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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裴景琛稍稍一动就扯到了伤口,不禁倒抽一口凉气。
“你是想喝水吗?我帮你。”
喻意的心倏地往上提了一截,连忙阻止裴景琛“擅自行动”。
“你都伤成这样了就不要乱动了,想干什么你就跟我说,我可以帮你。你若动来动去,撕裂了伤口可就麻烦了。你以为你的妻子只是个普通摆设吗……”
她一边倒水一边喋喋不休。
裴景琛嘴角旋起一抹笑,“你现在像个小老太婆一样唠唠叨叨的。”
喻意露出一抹伤心的表情,“你嫌我话多?”
“那倒没有。”裴景琛接过水杯,喝了几口水,“其实,也早就习惯了。”
习惯她成天像个鸟儿一样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聒噪”。如果哪一天她突然不跟他说话了,他反而会觉得不习惯。
喻意撇了撇嘴角,“算了,看在你是伤患的份儿上不跟你计较。”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夏杰推开门,站在门口说,“裴总,太太,警察局那边派人来了。”
“让他们进来。”
夏杰微一点头,旋即侧身对两名正气凛然的同志作了个“请”的动作。
裴景琛把水杯交给喻意,稍稍整理了一下病号服,身子坐地更直了一些。
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走进来,都是年轻面孔,却十分严肃,给人一种资历老练的感觉。
双方相互之间简单打了招呼之后,便直接进入正题。
一名警察提问,另一名警察笔录,裴景琛一五一十地作答。这个过程持续的并不长,很快就结束了。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您二位的协助。”警察a说。
“请讲。”
警察a对警察b递了个眼神,警察b默契地一点头,接着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来白纸和印泥。
“是有关之前您向我们警察厅递交的‘耳坠窃听器’的案子,需要采集您二位的指纹,带回局里进行对比。”
“没问题。”
随后,喻意和裴景琛齐齐提供了十个指头的指纹。
采集完毕,警察a看了一眼,眉头略有些皱起,他说,“谢谢您二位的配合,我们警方也会尽快侦破此案。没其他的事儿了,我们先告辞了。打扰了。”
喻意略一莞尔,起身送两名警察离开。
“那我也回去了。”崔晓宁从长椅上站起来,对喻意说。
“好。谢谢你晓宁。改天请你吃饭。”
“崔晓宁淡笑,“不用客气。”
喻意看向夏杰,“这边有我一个人就够了,你也一起回吧。”
说完,她边转身回到病房。
夏杰和崔晓宁相视一笑,周围的气氛有一点微妙。
“走吧。”
“嗯。”
……
在一家意大利餐厅里,崔晓宁和夏杰相对而坐。已经点完了菜,但还没端上来,两人都不说话,各看各的手机。
“谢谢!”崔晓宁突然开口道。
“?”夏杰抬起头,疑问地看着她。
“昨天晚上。”她提醒他说。
“哦。”夏杰勾起唇角微微一笑,“小事而已,不必挂在心上。”
“但我向来不喜欢欠别人的。”崔晓宁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甚至有一些疏远的意思。
夏杰愣了愣,心脏像是被浇了一滴管的硫酸,虽然不至于会疼得满地打滚,但觉得酸酸涩涩的,有些难过。
“……哦。”他应了句,而后垂下眼皮。
突然,他就觉得没什么食欲了。
精致可口的美食被端上桌,两人各自拿起面前的刀叉。
“这顿我埋单。”崔晓宁说。嗓音平静,不带一丝情绪。
夏杰抿了抿唇角,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咙发干,最终只是轻嗯了一声。切了一块牛肉放进嘴里,明明火候恰当,酱料也淋的恰如其分,他偏偏感觉味同嚼蜡。
突然,崔晓宁挪开了椅子,起身对夏杰说了句,“抱歉,我要去趟洗手间!”
他抬起头,目光的焦点落在她清冷的眉眼旁,略一点头。
她走后,他自然而然地放下了刀叉,刚拿起手机连新闻页面都还没打开,她就回来了,而且还一把握住了他的胳膊。
他扭着脖子抬头看她,细细看他的眼神就能发现,除了有错愕外,还有一丝丝受宠若惊。
“怎么了?”
