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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喻意几乎是被吓醒的。
病着的人本就噩梦连连、睡眠清浅,她忽然就感觉到了强烈的危险。
猛地睁开眼,借着夜色,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伫立在床边,一双眸子显得格外的锐利晶亮,散发着幽幽的芒,犹如一只静守猎物的豹子。
“啊……”
喻意惊坐而起,并以最快的速度开了灯。
当她看清对方是谁,原本紧张的呼吸瞬间放松,但膝盖依旧有些发软,“你怎么在这儿?”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跑来她这里装神弄鬼是几个意思?
裴景琛看着心有余悸的喻意,却是一点抱歉的意思都没有,薄削的嘴唇动了动,“刚好路过,所以就上来看看。”
明明是一只危险的猛兽,却用一种平静悠缓的语调,喻意觉得这其实是他的伪装,没安好心。
喻意不动声色地抓紧了盖在胸前的被子,闷闷地问,“那你干嘛吓我?”
裴景琛黑眸微眯,“……”
她那是什么反应?以为他会趁人之危吗?
扯了扯嘴角,“我只是不想打扰你,所以没开灯。本来想走的,可你突然就醒了。”
他语调平淡没有丝毫的起伏,听上去倒是实在话。
但在这儿月黑风高夜,又是在她身体虚弱的时候,他一个大男人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溜进来,实在让人怀疑他的用心。
再者说,刚才他真的把她吓得魂儿差点都飞了。
喻意将被子往上拉了拉,盖住大半张脸,只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露在外面,防备地看着他。
“那……你看也看过了,该走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对他下起了逐客令。
男人眼眸一眯,周身的气息冷了几度,这还是迄今为止第一个敢拒绝他的女人。
就在裴景琛站在那儿沉默不语的时候,其实喻意心里已经要认怂了。毕竟男女力量悬殊,他若是非要在这个时候来硬的,她还真反抗不了。甚至在这短短的瞬间之内,她已经充分地做好了“反抗不了那就好好享受”的心理准备。
但结果出乎意料,他居然连她一根手指头都没碰一下,就说了句,“那你好好休息”,然后就走了。
走了?
对,走了!
喻意把一双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呆滞木讷地盯着空荡荡的病房良久。
那个男人像鬼一样的出现,又像鬼一样的消失了。
若不是病房里还残存着一丝丝独属于他的气味,她真以为自己发烧烧糊涂了所以出现了幻觉,或者刚刚只是她做的一场梦。
那个男人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
凌晨。
会所。
彩色的光束幻化成摄人心魄的音符,蛊惑着每一个渴求放纵或自由的灵魂。
某高级大包里。
贾盛铭不顾身旁男人可怕的阴鸷眼神,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冒出来了。
“哈哈哈……想不到,你……你也会有今天!哈哈哈……”
贾盛铭边笑边激动地拍着桌子,手掌心都拍红了。
抬手,掩了掩眼角,“不行了,不行了,我感觉我的肚皮都要爆炸了,哈哈哈……”
而正在接受他的嘲讽的男人,不是裴景琛是谁?
论起裴景琛和贾盛铭的关系,他们是表兄弟,裴景琛要叫贾盛铭的母亲一声大姑姑。而他们两人又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也是相当有缘分了。
在众多的表兄弟姐妹中,裴景琛和贾盛铭的关系最要好紧密,可以说是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除了媳妇都不分彼此。
所以,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敢放肆嘲笑裴景琛而又不用担心自己丢了小命儿,那就只有贾盛铭了。
就在刚刚,当贾盛铭听向来不可一世的裴景琛亲口承认自己被女人从房间里灰溜溜地赶出来之后,他顿时笑喷。
贾家虽然富盛,但贾盛铭却是个小家子气的男人,到超市购物会为了一分钱和收银员争论两小时的那种人。可他刚才居然破天荒的将一口就价值两万元的酒给喷出了三米远,这就足见他嘲笑裴景琛的诚意了。
裴景琛矜冷地黑着脸,却隐忍着没有发难。
贾盛铭的嘲笑适可而止,重新把两人的酒杯填满,他拍着裴景琛的肩膀说,“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反过来说,过不了美人关的都是英雄!”
话说到这儿,贾盛铭又多嘴问了句,“那她长得漂亮吗?”
