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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婶，陪不是可以，提东西过来，是不可能的，虽是我嫂子先开口，说了燕子姐的不是，但是您先动手的，论伤势，我嫂子可一点也不轻。”
“她这是自找苦吃，谁让她大清早上咱家寻不快，我打她又如何了。”柳婶得理不饶人，她也没把苏晓晓放眼里。“她若是不提东西上门赔礼道歉，我整日上她家闹。”
“我嫂子的话是真还是俩，姑且不论，您心里有数，但方才您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我嫂子可是一点便宜也没占到。”
“不提东西也行，让你爹娘亲自登门道歉，咱家还不稀罕你家那点东西哩。”
柳婶两眼往上一翻，一副不把苏家放眼里的模样，苏晓晓轻笑一下，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说到底还是想让自己的爹娘向她赔礼道歉，处处让自家处于劣势，看热闹的人那么多，柳婶这不就是明摆着给自己爹娘下马威。
苏晓晓突然往柳婶走去，看着柳婶的眼睛说道，“我赶集那日也见着了燕子姐，她身边还有丫头伺候着哩，咱们村就只有燕子姐才有这样的好命，能有丫头使唤。”
苏晓晓的这一番话，看似些前言不搭后语，但对看热闹的人来说，本就是图个热闹，见苏晓晓都见着了柳燕，还说她在享福，那方才李菊花的话就当不得数了，众人原本还在议论柳燕做妾一事，听苏晓晓这么一说，看热闹的心思也淡了几分，见柳婶不说话了，李菊花又走了，站在外头实在是冷得慌，于是陆陆续续地开始离开了。
柳婶其实内心早就慌了，她听见苏晓晓见过柳燕后，心就提得高高的，生怕她在乱说什么，双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密集的恐惧感迎面而来，脸上两颊的肥肉绷得紧紧的，见苏晓晓没有往下说了，看热闹的人也渐渐离开了，她紧抿着嘴巴不说话，看苏晓晓有些神色复杂。
“你……”
“柳婶，没啥事我就走了。”苏晓晓这话不仅歇了那些看热闹人的心思，还顺便暗示了一下柳婶，她的话，只有柳婶才知道，所以柳婶这才慌了神，生怕她和李菊花一样，直接说穿了，见苏晓晓没有接着往下说，而是走了，她松了一口气，随后又觉得面子有些挂不住了，柳燕的事，终究是瞒不住了。
苏晓晓离开柳婶家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和泥鳅一块去了李菊花家，来到李菊花家时，李菊花家的院子门紧闭，泥鳅上前敲了敲门，无人过来开门。
“姐，嫂子是不是不在家哩？”
“在家，她是不敢来开门罢了。”
苏晓晓十分鄙视李菊花，方才她在柳婶那里没讨到便宜，一有机会就自个儿逃了，留下一个烂摊子给自己，也不管柳婶会不会拿自己当出气筒，此人简直是自私自利至极。苏晓晓想着自己来这里后，没少替李菊花擦屁股，更可笑的是，这个李菊花居然不知悔改，做事完全是不过脑子。今日这事，也就她能做得出来。说她不知天高地厚，偏偏遇到事了，先自个儿开溜，却又做出上柳婶家讨银子一事，无凭无据，一张空嘴，这事也就她能想出来。
苏晓晓耐着性子在李菊花家的院子门口站了一会儿后，泥鳅又大声地喊了几句，李菊花仍旧是不开门，苏晓晓也懒得理会她了，带着泥鳅回家去了，李菊花就是个怂货，此时她是绝不会开门的。
“姐，咱们就回去了。”
“走吧，这会儿不管外头站的是柳婶还是我，她都不敢开门，她本就是个油盐不进的人，跟她说了，她未必听得懂好坏，算了吧，是她的命，也是咱家的命，随她去吧！”
“嗯。”泥鳅听得一知半解的，但他认为苏晓晓说的肯定没有错。
“梅花，你去看看她们走了没？”李菊花躲在自己的被窝里，见外头没有声响后，悄悄把被子掀开一条缝，对屋子外头的李梅花喊道。
李梅花放下手里的针线活儿，起身去院子里看了一下，见苏晓晓她们走了，于是回来告诉了李菊花，李菊花这才从被窝里钻了出来。她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只是头发仍旧是凌乱着，就像外头那些麻雀的窝一般，脸上更是吓人，肥得跟馒头一样的脸，被柳婶挠了好几道印子，右眼被柳婶打了一拳，整只眼眶有些发黑发肿，连嘴角也破损了，一说话，疼得她捂着嘴巴哼哼唧唧。
“哎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梅花，快去帮我打盆热水，我要洗把脸，顺便把咱家的镜子拿过来。”
李菊花一回家，直接就跑回了自己的屋子里，李梅花都没还来得及看一眼，此时见了她的模样，顿时吓了李梅花一跳，眼前的李菊花瞧着比早上出门前胖多了，那张圆胖的脸比从前大了一些，脸上不是指甲印子就是淤青，一看就是没讨到便宜。李梅花甚至看到她的头顶上有一处头发被柳婶揪了一小块，像极了自己村那条长了赖子的老黄狗。
“欸。”李梅花转身时差点笑出声来，李菊花此时的模样连小孩见了都怕。
当李梅花把李菊花要的镜子和热水端过来后，李菊花洗了一把脸，又拿着家里那块旧铜镜照了下，里面那个像鬼魅一般的女人吓得她差点把手里的铜镜扔在了地上。
“这，这是谁？不，我咋就这样了。”李菊花拿着铜镜反复看了几遍，越看越觉得镜子里的那个女人越吓人。“哎哟！我的脸，我的脸咋就成这样了，往后我咋见人哩，柳婶那个老泼妇，咋就下手那么狠哩。”
“姐，你咋就这样了哩？”李梅花虽觉得好笑，但仍旧忍着，不敢当着李菊花的面笑出来。
“还不是照你说的，上柳婶家讨银子，这才被她打了，哎哟，哎哟！疼死我了，都是你，你看你出的啥主意，银子没讨到，反而让我被人打了一顿。”李菊花疼得难受了，又找不到人撒气，想到主意是李梅花出的，于是把气往她身上撒。
“姐，我咋知道柳婶会如此不讲道理，连银子也不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