凯倒主动提起来了。
“去了，不太好办，你就别管了。我们自己在想办法，听说几乎已经定了要给北城银行一个姓田的女行长。”
“喔？需要我帮你说说话吗？”王凯问。
“不用不用，你别管了。快带磊哥走吧，我还得回去干活呢。”小米说。
“你这白眼狼，刚给你存完钱。”
“唉，不是你不知道，我们这每天群里霹雳扒拉全是通报，业绩上不来是精神压力加物质损失。喔对了对了，你俩坐会等我一分钟，我们有开门红的随手礼，我去找琳琳领一份去。”小米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哎呀不用了，我们又不是为你礼品来的。”王凯拦下她。
“为啥啊，行里买的，磊哥不要给公司员工也是好的啊。”小米认真地说。
“不用了小米，我也还有事。这样，你领出来放你那，改天去送我会计，她管着公司的钱，比我权力大。哈哈。”
小米也笑了，连说好的把两人送走，迎面碰上亚妮正带着客户进vip。
“谢谢你啊，业务很熟练，”磊哥冲着亚妮说话。
“谢谢，”亚妮一笑，领着客户进了vip。
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看到亚妮鼻子旁边让眼泪冲起来有点花的粉底，小米看得很清楚。“估计又受了委屈，”小米心想。
“那个姑娘好像哭过呢，”磊哥忽然冒出来一句。
“是吗？我怎么没看出来。”王凯还回头瞅了一眼，让小米推出来了。
三人正要往外走，里面忽然传出来一声嚷嚷，“那怎么行，你银行办的业务有错还让我们客户承担啊。你们必须赔偿我损失。”
“阿姨，钱是拿着卡在提款机上输密码取的，监控您也看了，就是您家叔叔来取的。”亚妮温和的解释着。
“我不管那个，我的卡别人想取就取啊。这两万块钱你得赔我。”
磊哥停下了脚步，小米有点尴尬，想领他们离开。她知道又遇上一个不搅蛮缠的主。
“不好意思阿姨，您别难为我，咱得讲道理啊。我给您拿份礼物，您消消气。不行您在这给叔叔打个电话，银行卡本来就是有密码就能取钱的，这个您办卡的时候我们都说了的。”
“知道么，你们就是坑我们老人家不懂吧，你今天必须给我说道说道。”
亚妮的声音还没出来，小米越听越生气，“王凯，你先送送磊哥，我进去看看。”
王凯哎还没喊出来，小米已经冲进去了。俩人也没走，在那等着。
“吆，阿姨您来了啊，您还记得我吗？我是小米。”小米冲着刚才那位客户甜甜的喊了一嗓子。
“喔小米啊，怎么好久不见你了。”一打岔，老人的心情好了些。
“我调岗了。刚才送客户出门就觉得像您。对了阿姨，叔叔怎么没一块过来，我记得原来你俩都一块来的。您办卡的时候还是俩人一起来的呢，俩人为密码还商量了半天，我还笑话您呢。”
老人讪笑一声，还没回答，小米拿起手机，“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小米说着走到靠窗户的地方，用压低的声音又保证别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话。
“哎，王警官您说，我听着呢。”
“嗯嗯，太好了。”
“不是，哎呀就是老人有点糊涂了，诈骗什么啊，绝对没有。她就是记错了，绝对没有诈骗的意思，您一定帮我跟对方说说。”
“不是不是，我问过了。我姑取的钱，没跟她说。是是，她挺害怕的，您好好跟人银行说说。”
“哎哎好的，我回老家请您吃饭哈。好的。谢谢您，一定一定！”
小米挂了电话，唉声叹气走过来，“唉，我姑姥姥，真愁死我了。稀里糊涂的昨天上县里的银行闹了一通，结果人家非告她诈骗。我找了七八个同学才找着个熟人给说说。我就一上班族，家里还以为我在城里当官呢，真是。”
小米满脸愁容，“阿姨，您喝点水。您先忙着，我得出去了，有事您找我哈。”
小米说着话出了门，跟亚妮悄悄眨眨眼，发现王凯和磊哥还没走。
小米脸刷的红了，“你么你怎么还没走？”
“听你编故事呢。我们还以为你进去把老太太打一顿呢，没想到还有这一招呢。”王凯说她。
小米用手做个嘘的动作，领着俩人出了大门。
“你以为我不想呢，不过效果都不好，就换处方了。”小米说。
“就这样的，你们怕什么啊。”王凯问，“直接打发走就得了。”
“我们怕是不怕啊，可今天打发走容易，她明天还回回来啊。谁惹的麻烦谁担着，还不如认个怂解决了痛快。”
“你是少爷当惯了不知道人间疾苦，都不容易啊。”磊哥忽然说了句话，小米送两人上车，正看到亚妮满脸笑容的送那位阿姨出门。
阿姨手里拎着一袋米，步伐很矫健。
看到小米，亚妮笑了笑。小米跟阿姨甜甜的挥手再见。
“看来你成功了，我们走啦。晚上给你打电话吃饭啊。”王凯说。
“明天吧，今天八成要加班。”小米说。
“成，明天来接你。快回去吧你穿的少。”
“没事。再见磊哥，”小米客气的跟磊哥打招呼。直到车子开出院子，小米才回去。
小米就穿了一件西装加衬衣，人的确已经冻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