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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沈部长的为难和慎重。
贺乔自觉接话：“如果涉及机密，我们也可以不用知道。”
“你们知道的绝密还少吗？”沈部长打断她，眼底闪过一丝玩味，“比如...那张SSS级航天材料清单？”
贺乔挑眉：“所以，沈部长这是亲口承认了？那份SSS级优先采集的航天材料清单，是您偷偷塞进运输机的？”
“我以为...”沈部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口，“以我们的默契，你早该心知肚明才对。”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却又暗含试探。
贺乔无语，眼前这位位高权重的部长怕是忘了，就在进入中央基地之前，她还是个连市长都没见过的普通人。
她深呼一口：“没错，我是猜到了。但您要知道，在您这样的位置，一个‘猜测’和‘确认’之间，隔着整个银河系那么远的距离。”
“我的错，以后有话直说。”沈部长：“现在先说李铜的事，他的身份确实是华北军事基地A级天狼战队队长，只是后来被漂亮国策反了。”
“漂亮国在末世前就开始变异动物研究，目的是靠变异动物病毒清除人类。
但发生末世后，他们改变主意，想利用变异病毒控制蓝星，当全球老大。”
贺乔：“我猜，是不是和泰韦山秘密实验室有关？”
沈部长点头：“有关，但具体有多大关系还在调查中。”
“你们端了北极地下实验室基地，漂亮国坐不住了，所以想把你们两抓住。”
“中央基地管理严格，他们只能从别的基地下手。”
“李铜确实是想找中央基地战队问询你们的消息，却没想到最先碰上的就是你们，直接被一窝端了。”
好吧。
贺乔无语。
她和周野将运输机停在那里，待了整整三天。
本想假装在找寻航天材料，没想到竟然阴差阳错被李铜等人盯上。
害得他们，空手而归。
“我明白你们的顾虑。”沈部长缓缓摘下眼镜，用衣角擦拭着镜片，这个看似随意的动作却让指挥室内的气氛更加凝重。“不想回基地，是担心有人会对你们不利，对吧？”
嗯？确实很直接。
贺乔点头，“我们确实有这个顾虑。”
沈部长突然笑了，那笑容让人联想到正在布网的蜘蛛：“这样吧，把沈南槿带在身边如何？那小子虽然脾气臭了点，但确实是个人才。”
“那小子会驾驶飞机，平时可以当劳力，关键时刻可以挡子弹。”
“如今，整个基地都知道他是我亲儿子，只要我还在一天，没人敢对你们用强。”
贺乔透过观察窗看向外面站得笔直的沈南槿，那个年轻人正目不斜视地挡在恒温舱前面，丝毫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正在里面如何“推销”他。
“不必了。”贺乔收回目光，嘴角扯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们对基地高层充满信任。”
沈部长不慌不忙继续开口：“嫌南槿年纪大不好控制？那盛临怎么样？”
“盛临？”贺乔眉头微皱，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戴着银色耳钉的年轻战士。
“看来你们也注意到他的特殊了。”沈部长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那小子是方部长的心头肉，唯一的孙辈。”
烟雾缭绕中，贺乔和周野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一个姓方，一个姓盛？
“外孙。”沈部长吐出一个烟圈，仿佛在欣赏两人的困惑，“方部长独女的孩子。去年女婿执行军方任务牺牲，今年女儿也...”
他弹了弹烟灰，“巧的是，这两个任务都是老方亲自下的命令。”
贺乔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想起盛临那双总是带着讥诮的眼睛，现在终于明白其中的冷意从何而来。
“所以啊，”沈部长掐灭烟头，“带着他，比带着我儿子保险多了。老方就算想动你们，也得先掂量掂量自己孙子的命。”
“至于基地其他四部，就算有贼心，也没有那个实力动得了你们两个小狐狸。”
贺乔差点笑出声。
这位沈部长坑起同僚来，真是毫不手软。
她几乎能想象方部长知道这事后的表情。
“真的不用。”贺乔调整了一下站姿，“有沈部长您这句话，我们就很安心了。”
沈部长盯着贺乔看了几秒，突然大笑起来：“行，给你们人质都不要。那说说其他要求吧。”
贺乔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我们需要珍贵航天材料样品。”
“哦？”沈部长挑了挑眉，“要多少？”
“每种一克。”贺乔顿了顿，补充道：“特别珍贵的，毫克级也可以。”
让贺乔意外的是，沈部长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发出“滴滴”的确认音。“稍后，会随补给一起送达。”
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在批准一份普通的物资申请。
贺乔和周野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
这种反常的爽快反而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这些在和平时期需要层层审批的战略物资，现在居然能当场获批？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一个可怕的推测逐渐成形：要么这些材料已经不再珍贵，要么...就是时间紧迫到可以忽略一切审批程序。
她猜到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但不愿意相信。
“海底漩涡不是已经控制住了吗？”贺乔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最后一丝希望的火光，“那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建造...诺亚方舟？”
最后四个字她说得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面。
沈部长的动作明显顿了一下。
他慢慢抬起头，目光如实质般压在贺乔身上。
“我就知道，根本瞒不过你们。”
“可有一点，你们猜错了——”
“不是诺亚方舟。”沈部长一字一顿地说，手指在桌面上敲出一个沉重的节奏，“是华夏星际移民飞船。”
“飞船采用最先进的曲率驱动技术，能够在恒星间自由跃迁。每艘移民方舟都是一个完整的生态圈，从大气循环到重力模拟，从量子通讯到生态农场，无不体现着人类文明的巅峰科技。”
“每艘设计载员...一千万人。”
这个数字在贺乔脑海中轰然炸开。
一千万人——相当于二十个满编航母战斗群的全部兵力，是旧时代最大城市的人口总和。
更是——足够让整个人类文明谱系完整延续的最小基因库容量。
这是要舍弃蓝星的节奏。
尽管早有猜测，还是让贺乔感到一阵眩晕。
她追问：“为什么一定要离开蓝星？”
“难道，蓝星真的要毁...灭...”
最后几个字哽在喉咙里，像是害怕说出口就会变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