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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堡的合金闸门在身后无声闭合，将最后一丝外界光线隔绝。
贺乔的战术目镜自动切换成夜视模式，眼前的景象让她呼吸一滞——
一艘银灰色的庞然巨物横亘在地下空间中，流线型的舰体在幽蓝的工作灯下泛着冷光。
它的长度远超任何现役航母，贺乔粗略估算，至少超过二十公里长度。
“1号飞船...”周野的声音在贺乔耳边响起。
他指向舰体中部，那里裸露着尚未完工的骨架，如同巨兽的肋骨般向两侧延伸。
量子装甲的蜂巢结构只覆盖了前半部分，精确吻合沈部长所说的48%进度。
2号飞船的建造区空荡荡的，只有几台休眠状态的工程机械人和零散的合金框架，像一幅被遗弃的巨型拼图。
贺乔的呼吸在面罩上凝成白雾。
她看到数以万计的工程师悬浮在舰体周围，量子牵引光束在他们手中如同绣花针般灵活。
某个焊接点突然迸发出刺目的蓝光，一位白发教授立即飘过去，亲自调整参数。
“那是...林院士？”周野难以置信地低语。
这位获得过诺贝尔物理学奖的泰斗，此刻正徒手校准着反物质约束环，防护服袖口还沾着能量液的痕迹。
他们悄无声息地靠近核心舱段。
三名工程师正在安装量子计算机的基座，其中一人突然停下动作，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一片只有指甲盖大小的暗物质晶体。
“第七次尝试了...”那人声音颤抖，“最后三克...”
他的同伴立即启动防护罩，淡蓝色的力场将工作区完全隔离。
贺乔看到他们额头的汗珠在低温中凝结成霜，但谁都不敢擦拭，生怕最轻微的震动都会毁掉这价值连城的材料。
贺乔和周野无声地对视一眼。
这里没有监工，没有鞭策，但每个人都像在与死神赛跑。
因为焊接枪下闪耀的每一道火花，都可能决定着人类文明的未来。
还有，华夏的结局。
两人偷偷摸摸离开地堡。
“现在去哪里？”周野坐在驾驶室，问道，“要回去中央基地，跟沈部长谈判吗？”
贺乔却拿出地图，摇头，“我们先去这个地方。”
周野不解，“这个地方一没基地，二没稀有金属，去这里做什么？”
贺乔神秘一笑：“升级空间。”
周野反应过来：“对啊，这里有古墓。”
两人驾驶着飞机，调转方向。
贺乔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心的玉扳指，冰凉的触感让她思绪越发清晰。
传国玉玺带来的空间增幅远超预期，若是能找到秦始皇陵中的核心器物...
她冷静地梳理着空间规则：只有被空间完全吸纳的物品才能被完美复制。
现在的主空间经过两次融合，也不过堪堪容纳几艘航母，距离装下整艘华夏星际移民飞船还差得远。
所以，当务之急是立刻扩大空间面积。
她当然可以寻求沈部长的协助，举全基地之力也许更快。
但她不想暴露空间更多的情况。
当时在恒温舱内，沈部长接连发难。
那份详尽的物资清单、精确到秒的网贷记录、空间暴露、复制机暴露...
让她应接不暇。
将她精心构筑的防线层层剖开。
但此刻，贺乔的嘴角却浮现出一丝冷笑。
当时在北极，她怕那些人提前醒来，对空间进行了布置。
沈南槿和顾千寒身上的量子探测器再先进，也不可能穿透空间的维度屏障——沈部长看到的，不过是她刻意展示的漆黑一隅。
沈部长知道她有空间，却不知道她的空间到底有多大，长什么样子，里面又有什么物资。
至于复制机...
她的余光瞥向周野。
连这个与她生死与共的男人都看不见那台机器，更何况是外人？
这一点，要感谢她的妈妈。
沈部长只知道她能复制物品，却不知道每次复制需要消耗什么代价，是否存在冷却周期...
这些，都是以后可以谈判的筹码。
想明白这些，贺乔一点都不急了。
运输机突然穿过云层，阳光透过舷窗洒在贺乔的脸上。
她的表情在光影中晦明变化，如同她此刻逐渐成形的战略。
沈部长掌握的信息，就像一副残缺的拼图，而缺失的那些关键碎片——
“在想什么？”周野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乔转头，看到他略带担忧的眼神。
她突然想起在泰韦山基地，这个男人是如何将后背毫无保留地交给她。
就像现在，她也能将最后的底牌压在沈部长不敢轻举妄动上。
因为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在濒临崩溃的地核面前，任何大规模杀伤性武器都可能成为压垮蓝星的最后一根稻草。
而她手中握着的，不仅是空间密钥，更是文明延续的火种。
中央基地，甚至整个华夏的基地，都不会对她怎么样。
他们不敢！
贺乔轻轻握住周野的手，“没什么，在想秦始皇陵的入口，到底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