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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紧紧地盯着沙发上的俊冷男人,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发红的眼睛透出心虚和恐惧的情绪。
突然,一只穿着马丁靴的大脚踹在了他右腿腘窝上,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向下跪去。
“咚——”
单膝着地。
腮颊的肌肉随之震动。
被恐惧带来的冷汗顺着脸颊滑下,无声地落在波斯地毯上,很快消失不见。
男人眉头鼓起,“对张律师客气点。”
闻言,刚刚行为粗鲁的保镖立马低下头,不敢多言。
男人起身,黑眸幽沉,不掺杂半点杂质,缓缓走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男子。
他在男子近前驻足,垂眸凝视。恍如是这天地间最后一个神正在俯视一个渺小的人类。
男子不安地挣扎了两下。
“老实点。”保镖疾言厉色道。
裴景琛缓缓蹲下神,与男人平时,“抬起头来……”
没有一丝温度的嗓音,一如一墙之隔的寒夜,冰冷刺骨。
“……”
男子呼吸急促,抖如筛糠,慢慢抬起头。
“看着我的眼睛。”依旧是平淡而没有感情的声音,似是被西伯利亚寒流裹挟而来地地狱之声。
四目相对,男子以为自己看到的不是一双眼睛,而是无数柄利剑。
“老太太立遗嘱时,除了你,还谁在场?”裴景琛轻轻地捏着了男子的下巴,唇角勾着一抹邪魅,那双瑰丽的凤眸里闪过一抹肃杀。
男子很清楚,如果接下来不说实话,他便再没机会看到明早的太阳。
“是谁指使你那么干的?”裴景琛问道。
“这……”男子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说!”命令的口吻。
“是,是……”男子吞吞吐吐,最终还是摇头,“没有人指使我。”
闻言,掐着他下巴的五指瞬间收紧,“撒,谎。”
男子被掐的喘不过气,仰着脖子咳嗽不止。
“法制社会……我不信……你真敢杀人。”男子断断续续地说。
话音落地,裴景琛菲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冷弧,手指不断掐紧,掐得对方眼珠上翻,倏地,松开了手,男人却被这股大力带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如同被摔在案板上的鱼,眼前什么都看不清,大脑也一片空白。
裴景琛缓缓站起身,高大的身影一般在明一般在暗,明灭变幻间,浑身散发着邪魅的气质。
“我不是不敢杀你,而是不能杀你……”
“咳……咳咳……”男子似是被刮去了鳞片的鱼,遍体鳞伤,却还瞪大了眼睛,拼命呼吸。
“但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嘴唇动了动,似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咳出一口血。
裴景琛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会意,点了一下头,随后在男子面前蹲下,给他看了一眼手机里的视频——一个小女孩正抱着个洋娃娃坐在泳池边唱歌。
男子的脸色瞬息万变,情绪也变得十分激动起来,奋力挣扎着,想挣脱这些人的桎梏。
“放开我……咳咳……你们……不要动我的家人,咳咳……”似乎说这些话都已耗尽了他全部力气,刚刚才挣扎着站起来,很快又摇摇晃晃地倒下,像一片树叶一样,不受控制地坠落,最终摔进泥土里。
裴景琛做回沙发上,上身前倾,一只手臂搭在腿上,神情冷漠而邪魅,眯着地上的男子,“想让我放过你的家人,你知道该怎么做。”
男子倒在地上,瞳仁漆黑且涣散,“我说……”
“洗耳恭听!”漂亮的唇角旋起一抹冷嘲的弧,身体向后仰,慵懒地靠在舒适的沙发里。旁边的保镖恭敬地点燃他唇边叼着的雪茄。
一层淡淡的白雾在男人面前的空气中氤氲蔓延,模糊了原本凌厉的俊脸。
“是裴子瑜……是她让我那么干的。”男子表情痛苦地说。
话音甫定,裴景琛的眉心轻微皱了下,除此之外,脸上没太多表情的变化。
“继续说……”
“几天前,裴子瑜突然找到我,主动提出用一千万换我手里拿着的老太太的遗嘱。我一个小律师,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帮人家打官司,也就能赚个几十万,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开销很大,一年到头也剩不下几个钱。所以,我心动了。我把遗嘱地内容告诉她。她听完遗嘱,就吩咐我到时候照本宣科,但是,要把老太太立遗嘱时的录音全删掉。我一一照做了。”
听完,裴景琛闭上眼,默了一阵。
“我说的……咳……都是实话。我可以去警局自首,但是,我求你放过我的家人咳……”男子哀求道。
夏杰瞥了男子一眼,“闭嘴!”
裴景琛冰冷的凤眸俶然睁开,对夏杰比了比手指,他说,“送张律师和他的家人去个安全地地方避一阵子。”
夏杰点头,“是。”见裴景琛脸色不大好,心下略有些担忧,语气顿了顿,“可,裴总您……”
裴景琛再次闭上眼,似是累了,又似是烦了,手指敲在太阳穴上,冷冷地命令道,“去办事。”
夏杰低下头,“是。”
随后,两个保镖架着张律师跟随夏杰一起上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
裴宅。
喻意做了一个梦。
……
醒来之后,是刺目的光线,以及一大束玫瑰花正肆意地绽放着,红的那样妖冶。
她什么时候睡着的?冷汗从额角滑下。床头柜上的闹钟时针指向五。
她猛地清醒过来,急忙忙地喊道,“景琛,景琛……”他是凌晨三点左右离开的,临走时说过,如果事情进展的顺利的话,两小时左右就会回来。
“景琛?”
