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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当天,喻意回到家时天都已经黑透了,客厅里到处都张扬着节日的喜庆氛围。
“太太过年过!”
“太太过年好!”
“太太……”
每一个在客厅里忙碌的用人都跟喻意百年问好,她原本从外面带了一身的寒气,但寒气瞬间就被这里的温暖给冲跑了。
“小意,赶紧去洗手,饺子已经上桌了!”瑾妈笑容满面地朝她走过来,招呼她洗手吃饭。
“好。”
喻意换好些,径直往洗手间的方向走。中途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向瑾妈,问,“妈,白天家里没出什么事吧?”
瑾妈摇头,微笑说,“裴总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上午在书房看书,下午楼上运动,也没有人来打扰,一切都好!”
瑾妈深切地知道喻意究竟想问什么,于是回答的完全切中喻意的心思。
喻意点点头,“那就好。”
喻意洗好手后,上楼去叫裴景琛。此时,裴景琛正坐在房中听音乐。他用的是老式的留声机,上头放着巨大的碟片,音乐的华丽与力度非比寻常,每一次钢琴按下的瞬间,都像是音符重重地砸在了听者的心脏上,极具感染力。这段音乐正是莫扎特的经典曲目之一《复仇的火焰在我心中燃烧》。
喻意站在门口,安静地注视着坐在昏黄灯光里的男人,眼底跃动过一抹同情的芒。抬手,轻轻地敲了敲门,“老公,下去吃饭了。”
裴景琛缓缓地睁开眼,幽黑的眸子在灯光下折射着奇异的流光溢彩,掩盖住了他内心真实的情绪。
“你回来啦。”他的唇角似扬非扬。
喻意抿了抿唇角,“走吧,待会饺子都凉了。”
裴景琛站起身,一片深灰色的影投映在白色的羊毛地毯上,透着几分萧索落寞的意味。
喻意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安慰安慰他,但又感到多余。骄傲如他,别人的同情,等同于谋杀。
喻意努力隐去复杂难过的情绪,笑得一脸天真纯白,走过去腻歪地抱住裴景琛的胳膊。她说,“老公你快一点嘛,饺子凉了就不好吃了,而且,吃完饺子我还要你陪我一起去花园放烟花!”
这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她在闹,而他在笑!
裴景琛看着卯足了劲儿要把他拽出房间的小女人,心尖微微一颤,其实他拥有的已经够多了,至于那些身外之物,随它吧,无所谓!
……
今晚是除夕,全家里里外外一共二十来号人,都坐在大厅里一起吃饺子。
在正式开饭之前,喻意宣布说,“在这些饺子里,有五个是放了硬币的,先说好,谁要是吃到了硬币,谁就可以得一千元红包!”
“一千元啊!”
“太棒了!”
“好激动!好紧张!”
“该好希望自己就是那名幸运儿。”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并且都跃跃欲试,准备淘金。
“大家,开动吧!”喻意说。
话音落地,大家齐齐拿起筷子开动。
二十分钟之后,大家用餐完毕。
喻意开始问大家,“都是谁吃出了硬币?”
“我!”
“我!”
“我……”
前前后后一共站起来四个人。
众人纳闷第五颗硬币去哪儿了。
喻意问厨子,“确定放了五颗硬币吗?”
厨子点头,“确定。”
喻意又看向裴景琛,小声问,“老公,第五颗硬币不会是在你那儿吧?”
裴景琛诚实地摇摇头。
“‘第五颗硬币’请自己主动站起来吧,这么多人也不好猜啊。”喻意笑眯眯地说。
然而,那“第五颗硬币”始终无动于衷。
正在打架纷纷猜测他到底是谁的时候,有人缓缓地举起了手。
喻意笑着问,“是你吗?怎么刚才不站起来?”
“不。不是我。”那人说,“但我知道是谁。”
“谁?”众人求知的目光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
那人指了指坐在他身旁的瑾妈,说,“地五颗硬币,就在这儿。”
“妈!?”喻意感到惊奇,“您怎么吃到了硬币也不站起来?”
瑾妈笑笑,摇了摇头,说,“年轻人的游戏我就不掺和了,而且,我也不能拿闺女和女婿的红包啊。”
“妈,谁说这只是年轻人的游戏了?这是大家的游戏。还有,您完全没必要有那种顾虑,景琛和我一起孝敬您也是应该的。”
瑾妈欣慰地笑笑,略带一丝难为情。
红包发下去了,晚餐正式收尾。整个流程简单是简单了点,但大家都很开心。因为,不光那五个吃出硬币的人拿到了钱包,其他人也都有礼物可拿。
……
花园里有个池塘,但在眼下这个季节已经结了厚厚的一层冰。
喻意就把烟花放在冰上,还摆放成了一个桃心的形状,而她就站在桃心中央,然后对站在岸上的裴景琛真情大告白。
“老公,擦浪嘿呦!”
