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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宴京走后，这顿饭勉强算得上愉快。
分别时，顾淮礼提出送池念回家，但被她回绝了。
“今天你已经够仗义了，要是再麻烦你的话，恐怕要以身相许才能还清你的人情了。”
她揶揄着说着玩笑话。
“我求之不得。”
顾淮礼的脸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容，说真的，他倒不介意用这种方法和池念永远绑在一起。
至于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他不急于这一时。
玩笑话就像是天空中的云烟，风一吹就散，两个人还是分道扬镳了。
池念回到舞团时，镜墙映出她眼底未散的疲惫，却掩不住眉宇间那点刚硬的余温。
梁祝抱着文件夹迎上来，指尖在排练计划表上敲了敲：“首席，下周顾总那边追加了设备预算，新的全息投影系统后天到位，咱们得调整下新舞曲《涅槃》的编排，试试和光影结合的效果。”
池念接过计划表，指尖划过“全息投影”几个字时顿了顿。
顾淮礼总能精准地捕捉到她的需求——刚刚在吃饭的时候，她只是随口提了句“传统舞剧的舞台限制太大”，他竟记在了心上，而且执行力这么强。
“知道了。”
她点头，将计划表塞进包里，“通知大家明天加练两小时，先磨合基础动作。”
梁祝应着，目光却在她泛红的眼角打转：“首席，你和周总……”
“过去了。”
池念打断她，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以后别再提他。”
“那你和我哥……”
“是不是任务太轻了，还管不住你的嘴。”
池念的一记眼神，抬手假装要拍打她。
林夏识趣地闭了嘴，转身去通知队员。
排练厅里很快响起整齐的足尖点地声，池念换上舞鞋，镜中的自己脊背挺直，足尖绷成一道利落的弧线。
旋转时，裙摆扬起的瞬间，她忽然想起周宴京曾坐在观众席第一排，眼神沉沉地看她跳完一整支《天鹅湖》。
那时他说：“跳得不错，就是太费鞋。”
语气里的漫不经心，此刻却像根细针，轻轻刺了下心脏。
她深吸一口气，将杂念甩出脑海。
足尖猛地点地，身体腾空而起，在空中划出的弧线比刚才更凌厉——她的舞台，早该和周宴京无关了。
而此刻的周氏集团顶楼，周宴京正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据。
智慧城市项目的核心模块“城市神经中枢系统”刚通过第三轮测试，屏幕上的绿色数据流像条奔腾的河，预示着数亿的市场份额即将到手。
“周总，顾氏那边刚刚提交了合作意向书。”
助理将文件放在桌上，声音小心翼翼，
“他们想参与后期的智能终端研发，说是……想结合舞蹈艺术做些沉浸式体验的延伸产品。”
周宴京的目光从屏幕上移开，落在“顾氏”两个字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顾淮礼这步棋走得刁钻，智慧城市缺不了终端载体，而顾氏在影音技术上的积累，确实能让项目锦上添花。
可一想到顾淮礼和池念在餐厅里相谈甚欢的样子，他胸腔里就像堵了团火。
“驳回。”
他冷冷地说，“告诉顾淮礼，周氏的项目，不缺合作伙伴。”
助理愣了下，不明白为什么一贯只注重价值的总裁会不同意顾氏这么漂亮的方案。
“可是周总，顾氏的技术方案很完善，而且……池小姐是顾氏舞团的首席，要是能借着合作让她……”
“出去。”
周宴京打断他，语气里的寒意让空气都凝住了。
助理不敢再多说，躬身退了出去。
办公室里只剩下键盘敲击声，周宴京重新看向屏幕，可那些跳动的数据忽然变得模糊。
他想起池念穿着舞鞋的样子，足尖点地时，脚踝会泛起淡淡的粉色，像他第一次在慈善晚宴上见她跳《洛神赋》，灯光落在她身上，美得像场易碎的梦。
他那时觉得，这样的美，只配被他掌控。
手机突然震动，是齐落鸢的短信。
“阿京，我到公司楼下了，你有空吗？”
周宴京皱了皱眉，回了个“嗯”。
齐落鸢走进办公室时，身上还带着室外的寒气，周宴京的一通电话就把她叫了过来，她连喘气的机会都还没舍得给自己。
她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裙摆上绣着细碎的钻，像极了池念最爱的那件演出服。可周宴京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你做的那些事，池念都告诉我了。”
他靠在椅背上，语气听不出情绪，“原来你的小动作这么多，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齐落鸢脸色一白，手指绞着裙摆：“我对池念没有恶意的，只是……只是有点嫉妒她能得到你的关注。”
“嫉妒？”
周宴京轻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嘲讽，“你派人砸了她的舞蹈室，剪断她的舞鞋鞋带，这些也是嫉妒？”
这些事是顾淮礼查到的，昨天在餐厅，池念没说，是怕脏了自己的嘴。
可周宴京派人一查，才发现齐落鸢藏在温柔面具下的恶毒，比他想得更甚。
他对自己印象中不可高攀的白月光有些陌生，这还是他认识的齐落鸢吗？还是他少年时期心之所向的人吗？
齐落鸢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不是的！那些都是误会！阿京，你相信我，我……”
“闭嘴。”
周宴京揉了揉眉心，“从今天起，你别再碰舞团的事。还有，别以为有我妈给你撑腰，你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周家还是我说了算。”
警告意味很明显，看来他要重新认识一下自己的白月光了。
齐落鸢愣住了：“那舞团怎么办？我的腿伤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这次复出的机会对我来说很重要。”
周宴京打断她，“机会以后还会有的，你要是不想彻底失去周氏的资源，就安分点。”
他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齐落鸢看着他冷硬的侧脸，忽然明白——周宴京不是原谅了她，只是暂时需要她这颗棋子。
而真正能让他动怒、让他在意的，从来只有池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