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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对我误解很深。”
白袍人苦笑着摇头。
牧二不动声色，冷然道：
“前辈现在伪装还有意思吗？”
“你在密境中获益良多吧。”
白袍人轻声说道：
“不过是一些寿元，你很容易就补充了。”
牧二面无表情。
“罢了，小友。”
白袍人屈指轻弹古籍。
书页间走出的虚影竟与牧二形神俱肖：
“你可知这是什么术法？”
“不知。”
牧二冷然道。
白袍人眼中露出狂热之色。
“神道术！”
“如何？”
牧二根本不懂分毫。
白袍人居然激动无比，道：
“此术可凝练超脱三界的分身，就像这样——”
虚影突然挥剑刺来，剑气穿透牧二胸膛却未伤分毫，“不在五行中，不染因果劫，便是圣人推演天机也查不到半点痕迹。”
牧二瞳孔猛然收缩。
不在天道管辖之下的术法？
他有些心动了。
白袍人狂笑道：
“小友，你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吗？”
没有等牧二回答。
白袍人自问自答道：
“代表着你可以捏造一道天资卓越，哪怕是先天道体的分身，都没有人会管你。”
牧二瞳孔猛然收缩。
白袍人突然闪现在牧二身后，吐息带着冰晶坠地的脆响：
“昭元，你灭九族，镇万族，掠夺寰宇本源的时候，可没见你这般正气凛然。”
他指尖划过牧二后颈，带起的血珠在空中凝成血色镜子。
“借你三十年寿元布下的《偷天局》，不正是为了今日……”
“况且，你在秘境中收获颇丰吧，逝去的寿元早就弥补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机缘。”
牧二反手拍碎血镜，爆开的镜片中映出无数个扭曲的自己：
“前辈莫非当我是傻子？”
“你不过是将我当作是工具，何来的机缘一说？”
他双掌合十震碎缠上脚踝的锁链，袖中飞出的“破界梭”将古籍撞得剧烈颤抖，“不如说说，你究竟在给谁准备分身？”
白袍人面具下的半张脸突然裂开蛛网纹路：
“冥顽不灵！”
他双手结印引动殿内三百六十面铜镜，每面镜子都走出个持剑牧二，“《三千镜影杀》——斩！”
牧二真身化作流光在镜阵中穿梭。
剑气斩碎的虚影竟重新凝聚成新镜像。
他忽然并指刺向自己倒影。
掌心血符印在镜面的刹那。
所有镜像同时捂住心口踉跄——正是《嫁祸咒》以伤换伤的阴毒法门！
“倒是小瞧你了。”
白袍人震碎出现裂痕的面具，露出布满星斑的左脸。
他咬破舌尖喷出血雾，雾气在空中凝结成八棱宝镜：
“《大罗天镜》——照魂！”
镜光扫过的瞬间。
牧二感觉三魂七魄被钉在虚空。
白袍人踏着镜面涟漪走来，指尖探向他眉心：
“放心，待我取走这具肉身，定会替你修成圆满分身……”
话音戛然而止。
牧二天灵盖突然冲出的涅槃树根绞住他手腕，沾染树汁的皮肤开始急速枯萎！
“你竟敢炼化修罗族的……”
白袍人怒吼着震碎树根，宝镜翻转映出万重山岳虚影：
“《十方镜域》——镇！”
牧二脚下玉砖化作吞噬血肉的镜湖。
头顶压下的山岳每座都刻满封魔咒文。
他忽然捏爆藏在后槽牙的“弑神蛊”。
毒虫尸体爆开的黑雾中传出尖锐嘶鸣：
“祭司给的噬魂蛊滋味如何？”
白袍人七窍喷涌的星光突然染上墨色。
牧二趁机撞碎镜湖跃上穹顶。
他掌心星砂结成《周天星辰阵》压向宝镜，厉声喝道：
“二十年前你骗永夜大祭司闯阵，十年前诱修罗女君入局，如今又盯上我——你背后那人究竟在怕什么！”
宝镜在阵法中裂开缝隙的刹那，白袍人突然捏碎左眼珠。
飞溅的星浆在空中绘出复杂阵图：
“既然猜到了，便留你不得——《无相镜魔》！”
虚空裂隙中伸出的镜面巨手抓住牧二脚踝。
每根手指都由万千小镜拼成。
镜中映出的不再是他的倒影。
而是无数个正在惨死的自己。
牧二嘶吼着扯断左腿，喷涌的精血在《血遁术》中化作赤虹冲破殿顶。
身后传来白袍人扭曲的咆哮：
“你逃不出三十三重镜天！”
偏殿青铜灯台的火苗突然向左扭曲时。
牧二撕下染血的衣襟缠住断腿。
储物袋倒出的丹药在镜面地面弹跳。
每颗都分裂成阴阳双生子——他将阳丹吞入腹中，阴丹捏碎洒向四周。
药粉接触镜面的刹那。
整座偏殿突然翻转九十度。
牧二顺着重力坠向原本的东墙，此刻却成了新地面。
“找到你了。”
白袍人的声音从头顶原地面传来。
他倒悬着踩在镜面穹顶，手中八棱宝镜映出千百个上下颠倒的牧二。
镜光扫过之处，那些阴丹粉末突然凝成毒蛇反扑，牧二翻滚避让。
“前辈这并非神通啊！”
白袍人咧嘴笑道：
“小友好眼力，此乃道术！”
牧二瞳孔猛然收缩。
道术！
九品使用的叫做道术，以下皆为神通。
“给我破！”
牧二怒吼出声，明皇金光湛湛。
“轰--”
镜子居然在那么一瞬间破碎开来。
白袍人有些震惊，道：
“你的明阳血靠近神了？”
话音未落，牧二已咬破指尖在镜面书写血色符咒。
殷红纹路穿透镜像维度。
在真实与虚幻间架起桥梁——这正是他先前观察丹药分裂时悟出的《两仪破镜诀》！
整座偏殿突然剧烈震颤，所有镜面物品开始正逆双旋。
白袍人宝镜射出的《十方镜域》被扭曲成混沌光团。
牧二趁机掷出浸泡过自身精血的涅槃树种。
树种扎根镜面的瞬间。
千百条树根沿着裂缝刺入不同维度的空间，硬生生将《大罗天镜》扯出三道裂纹！
“找死！”
白袍人七窍喷涌的星光突然染上血色。
他双手插入镜面扯出条流淌星河的锁链：
“《缚仙镜链》——禁！”
锁链穿透十二重空间袭来。
牧二却反常地张开双臂迎向锁链。
当冰冷链条洞穿胸膛时，他染血的嘴角勾起冷笑：
“你中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