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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宋国能的问题，宋巡并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含糊地说了句让他不要多管。
宋国能虽然不蠢，但也称不上多聪明。
之所以会是宋国能代表宋家出现在丛南政坛上。
是家族内部多方博弈后的结果。
事实上宋国能起到的作用也不大。
县政府一直是倪家的地盘。
宋国能名义上是县府办主任。
实际上县府办的事务宋国能可以插手的不多。
主要还是起到一个监督、沟通、接收消息的作用。
宋国能在宋家的位置也是差不多的浮于表面。
所以宋巡不给出回答，就是单纯的不告诉宋国能。
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就像陈向东不会告诉下面的镇长他要不要实施某项政策。
没能得到回答，宋国能也不气馁。
耸了耸肩，他又问出下一个问题：
“哥，那你觉得咱们要不要跟陈向东一起干倪家？”
宋巡瞥了一眼宋国能，对他反问道：
“你觉得陈向东真的会杀人吗？”
宋国能大学毕业后在部队里服役过。
对于武器的真假，宋巡不怀疑宋国能认不出来。
另外一点宋巡对宋国能有信心的，就是杀意的感知。
宋国能仔细回想了一下，对宋巡答道：
“陈向东的话，我说不好。
但是我觉得董飞星有可能真的会动手。
未必会杀人，但是动手打人的话。
董飞星不会有顾忌。”
宋国能说完董飞星的话题，突然又跳到了另一个频道。
“哥，我听说县里接下来还要再来一个空降的，是不是真的？”
关于这一点，宋巡倒没有隐瞒了。
“不错，而且我收到风声，这个人以前是安全部门的。”
宋国能惊讶得嘴巴都张大了几分。
宋巡却像无事人一样，“部队的士官都能专业。
省里还有戎装常委。
安全部门的人转成地方干部有什么奇怪。”
“不是，安全部门诶，会不会是派来查王书记死因的？”
宋巡叹了口气，“不无可能。”
“所以哥，咱们要不要跟着陈向东一起干倪家？”
宋巡微微蹙眉，“宋家上百口人，岂是你我一句话就能决定的。”
宋国能努了努嘴，他哥是不是忘了道上给他取的外号。
宋家内部还有人诟病他独裁呢。
这会儿打什么官腔。
不过宋国能知道，宋巡说不能现在做出决定也是真的。
对王书记的狙杀，宋家未必参与了。
但是肯定默许了。
所以未来如何应对，宋家肯定要跟倪家、钱家商议过后才能做下决定。
想到这里，宋国能也不打算在电力公司多待了。
反正该带到的消息他都带到了，这会儿他该去上班了。
结果宋国能刚到单位，就听到了一条极其炸裂的消息。
“你是说，陈书记的司机对外放话说要收礼？？？”
“对，陈书记让钟主任在机关事务局给董飞星安排了个位置。
今天董飞星来上班了。
然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对外放话说让大家伙准备好年礼。”
宋国能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才好。
其实这种事吧，要说多奇怪，也不算。
每到年底，哪个领导身边没聚集人群？
就宋国能所见的，每年年底那些单位领导的车子就会停满政府停车场。
最猖獗的时候，人家直接拎着“礼物”上楼的。
除了单位外，领导们的居住地附近也有不少人头。
就连住在附近的邻居大妈说不得都能收到几包茶叶、鸡蛋之类的。
反正就是绞尽脑汁都要把礼物送上。
送了未必能让领导记住你。
但是不送，领导肯定会注意到。
可即便如此，大家伙的动作都是尽量遮掩的。
也没有哪个领导像陈向东这样，直接通过司机对外放话说让底下人准备年礼啊！
陈向东才刚到丛南诶。
真就这么猖狂吗？
宋国能没来由地想到陈向东早上说的那句——
“我来丛南是来赚钱的”。
莫非，陈向东为了谋求这个位置，花了不少钱。
所以现在要收回损失？
宋国能想不通，又把这些消息全数发给宋巡。
还把自己的猜想一并发了过去。
最后还要附赠一个问题：咱们要不要跟着陈向东一起干倪家？
宋巡收到后，哪里还不明白，宋国能这是打心底里想干倪家呢。
至于牵头的那个是陈向东还是李向东，倒是无所谓。
宋巡一时间也陷入了沉思。
宋家这艘船，该去往何方？
宋家兄弟如何烦恼，陈向东不清楚。
这会儿他正在听取董飞星的汇报。
“县委办钟主任答应，会帮忙把消息扩散出去。
我估计这会儿县里该知道的应该都知道了。”
“有什么反馈？”
“倒是没有人公开说不愿意送。
不过我听到有人诟病，说是你的调令都没正式下来。
到底是不是真的由你接任王书记的位置，还不一定呢。
这会儿就急着收礼，分明就是把丛南的干部当冤大头。”
“倪县长那边有什么反应吗？”
董飞星摇头，“我今天一直在县委办待着。
能打探到的基本上也是县委办这些人的反应。
楼下的情况如何，我暂时还不清楚。”
“无妨，反正消息都放出去了，先等着吧。
走，董哥，咱们去食堂瞧瞧今天的饭菜如何。”
董飞星不懂这个梗，却没有多问。
结果陈向东就发现，食堂今天的饭菜还挺正常。
到了这个时候，董飞星也明白陈向东那句话的含义了。
因为身边不停有人在讨论食堂的饭菜问题。
侦察兵的耳朵很厉害，还听到有人在夸赞陈向东。
“如果食堂的伙食能一直维持这个水准，那我就真心认他这个书记。”
这是夸赞吧？
不过侦察兵的耳朵再厉害，也无法穿过n堵墙听到后勤办公室的争吵。
“你知不知道，要维持这样的餐饮标准，我们食堂的利润将会荡然无存！”
“你他妈收了钱还想不办事，是不是想翻脸！”
“行，你有种，那咱们就走着瞧！”
食堂负责人刚挂断电话，就听到敲门声响起。
“西哥，这是倪主任让我交给你的。”
西哥才刚跟一个倪家人吵了架，等看到手下送来的纸条后，更是气炸了。
“倪家，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