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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儿这话就是在让李言卓直接是将自己的夫人推出去，当一个用来消减李啸叶心中怒气的替罪羊。反正，等到沈家真正打到邺城的时候，什么文家有和没有也没有什么区别了。根本就不用再去顾忌文家的势力了。
在听了莺儿的话之后，李言卓不禁是有些意动，这的确是个不错的法子。既是能将他自己从当年的事情中摘个干净，又是能和李啸叶拉进关系。只是不论李言卓心中是如何思量的，他都是不能就这么简单的将事情给应下来。
想明白了所有事情的关节之后，李言卓板着一张脸说道：“此时日后再说。我观陛下的反应着实是有些反常。这沈家的反旗都扛起来，陛下那里去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此番模样全然不似陛下往日里的做派。恐怕陛下是在暗中谋划了些什么。”
莺儿看着李言卓突然是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便是明白，方才她说的法子，李言卓心中应当是有了自己的成算。只是这抛弃自己的妻子，换取自己的平安无事，不论是说出来，还是做出来都不是一件好事情，所以他现在才选择闭口不谈了。
既然李言卓喜欢端着这副假模假样的君子模样，那莺儿自然也是乐得配合。
再怎么说，李言卓也是她的主子，她还不至于是闲到要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来，遂是接着李言卓的话继续说道：“的确，正如老爷所说，这段时间以来皇宫里也是太过安静了些。听说有的大人为了这事还特意是给陛下上了折子，可是陛下却是看都没有看。就好像根本就没有将沈家造反的事情放在心上一样。看来陛下的心中应该是有什么能一招制敌的法子了。”
此时提起鲁启宸时，李言卓的眼底划过了一丝轻慢之色。鲁启宸究竟是个什么货色，又有什么样的资质，便是旁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道吗？他身上可是担着一个太傅的官职的呢。
“陛下那个人，寡情至极，眼中除了自己之外，恐怕再难多容下一物。”李言卓慢慢开口说道，“其实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适合坐在那个九五至尊的位置上。”
或许是因为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又或许是因为这姓鲁的江山已经是危在旦夕，李言卓此时说话没了很多的顾忌。
“一个眼中除了自己之外，什么都没有的人，做不了一个好皇帝的。但是咱们的陛下心太狠，也太毒了。所以才是登上了那个位置。”李言卓的眼中划过冷意，“但不适合的人，始终都是不适合的，所以沈家反了。”
说到这里，李言卓微微停顿了一下，仿佛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不再是继续指责鲁启宸的错处，只是语气平淡地说道：“咱们陛下便是有法子，那也只是救他自己一人的法子。咱们要是指望着陛下活命的话，恐怕黄土都是要埋到脖子上了。”
“莺儿，将所有能用的人手都用上，把陛下想到的法子给我挖出来。倒是不论是咱们想要自保也好，还是投诚也好，那都是够用了。”
“是，老爷。莺儿明白了。”莺儿对着李言卓福了福身子，便轻声地从房中退了出去。
在从李言卓的屋子出来后，莺儿还没有来得及多走上几步，便是撞见了也是往李言卓那里去的文氏。见到文氏气势汹汹而来，莺儿很是乖巧地退让到一边，对着文氏轻声行礼道：“见过夫人。”不论是态度，还是礼仪都让文氏寻不出一丝的错处来。
文氏的目光在转向莺儿的时候，露出了一丝厌恶之色，停下了脚步，冷哼了一声道：“老爷又是去找你了？”
文氏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尖酸、刻薄的味道，不过对于这些莺儿早就习以为常了，这李家的夫人是个善妒之人，整个太傅府中还有谁是不知道，不清楚的？况且，文氏也不是不知道莺儿的身份，但是她还是无法克制自己的一颗嫉妒之心罢了。
对于文氏的语气，莺儿只当作自己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继续温和有礼地说道：“沈家来势汹汹，老爷担心，所以这才吧莺儿叫过去，吩咐了一些事情。”
至于是吩咐了一些什么事情，莺儿则是决计不会说的，而文氏便是想问也是不能问。同李言卓相处了这么多年之后，文氏也算是摸清了李言卓的一些底线，而这些底线中其中一条便是包括，不该问的事情不要问，能问的事情自然是会主动说与你听。
所以在听到莺儿这么说的时候，文氏面上的表情越发是变得冷凝了起来，仿佛是结了一层厚厚的寒霜。
“我知道在老爷心中你是一个得用的，但是你也得记得，你始终都是这个家里的奴仆，别是做出了什么越了界的事情。不然你的下场不会比你的弟弟好到哪去。想想你弟弟，现在只能瘫在家中的模样，你就更是要小心谨慎的行事。不然谁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文氏似是提醒，似是威胁的留下了这么一句话来，然后便继续向前走去，就好像一个小小的莺儿根本就不值得被她放在眼中一样。
但实际上，文氏若是真的不将莺儿放在自己的眼中的话，那也是不会是要说出这么一番话来了。她心中对莺儿的忌惮究竟是有多大，怕是她自己都是看不明白。最难懂的是人心啊。
莺儿站在文氏的身后轻声说道：“多谢夫人教诲，莺儿醒的了。”
声音依旧是温婉至极的，但是莺儿的眼底已经沉下了一层深深的郁色，仿佛风雨欲来。直到文氏走远之后，莺儿这才站直身子，继续向前走去，口中低声说道：“做人啊，总是不能太绝了，你绝了别人的生路，别人又怎么能是轻易将你放过去呢？文氏啊，你的心太狠了。”
说完这话之后，莺儿又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