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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神容易。
送神难啊！
牧二脸上露出狰狞的笑，道：
“给我吸干！”
“小友且慢！”
沙哑嗓音自三十步外的祭坛传来。
永夜族大祭司的白骨权杖点出幽光，将暴走的涅槃树冻结成冰雕：
“此乃玄冥子法蜕，吸干了恐生变故。”
牧二趁机挣脱束缚，指尖捏着的三枚星砂在袖中结成杀阵：
“祭司大人倒是清闲。”
他瞥见祭坛中央悬浮的青铜匣。
匣面《九宫封魔印》正被某种漆黑黏液腐蚀：
“看来这匣中物让您颇为头疼？”
大祭司阴影之躯泛起涟漪。
权杖顶端骷髅突然吐出人言：
“此匣需活人精血为引，本座这副躯壳……”
话音未落。
牧二甩出的匕首已扎进他脚边青砖。
匕首柄镶嵌的“破妄镜”映出惊人真相。
大祭司宽袍下的身躯竟是万千毒虫聚成的虚影！
“原来你不是人！”
“好手段。”
大祭司索性掀开兜帽，露出爬满噬魂蛊的脸：
“二十年前闯阵时着了道，如今算是半人半蛊的存在——所以需要小友帮个小忙。”
他权杖轻点，青铜匣表面浮现血色铭文：
『非生非死者可启』。
牧二捻起正在腐蚀青铜的黏液，指尖立刻传来灼痛：
“噬界虫的唾液？祭司大人拿这东西当开锁工具，也不怕放出什么洪荒凶物。”
“我已经探查清楚，无妨的。”
大祭司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牧二蹙眉道：
“里面有什么？”
大祭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轻声说道：
“小友只需要给我一滴鲜血，然后离开便可。”
“我会给小友一个公道的价格。”
牧二眼神闪烁。
有点意思。
看来这里面应该是某种至宝。
他突然翻转掌心，一团火焰出现在牧二的手中。
黏液竟在明阳真火中熔炼、提纯。
但是就不消亡。
牧二眯着眼睛道：
“不如我们做笔交易？”
“什么交易？”
大祭司沉吟片刻，回应道。
牧二一笑，轻声说道：
“你先告诉我玄冥子是谁。”
大祭司瞳孔中幽火明灭，最终挥袖布下隔音结界：
“玄冥子乃神玄秘境缔造者之一，生前半步跨入神境的存在。”
“神境？”
牧二一脸疑惑，“九境？”
大祭司摇摇头，道：
“八境之上乃是九境，但是九境之中又有三境。”
“九境一，凝性境。”
“九境二，似神境。”
“九境三，正神境。”
牧二眼皮跳动。
第一次得到如此秘辛。
“所以，玄冥子是九境二？”
大祭司点头：
“不错。”
牧二紧接着问道：
“三境有何区别？”
大祭司嘴角抽动。
他已经知道牧二将他当作百科全书了。
但是现在又必须要牧二帮助。
大祭司无奈叹气道：
“小友，你应该知道‘交易’二字并不是乘火打劫。”
牧二有些讪讪。
“你且说便是。”
大祭司踌躇一番，轻声解释道：
“凝性境乃是熔炼神性，获得部分神性，还不是神！这也是寰宇中大多数九品所在的境界。”
“九境二，似神境。已经化身为神，最为接近后天神的境界，比凝性境强大千倍、万倍不止。”
“寰宇中不过一二位。”
“九境三，正神境。已经是后天神，比似神境又强大千倍万倍，寰宇中现在理应没有一位。”
“差距居然如此之大？”牧二挑眉，有些不相信。
“不错！”
大祭司颔首，继续补充道：
“前三境，差距不大，稍有天赋随意越阶杀人。中三品，差距已经明显，不是妖孽、不世出的天才不可能越阶杀人。”
“而到了后三品，一境一沟壑，更何况是九境三分？”
牧二摸着下巴，回忆道：
“但是九品之间很难杀伐啊？八品都很难杀死。”
“不错！”
大祭司点点头，道：
“确实如此，那是因为同境之间，若是遇上九境，八境也不够看！”
“那为何异族九境不将其他种族的八境全部抹除？”
牧二眉头皱起，有点不符合规矩啊！
大祭司嘴角抽动。
“寇可往，吾亦可往！”
牧二恍然。
也是，要是都以大欺小，寰宇中可就热闹了。
你杀掉我的八境，我也杀你的八境。
没完没了了。
牧二还要再问。
大祭司一境头皮发麻了。
急忙叫停道：
“小友应该可以帮我了吧？”
牧二干笑道：
“大祭司你先说说玄冥子怎么回事嘛！”
大祭司无奈，道：
“当年玄冥子和其他人同创神玄秘境，为后人提供的突破九境思路，但是有奸人埋藏，欲要诛杀玄冥子一干人等。”