“你陪我去。”
她清冷又强势,偏偏总是让他有种想要呵护她的冲动,所以,他有求必应。
走了还没几步,两人就停了下来,因为,有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对俊男靓女,男的是某建筑设计公司的总裁,女的是一刚被捧红的模特。
四双眼睛相互对视,各怀各的心思。
崔晓宁隐忍着心中的巨浪滔滔,故意把嗓音拿捏的很平静,甚至为了显示自己光风霁月还硬生生扯出一丝微笑。
“好巧啊!”她的目光从面前两人的脸上依次扫过,眼底流露出一丝丝醋意。
崔瑾然唇角勾笑,幽幽的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崔晓宁和夏杰挽在一起的手臂上,有一团怒气在胸臆间撞来撞去,犹如一头凶猛的困兽。
“的确,很巧。”崔瑾然边点头边说,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透着逼人的寒意。
这时,女模特把下巴搁在崔瑾然的肩窝处,皱着眉娇滴滴地问,“她是谁呀?不会是前女友吧?”
话一甫定,崔晓宁看似没什么变化,但夏杰却明显感觉到了她浑身的紧绷。
夏杰侧头看向崔晓宁,眼底闪过一抹黯然神伤。
下一秒,听崔瑾然谑笑着说,“她哪里长得像我前女友了?不过是我以前手底下的一名员工罢了。”
“哦!”女模特一副听明白了样子,然后撒着娇对崔瑾然说,“亲爱的,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买包包的吗?”
崔瑾然将森冷的目光从崔晓宁脸上抽回,宠溺地看向女模特,“放心,答应你的事儿一定办到。走吧。”
言罢,他的手臂紧紧的勾住女模特的细腰,没有一丝丝迟疑,大步离开。
崔晓宁像是被抽光了力气,四肢百骸都软了下来。
夏杰看着她发白的脸色,问,“你还好吧?”
崔晓宁勉强扯了扯面皮,“很好。”说完,也不去看夏杰脸上是什么表情,便不动声色地推开他,拔脚兀自走向走廊的尽头。
“哗——”
崔晓宁掬起一捧凉水浇在脸上,冰凉的温度渐渐浇息了心底的郁火。抬起头看到镜子里落魄的自己,呆滞的面庞,无声扯出一丝笑弧,像极了自嘲。
当她整理好情绪,重新补了妆,再回到餐位上时,夏杰已经走了。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她也完全没了食欲。便招手把服务员叫来。
“埋单。”
“小姐,刚刚有位先生已经买过了。”
崔晓宁木讷了几秒,“……哦。”
服务员点头微笑,旋即离开。
崔晓宁拿起包包起身离开座位。明明她是最后离开的,却莫名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
康鼎医院。
喻意看着小桌上那一摞跟小山似的文件,如释重负地吁了口气,“终于全部搞定。”
裴景琛因为受伤而不能纸笔写字,就连翻文件这种事儿也做得相当吃力,于是,读文件,和代笔签字这种差事理所当然就落在了喻意身上。
“原来你每天都这辛苦啊。”
喻意抿了抿唇,表示心疼。网上流行这样有句话,说哪有什么岁月静好,不过是有人替你负重前行罢了。她现在算是深有体会。
裴景琛却面不改色地说,“还好。每天早起晚睡,处理打量文件,应酬同行,博弈对手……这样的事我已经做了整整十年了。除了偶尔会觉得无聊,倒没觉得累。”
闻言,喻意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耸肩笑道,“好吧。能者多劳。反正,换做是我的话,十年如一日的高强度工作,非死即疯。”
裴景琛“呵呵”地笑出声。
“叮——”
裴景琛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李叔”二字。
喻意紧忙把手机递给他。
“喂,李叔。”
“景琛,一个坏消息……”
裴景琛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您说。”
“‘石板坠落事件’并非意外,我们在调查中发现吊车上的绳索有被刀子切断的横面,这说明整件事是有人蓄意为之。你现在的处境非常凶险。”李叔说。
裴景琛沉默了几秒,“嗯。以后,我会多加小心。”
“近来,各种危险的事在你及周围的人身上频繁发生,可见那些想对你不利的人已经完全坐不住了,想要把你除之而后快。景琛,如果你有需要的话,可以请求警方对你进行保护。”李叔担忧地说。
“谢谢李叔,但,不必了。”裴景琛不假思索地拒绝。
“那……好吧。”李叔的语气间透着一丝丝无奈。有时候他会有这样一种感觉,裴景琛明明知道究竟是谁想害他,但他就是不说,也不想采取任何反击,仅一味地听之任之。他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错觉。
通话结束了。
裴景琛神情疲惫地说自己困了。
喻意便帮他把床头的高度恢复平坦。
“你睡吧,我去商店买点东西。如果你醒了,就给我打电话。”
“好。叫人陪你去。路上小心。”
“知道了。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