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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暗局(第1/2页)
立盟大典后第三日清晨,沈玲心站在战武盟演武场前,指尖轻轻抚过颈间金叶坠。
山雾未散,金叶在晨露中泛着暖光,像极了昨日铁鹰替她包扎伤口时,那碗还温着的醒酒汤。
“盟主,马车备好了。“云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这位总爱抱剑的女修今日换了件素青衫,腰间却仍别着那柄断过三次又重铸的乌鞘剑——那是战武盟“不折“的标志。
沈玲心转头,见铁鹰正替她理着披风下摆。
这个总爱咧嘴笑的汉子此刻抿着嘴,指腹蹭过披风边缘被符火灼出的焦痕:“那老东西要敢再使绊子,老子的刀可不等他念完符诀。“
“墨流苏能混进天机阁,说明背后有人递了帖子。“沈玲心将残叶剑收进鞘中,剑鸣轻响盖过了晨鸟初啼,“但今日我们是去谈合纵,不是打架。“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铁鹰腰间还沾着血渍的短刀,“收收你的杀性,谢老的茶,得慢慢喝。“
天机阁的朱漆山门在正午时分出现在视野里。
门楣上“天机“二字是用千年玄铁铸的,被山风吹得嗡鸣,倒像是某种古老的预警。
谢承钧立在阶前,月白道袍被山风掀起一角,腕间银符链叮当作响——与昨日在演武场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不同,此刻他垂眸望着腰间玉牌,倒真有几分世家贵公子的端方。
“沈盟主。“他抬眼时眉峰微挑,眼尾却还带着昨夜未褪的青黑,“我祖父在听风阁备了茶。“说罢转身引路,银符链在袖底晃出细碎的光,倒像在替他藏起什么。
听风阁的檀香有些浓。
谢老坐在主位,鹤发用玄玉簪束着,见沈玲心进来,指节叩了叩案上的青铜灯:“战武盟的小友,坐。“他的目光扫过铁鹰腰间的刀,又落在云裳别着的断剑上,“倒是比我想象中......更像支军队。“
“乱世需用重典。“沈玲心落座时,金叶坠轻轻磕在案几上,发出清越的响,“幽冥裂隙每月都在扩大,单靠符阵困不住妖魔。“她直视谢老浑浊的眼,“战武盟有十万修士愿做前驱,天机阁的符道,该是盾,不该是墙。“
谢老的指节在案上敲出韵律,像是在权衡什么。
突然,听风阁的雕花门被人“砰“地撞开。
墨流苏跌跌撞撞冲进来,道袍前襟沾着草屑,额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珠。
他看见沈玲心的瞬间,眼白骤红,指尖抖得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玄铁令:“谢阁主!
这女人用邪术操控修士!
战武盟的人......他们的经脉里全是金红色的光!
那是魔纹!“
厅中温度骤降。
谢承钧的银符链突然爆出刺目白光,在他身周织成半面盾——这是符修遇袭前的本能反应。
铁鹰的手已经按上刀柄,刀鞘与腰带摩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云裳的断剑“嗡“地出鞘三寸,剑锋上凝着层薄霜。
沈玲心却只是垂眸看了看自己的手腕。
那里的皮肤下,确实有金线般的光在流动——那是凰血淬体时留下的痕迹,像极了玄凰的尾羽。
她抬眼时,目光冷得像寒潭底的冰:“墨长老当日被符盾反噬时,经脉里可是黑红的?“她指尖摩挲着金叶坠,“要验我的经脉,谢老这有探灵玉吧?“
谢老的目光在两人间转了转,突然伸手:“承钧,取探灵玉。“
谢承钧应了声,转身时却用脚尖勾了勾墨流苏的鞋跟。
那老东西踉跄一步,玄铁令“当啷“掉在地上——沈玲心瞥见令上刻着“苍梧宗“三个字,边角还带着新磕的痕迹。
探灵玉触到沈玲心手腕的瞬间,整个听风阁亮如白昼。
金红色的光从玉中迸发,在半空凝成凤凰虚影,尾羽扫过之处,连谢老案上的茶盏都腾起热气。
“这是......“谢老的手颤了颤,探灵玉在他掌心发烫,“上古玄凰的气息?“
墨流苏的脸白得像张纸。
他盯着那只虚影凤凰,突然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花架:“妖物!