大脑彷如被重锤击打过。
“你醒了。”裴景琛披着浴袍突然出现在她视线里,俊逸的面容上挂着舒朗的笑意。
“景琛!”
她赶紧掀被下床,赤着脚跑到他面前,紧紧地抱住。
“你回来啦!”
“嗯。十五分钟之前就回来了……”目光落在她一双赤足上,不觉眉心皱了皱,似是不悦,有力的双臂托起她的身子,让她踩在自己的脚背上。
“以后不许再光脚乱跑。”是命令的口吻,却又有种说不出的宠溺。
喻意双手勾着他的脖子,歪头笑笑,她说,“光脚怎么了?地上又不冷。”
京北市每年一入冬就会供暖,暖气管都铺在地板下面,所以供暖之后地板都是热乎乎的,赤脚踩上去其实很舒服。
“那也不许!”某人板着脸,十足的霸道。
喻意皱眉,犟不过,就哼唧了两声,然后像只树懒一样挂在他身上死赖着始终不肯下来。
裴景琛硬生生把她扯下来,扔进大床里。
不及她挣扎着坐起来,他便将她连人带被的一卷。
“干嘛呀?幼不幼稚?”
喻意在被子的包裹下滚了几圈之后,被束住了手脚,像个蚕宝宝一样,左右挣扎不脱。
裴景琛立在床头,冲她阴测测地笑。
喻意在被子里竟感到了一阵恶寒,不觉瑟缩了下脖子。提防地看着他,“你究竟想干嘛?”
裴景琛从花瓶里抽出一根孔雀毛,暗搓搓地笑着,“你说呢?”
喻意,“……”
来不及喊救命,就被他施以笑刑。
“哈……哈哈……不要闹了,哈哈哈……裴景琛,你个幼稚鬼,哈哈哈……好了,我受不了了,哈哈哈……停下来……肚子好痛,走开……”
喻意边笑边挣扎,最终一举从被子里挣脱出来,又像个兔子一样跳到裴景琛身上。
裴景琛稳稳地接住她。
喻意皱着鼻子,琥珀似的清澈眼眸使劲儿瞪他,“你敢戏弄我?!”
男人挑了挑眉,“那又怎样?”极具挑衅的意味。
喻意煞有介事地活动活动手指,“男人,是你先惹我的,可别怪我辣手摧花。”
话音一落,她就对他施以报复,转挑他敏感痒痒的地方挠,不消片刻,裴景琛就痒得受不了了,手臂松松垮垮抱不稳她。
“哎呦——”
两人重重地倒在大床里。
接下来谁也不认放过谁,你挠我一下,我就挠你两下,你咬我一口,我就亲你两口……打打闹闹,嬉嬉笑笑……
不知不觉中,时间就过去了。
最后两人都累了,面对面拥抱在一起,沉沉的睡去,不知东方之既白。
……
京北市国际机场。
张律师一家人紧紧地抱在一起,经过一夜的折腾,这家人几乎都已元气耗尽。
“别磨蹭了,赶紧先过安检吧。”夏杰站在一旁,冷静地提醒道。
闻言,张律师犹如恍然大悟般,点了好几下头,拉着妻子和女儿的手,慌里慌张地说,“对对对,先去过安检……”
张律师的妻子看向夏杰,有种地说了句,“谢谢您!”
夏杰摇头,“送你们出国,是裴总的意思。”
张律师吁了口气,表情郑重地对夏杰说,“发麻您帮我给裴总带句话,很抱歉,我之前误会他了,另外,真的很感谢他。”
夏杰轻点了一下头,“走吧。”
张律师一家人就此别过。
夏杰站在原地,直到看到他们一家人顺利过了安检才转身离开。
……
几个小时前。
张律师跟平常一样加班到凌晨,之后离开事务所开车回家,途中猛然发现被一辆没有车牌的白色的轿车尾随。
法律这一行干久了,接触的犯罪案例多了,他对危险的嗅觉就变得特别敏锐,直觉告诉他,那辆白色轿车不怀好意。
正是下雪天,他不敢快开,只能故意多转几个弯,企图甩开对方。可,对方就如同跗骨之去一般,挥之不去。
最终,在高架桥上他被白色轿车别住,被迫下车。才一下车,他就被从白色轿车上下来地男人揍了一拳,瞬间感到头昏眼花,整个人踉跄了几步后撞在高架桥的护栏上。
他什么都看不清,只觉得一股大力把他举了起来……再后来,他昏迷了。醒来,他就落在了裴景琛手里。
他原以为想害他的人是裴景琛派去的,后来夏杰告诉他,真正想害他的人其实另有其人,裴景琛之所以假意逼他,只不过是想从他口中问出事情真相。
事后,裴景琛为了他一家人安全着想,送他们去国外暂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