他枯槁的手指抚过青铜匣表面剑痕：
“这些伤痕是当年七位九境强者围攻所留，看见雾气中游荡的东西了吗？”
仿佛响应其话语，浓雾里突然探出反关节手臂。
那怪物额间竖瞳扫过结界。
牧二急忙屏息凝神。
等到他们离开。
牧二才松了口气，沉声问道：
“这些雾傀是……”
“玄冥子死前散落的念头所化。”
大祭司弹指击退雾傀，“每个雾傀都承载着尊者某段记忆，吞食修士精血便能显化对应秘法——就像你遇到的丹魔。”
他见牧二挑眉，阴恻恻笑道：
“那绷带怪人原是七八千年前的药王谷主，被雾傀吞噬后反而与玄冥子丹毒融合，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牧二并指抹过被腐蚀的指尖，伤口腾起青烟：
“如此说来，祭司大人二十年前便进来过？”
“不错。”
大祭司点点头，没有隐瞒。
“这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进来。”
牧二眯着眼睛。
等待着大祭司下文。
大祭司补充道：
“但是上一次我们不敢进一步探索。”
意思就是懂的也不多。
牧二点点头。
总觉得有点危险。
好像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一样。
他突然贴近大祭司耳语：
“那前辈可知晓，真正的玄冥子……此刻正在看着我们？”
“？？？”
大祭司一脸的错愕。
还没有说话呢，
青铜匣突然传出心跳声。
匣面裂缝中溢出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中年文士虚影。
正是棺中古尸年轻时的模样！
虚影抚掌笑道：
“小友好敏锐的灵觉，本尊这道残魂藏匿百年，竟是被你识破。”
大祭司暴退十丈，白骨权杖迸发万千幽魂：
“你根本没死？！”
“死？”
玄冥子虚影信步穿过幽魂攻击，“本尊当年帮他建立秘境，本就存了私心。这秘境实为证道之地。”
他伸手触碰牧二怀中星砂。
那些星砂突然化作银河环绕众人：
“尔等可知何为九境之上？”
牧二按住震颤的储物袋，涅槃树种正在发热：
“前辈设此大局，总不会是为论道吧？”
“聪明！”
虚影突然凝实三分，“本尊需要三具特殊道体——永夜族的噬灵躯、修罗族的涅槃骨，还有一具……”
他目光灼灼盯着牧二，“能同时承受星砂与建木之力的混沌体！”
“我不是！”
牧二断然道。
玄冥子笑道：
“我知道，但是能凑活用！”
尼玛……
牧二吼道：
“跑！”
大祭司突然捏碎腰间玉佩，整个祭坛开始下沉：
“早就知道了！他在拖延时间……”
话未说完，地面裂隙中探出的青铜锁链已洞穿其胸膛。
玄冥子虚影贪婪吮吸着黑血：
“多亏你们重开秘境，待本尊集齐三具道体，便可直入神境……”
牧二趁机将星砂拍入青铜匣裂缝，爆发的星辰之力将虚影撕成碎片。
“大祭司，我先走一步。”
牧二说着，直接钻入了时空裂缝中。
一阵扭曲。
牧二从时空裂缝中走出来。
咳出大口鲜血。
“玄冥子，好深的心机，幸好是残褪……”
牧二陷入沉思。
玄冥子应该不是真的玄冥子。
而是残褪形成的执念。
不过也很强了。
应该有着八品巅峰的实力，一击就让玄冥子重伤。
牧二重重喘息着。
觉得真的凶险。
要不是大祭司抗了一下，牧二现在应该没有怎么轻松的走出来。
“前面有光？”
牧二眼神闪烁，往前掠去。
不一会儿。
牧二发出由衷的感慨。
只见。
云霞凝成的台阶之上。
眼前七十二座琉璃宫殿正吞吐着七彩烟岚。
主殿檐角悬挂的青铜铃铛无风自动。
“嚯！”
牧二眼睛眨动。
有禁制。
“研究研究！”
牧二伸出手感受着。
“应该是某种防御类的。”
牧二眼睛一亮。
“破--”
一股股金光从牧二手中晕开。
然后一层层禁制破开。
牧二踏碎第九重禁制的瞬间。
殿中背对着他的白袍人正在虚空中勾画《周天星图》。
案几上悬浮的古籍每翻动一页，就有千百道霞光钻入地底灵脉。
“居然是你先到这里。”
白袍人转身时。
牧二看清他脸上戴着半张破碎的青铜面具——裂缝处流淌的液态星光正缓缓修复着缺失部分。
案头古籍突然爆发的金光中浮现三个扭曲道文。
牧二瞳孔映出《神道术》三字时，白袍人袖中垂落的锁链已悄然缠住殿柱。
牧二指尖星砂在掌心结成微型杀阵：
“前辈又在谋划什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