她养了妖物!“
“够了。“谢承钧的声音冷得像冬夜的雪。
他捏碎一枚静灵符,听风阁里的喧嚣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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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符链在他腕间流转如活物,“墨长老若是再敢在天机阁撒野,我不介意用封魂符送你去幽明渊醒醒脑。“
墨流苏张了张嘴,最终只敢狠狠瞪了沈玲心一眼,踉跄着夺门而出。
门帘被他带得乱晃,几片碎玉从他袖中掉出——那是被碾碎的传讯符。
“让沈盟主见笑了。“谢老挥了挥手,侍从立刻上前收拾狼藉。
他重新看向沈玲心时,目光里多了几分探究,“听说你前日破了三大宗门的围剿?“
“他们的符阵太旧。“沈玲心望着案上还在发烫的探灵玉,“就像有些老规矩,该换了。“
气氛正僵着,听风阁外突然传来银铃般的笑声。
素素掀帘进来,怀里抱着卷半旧的《古符考》,发间的银杏叶发饰随着动作轻晃:“阿姐!
我新翻到卷讲‘战符同修‘的残篇,你陪我去秘藏阁看看嘛!“她不管不顾拽住沈玲心的衣袖,发顶的银杏叶蹭得人发痒,“祖父最疼我,他肯定准的!“
谢老的嘴角终于松了些:“去吧,别碰坏了那些老东西。“
天机阁秘藏阁建在悬崖边,整面墙都是水晶,能看见山雾在脚下翻涌。
素素踮脚取下一卷青绢,展开时飘出陈年老纸的香气:“你看你看,这是晋朝战修与符修合创的‘破阵手‘!
阿兄总说符道该守着老祖宗的规矩,可我觉得......“她突然顿住,耳尖微微发红,“阿兄前日还在抄这卷残篇呢,抄得可认真了!“
沈玲心的目光落在残篇上。
泛黄的纸页间,用朱砂笔密密麻麻标注着注解,字迹清俊如竹——正是谢承钧的笔锋。
她抬眼时,正撞进谢承钧的视线。
他不知何时站在阁门口,银符链在逆光中泛着冷光,耳尖却比素素的更红:“素素,莫要乱翻长辈的东西。“
“我哪有乱翻!“素素吐了吐舌头,把残篇往沈玲心怀里一塞,“阿姐你帮我收着,我去拿蜜饯!“她跑过谢承钧身边时,故意撞了撞他的肩,带起一阵风,把谢承钧鬓角的碎发吹得翘起。
阁中只剩两人时,沈玲心将残篇递过去:“你研究战武融合很久了?“
谢承钧没接。
他望着窗外翻涌的山雾,喉结动了动:“符道式微百年,我祖父总说要守着上古传下的符谱......“他突然转身,银符链在腕间划出弧光,“可那天看你用残叶剑破雷符阵,我突然想——若符道能像战道这般......“他的声音低了下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符囊,“你那日说金叶坠能引动天地灵气,可愿帮我破了天机阁后崖的‘九曜锁灵阵‘?
那是我太奶奶用命布下的,困着一卷......“他突然闭了嘴,别开视线。
沈玲心摸了摸颈间的金叶坠。
金叶在她掌心发烫,像在应和什么。
她望着谢承钧泛红的耳尖,突然笑了:“我可以试试。
但你得答应我,若阵里真有什么,我们一起看。“
谢承钧的睫毛颤了颤。
他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半晌才轻声道:“好。“
夜很深了。
谢承钧坐在密室里,心灯的光在符图上跳动。
他面前摊开的,是从太奶奶棺木里取出的雷灵符——那是上古玄凰与雷部真仙同修时留下的法印。
符纸边缘已经焦黑,却仍能看出凤凰与雷纹纠缠的痕迹。
“若真能融合战道与符箓......“他指尖抚过符上的凤凰眼,声音轻得像叹息,“或许,你才是那条路的引路人。“
窗外,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窗台上。
密室深处,谢老的房间亮起一盏灯。
苍老的身影在窗纸上投下剪影,像是在翻找什么。
山风卷着晨露的气息钻进窗缝,谢承钧突然听见远处传来金叶坠的轻响——像极了沈玲心昨日说“一起看“时,眼中的光。
他将雷灵符小心收进符囊,起身时带翻了案上的茶盏。
茶水在符图上晕开一片,倒像是凤凰展开了尾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