“老公,我永远擦浪嘿呦!”
“老公,你也要永远擦浪嘿呦我!”
裴景琛被她滑稽可笑的样子逗地哈哈大笑。他用手指朝她比心,算作回应。
喻意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一个打火机,之后冲他大喊,“老公,走远一点,小心被火花溅到。”她这话说的,貌似一点都不担心自己会被火花溅到。
裴景琛不但没后退,反倒往前迈了几步,踏上冰面,和她一起站在桃心里面。
喻意弯着一双月牙眸冲他笑,说,“你不乖,我让你往远处走,你干嘛还下来啊?”
裴景琛说,“这么危险的事,要么我来做,要么我们一起做。”嗓音低醇分外动听。
“那我们就一起做!”喻意笑嘻嘻地说。
两人手握着手,一起点燃烟花的导火线。细小的火花在暗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亮眼,火花迅速在冰面上蜿蜒窜动,下一瞬,五颜六色的烟花窜出药筒,噼里啪啦地飞上天,最终在浓黑的天空炸放绚丽的花朵。
喻意仰头看着烟花,开心地像个孩子,又蹦又跳地欢呼。
“老公,过年好!”她欢天喜地地冲他喊。
裴景琛双手捧住她的脸颊,与他深情对视,“过年好!”
下一秒,他在她冰凉柔软的唇上留下缱绻温柔的一吻。
喻意呼吸微猝,心里小鹿乱撞。
漂亮的烟花,最终陨落殆尽。
裴景琛牵着喻意的手往岸上走,“回去吧,烟花已经放完了。”
“等一下!”喻意挣脱开裴景琛的手,率先跑上岸,蹲在石头上用手在缝隙里摸索了一阵。
突然,周围亮起了一片灯光,姹紫嫣红,明暗变幻。
原来,她一早就叫人在这边挂了彩灯,就等这一刻给他一个小小的惊喜。
“好看吗?”喻意走到裴景琛面前,把手背在身后,像个小学生一样,顶着一脸天真烂漫的笑容,歪着头问他说。
裴景琛却摇头,他说,“没你好看!”
喻意“噗嗤”一声笑了,软绵绵地拳头砸在他的掌心里,“花言巧语!”
他眯眼淡笑,眼角细细的纹路微微卷起,透着成熟男性独有的魅力,叫人无法抗拒。他把她抱在怀里,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喻意哼了哼,“姑且信你一次吧。”
“怎么?你觉得自己还不过这些灯吗?”他问。故意激她。
她努努嘴,“当然,我是最美的!”
裴景琛哈哈大笑,“你倒是一点也不谦虚。”
她偏了偏头,轻声问他说,“老公,我能请你跳支舞吗?”
裴景琛微微一怔,随即点头微笑说,“当然可以。”
喻意用手机放了一首音乐,两人执手在冰面上偏偏起舞。
这是独属于他们的时光,此刻,他们忘掉了烦恼,忘掉了世界,眼里只有彼此而已。
“呸。呸。呸……什么呀?”跳着跳着,喻意感觉嘴里飞进了什么东西,她边吐边说。
裴景琛看着周围半空中轻飘飘的白色悬浮物说,“貌似不是雪。”
“肯定不是雪,雪到嘴里就融化,可这玩意儿……”喻意的话说到一半,将舌尖往手背上舔了一下。一个小小的白色物体粘在了手背上。
“这什么啊?”喻意拿起来仔细瞧了瞧,“羽毛?”
“哪来的羽毛?”喻意感到一丝不解。话说,裴宅里从没养过长羽毛的动物。
“找到了。”裴景琛嗓音幽幽。
“啊?”喻意的表情有些谜。
裴景琛盯着她身上的羽绒服,“喏!”
喻意顺着他的视线低下头,好家活,羽绒服上密密麻麻全是孔洞,羽毛就是从那些小孔里钻出来的。
喻意大叫一声,“怎么会这样?”
“刚才的烟花……”裴景琛提醒她。
她恍然大悟,并且哭笑不得,“怎么办?羽绒服都被炸成掉毛机了。”
她拍了拍羽绒服,瞬间羽毛满天飞,他们此时看彼此,就像是在雾里看花,水中看月,只有朦胧,没有美。
裴景琛砸着嘴摇摇头说,“你啊,真是智商感人!”
喻意的小脸就跟那周围的小灯泡似的,在各种颜色当中来回切换,“我现在只想杀人!”
裴景琛吃吃地笑。
喻意鼓着腮帮子,瞪着他低吼,“你还笑,感觉很好笑吗?”
裴景琛紧紧地闭着嘴,用力摇头,但眼睛弯曲的弧度,以及脸部肌肉隆起的幅度,说明他就是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