一抬眼,他便对上裴景琛那双冰冷黑沉的眸子。尤其是在这样光线暗淡的空间里,他那双眼睛就更显的精锐明亮,散发着幽幽的瘆人的芒,逼慑人心,叫人打骨子里发冷。
贾盛铭平时是不害怕裴景琛的,此刻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贾盛铭咳嗽了几声,急忙解释说,“我就是单纯的想知道她长得漂不漂亮,可没有一丁点要觊觎她的意思,你放心!”
“再者说,像我这么痴情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你也不要太小瞧我好吗?”
痴情?恐怕他铭少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这俩字。
在早几年,大家一提起贾氏太子爷铭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那是个风流情种,百花丛中过,却片叶不沾身。有多少女人为他撒尽了痴心泪,哭断了柔情肠。
这不得不叫裴景琛对他有所防备,况且,一旦被贾盛铭盯上的女人就没有能全身而退的。他可不希望喻意那个蠢女人着了这风流种子的道儿。
不过,贾盛铭风流也是头几年的事儿了,如今他浪子回头,并有了个门当户对的妻子。虽说他们两人是商业联姻,也经历过一段时间的猜忌和试探,但最后两人还是真心爱上了对方,并且现在已经育有一儿一女。
话又说回来,某琛的担心其实多余的。
而且他这么明显的护食,反倒让贾盛铭逮到了他的小辫子——他超在乎对方,可对方目前还并不了解他的心意,并且丝毫没有接纳他的意思。
贾盛铭特哥俩好地勾着裴景琛的肩膀,笑嘻嘻地说,“不过,我倒是越来越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叫你这么护食,还一直藏着掖着直到今天才跟我说!”
他突然一拍大腿,似是想到了什么,“就是网络上疯传的‘绯闻女友’吗?,我以为那是媒体吃饱了撑的胡编乱造的!”
他按着太阳穴,“嘶,就是想不起来长成什么样子了,貌似还不赖,对吧?”
裴景琛清冷寡淡的目光垂落至手中的红酒杯,手腕小幅度地轻轻转动,“她的事,你最好少打听!”
明明是很浅显的一句话,可贾盛铭却从中听出了十足的火药味和威胁的意味。
贾盛铭举起双手表示投降,“ok,不问就不问。”
语气顿了顿,忽的“噗嗤”一笑,“看来你小子这次是真的遇到了对的人了。加油兄弟,我看好你,争取早日将她拿下,嗯!”
说着,他还抛了极为隐晦的眼神过去。
裴景琛用眼睛眯着他,没说话。
贾盛铭就以为他没听懂,于是无奈地摇了摇头,“唉,看来有些话不明说你这种处男是不会理解的。”
以前贾盛铭就经常以裴景琛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肉”来取笑他。
不过现在裴景琛一点都不恼,也丝毫不羡慕,因为那种美妙的滋味他已经尝过了。
裴景琛将幽寂清冷的目光悠缓地从贾盛铭的脸上抽回,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弧,意味不明,仰起头无声地喝下大半杯红酒。
……
医院。
裴景琛走后,喻意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浮现各种画面,既担心叶红楠的安危,又糟心她和韩浩宇的狗血婚姻,不过想得最多的还是有关裴景琛的问题,比如,他今晚来她这儿是不是有什么话要跟她讲?他们之前稀里糊涂地“吻”在了一起,到底算是谁的责任?还有他们吻在一起之后他为什么没有立马推开她?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咚咚咚……”
喻意使劲儿敲了敲自己的头。
“喻意你疯了吧?大晚上地不睡觉想这些不着边际的问题做什么?”
她懊恼地自言自语,并暗暗告诉自己千万不要再胡思乱想,她现在唯一该担心的是母亲的安危才对。
饶是如此,可过了没多大一会儿,她的脑子里又不禁浮现出两人吻在一起的旖旎画面。
“他当时貌似还把舌头伸了进来……”
喻意用指腹轻轻地摩挲嘴唇,不禁又回想起来。
但是,下一秒,她又意识到自己又在想不该想的了,于是狂晃头,企图把脑海里那些旖旎的粉色画面还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念头全都丢出去。
可她的脸颊却越来越烫,好像一锅沸水要炸开了似的,心跳也有些加速。
她认为自己一定是要烧起来了,于是拼命地按动床头的红色按钮。
护士急急忙忙地赶来,询问她,“喻小姐,是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
喻意如小鸡啄米,“麻烦你再给我量下体温,可能是又烧起来了,头昏脑涨,脸颊热热的,不舒服。”
“好。您稍等,我去拿下体温计。”
电子体温计在喻意的额头前晃了一下,随后护士说,“三十六度五,喻小姐,您没发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