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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姑娘,你能救救他们吗?我如今也就只有这个请求了,你若是做不到的话,那我也只能赌周轻则他会信守承诺了。我总是要给我的家人一个可以安然活下来的机会,还望沈姑娘能够谅解。”公子哥已经彻底放弃了挣扎,他整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像是一条死鱼。
“我可以救你的家人,但前提是,他们还活着。”沈端和轻声说道,“只要他们还活着,我定会护他们平安,堵上沈家人的名义。只是,你应该也能猜到……”
沈端和的话尚未说话,公子哥眼中的泪水已经夺眶而出,他低声喃呢道:“我知道,可我只当他们还活着。”
沈端和的面色随着公子哥的话,变得有些沉重,她的心中突然生出了几分的不忍,似乎重来一生她反倒是没有前世的杀伐果断了,总是在这样的亲情纠葛中生出不忍之心。
沈端和深吸了一口气,将自己心中不该出现的情感压下,低声说道:“既是如此,便将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吧。”
沈端和敲开周轻则的房门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天上的日头很大,几乎是要将人晒得头晕目眩。周轻则不知怎么想的,在迈出房门的那一刻,看了看天上的太阳,突然是对着沈端和开口说道:“沈姑娘今日真的是来得好早啊。”
周轻则在沈端和同李啸叶面前一直都像是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任凭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总是看上去两边人都不得罪,这还是他第一次直言讽刺沈端和。
李啸叶和沈端和同时看向了周轻则,李啸叶的眼中徉做些许疑惑和赞同的神色,而沈端和则是直白的多。
“呵,周大人要是觉得我来得晚了,大可直说,何必这般拐弯抹角的?反倒是显得周大人颇没肚量,同往日的样子相去甚远。”
沈端和冷笑了一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继续向前走去,“不过事情都已经到了这个关头上,我想周大人再做什么讨好李大人的事情都是无用功了,毕竟李大人可不会做出什么包庇他人的事情来。”
李啸叶闻言立刻低咳了一声,用一种带着审视意味的目光看了一眼周大人,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独自跟上了沈端和的步伐。
走在李啸叶和沈端和身后的周轻则,此时几乎是要呕出一口血来。他现在是越发的觉得这个沈端和就是上天派下来专门用来克他的人,不然的话,怎么回回都是被她挑起事情,然后自己转瞬间就是要落于不利之地了呢?
李啸叶固然不好对付,但是沈端和却好像是比李啸叶多了几分敏锐和运气,次次都打在他的死穴上,周轻则本着麻烦不能长留的想法,自然是对沈端和起了杀心。
‘看来也是该找个机会将这位沈家小姐结果了啊。’周轻则在心中暗暗想到。
一路走到前厅,周轻则第一眼就是看到了坐在椅子上,被人五花大绑的郡守公子,不禁是有些疑惑。可他方才才被沈端和出言讥讽了一番,此时自然是不好再对着沈端和,将自己心中的疑问问出来。幸而,李啸叶这个时候及时将他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沈姑娘,这是何故?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将郡守的公子绑起来?”李啸叶一手指着还在不断挣扎地郡守公子,一面对沈端和问道。
“有人想跑,自然就是要捆得牢一些了。不然的等李大人来的时候,这人都不知是在哪里了。”沈端和浑然不在意地说道,“既是郡守公子要和周大人对质,那就尽快开始吧。柳城都快乱成一锅粥了,就等着李大人去治理了。”
说着,沈端和一把将人从椅子上扔了下去,对着李啸叶比了一个请的手势,说道:“李大人,请落座。”
沈端和的话中像是带着看不见的毛刺,根根都刺在人的肉里,给你带来一阵阵的痛苦。可你也偏偏是挑不出来,最后只能是憋着这份疼,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李啸叶的面色有些不好看,但最后还是坐到了沈端和特意为他腾出来的位置,对着堂下两人开口问道:“对于郡守并非死于疫病一事,你们两个,可有谁知情?”
周轻则抢先开口道:“李大人,下官昨日便就已经说过了,此事下官的确是不知情。因疫病一事,郡守大人的丧葬事宜下官一律没有插手。此事想必,还是郡守家中的公子最是清楚了。”
周轻则说完这话之后,就淡淡地看着站在自己身边一身狼狈的郡守公子,这小子家人的命都被他捏在手上,他就不信,他还能翻出天不可。
李啸叶对着堂下的暗流涌动,就像是瞎了一样,一副什么都没有看到的神情,“那依周大人所言,郡守家的公子必然是知情人了?”
“下官正是此意。”
李啸叶点了点头,又是看向那位公子哥问道:“周大人这话,你可服气?”
公子哥此时忽然褪去了自己那一身的纨绔习气,就连整个人的身子都是站直了不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与之前全然不同的气质。
在看到眼前人突然是变了样子后,周轻则突然是觉得自己心头一跳,他隐隐觉得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脱离他的掌控了,就像是这次柳城的事情一样,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早已经是无法控制了。
公子哥看了一样周轻则,这才开口说道:“李大人说的是,草民的确是知道家父尸身上的异状,更是清楚家父并非是死于疫病,而是他人的谋杀。”
在此之前,公子哥和沈端和早已经是确认了现在该说些什么,沈端和特意叮嘱过他,不要将自己不是郡守的儿子事情抖落出来,所以这个时候,公子哥依旧是叫郡守一声父亲。
公子哥的话音一落,立刻就是引来了周轻则的侧目,他厉声质问道:“既是如此,你为何不和我说?非要将这件事情瞒下来?你可知一城郡守死于他人谋杀是多大的事情吗?而且郡守大人还是你的父亲,你不思为父报仇也就罢了,怎么心还可以是狠成这个模样?竟是宁愿让自己的父亲含冤而去。”
周轻则大大地向后退了一步,一双眉头紧紧锁住,忽然露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公子哥,颤声质问道:“该不会是你……”
周轻则故意没有将话说完,但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他想要说的究竟是什么。
公子哥侧了侧头,避开了那根直指自己鼻子的手指,这才开口说道:“周大人怕不是想错了什么,柳城郡守是我的父亲,我便是平日里再怎么混账,也不至于是要对自己的父亲下杀手。”
周轻则看似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但实际上心里却是打起了鼓。按理说,这个时候对方只要是顺着自己的话继续向下说下去,认下自己杀害亲生父亲的罪名,那这件事情就算是彻底结束了。一个替罪羊发挥了他最大的价值,为他的主人背下了黑锅。
可是对方却没有这么做,也就是说这件事情还会继续不断的纠缠下去,直到有个结果出现。想到这里,周轻则的心底渐渐是漫上了一种厌烦的情绪,他讨厌这样不识趣的人。
‘看来以后还得是多敲打敲打手下的人,他们才能明白,该怎么办事。’周轻则眼底划过了一丝晦暗。
李啸叶眼角扫过沈端和,见她递给了自己一个眼色,李啸叶的心中登时既有数了,再次开口问道:“既然你已经是知道了,你的父亲是死于他杀,那为什么不说出来?还是说,你父亲的死是真的和你有脱不开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