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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意垫着脚尖张望,发现裴景琛真的已经走远了。
她竖着一只小爪子挡在嘴边笑得跟只奸诈的小狐狸似的,“说我蠢?你才是个大蠢蛋!”
掸了掸一角上的灰尘,“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如今四下无人看守,她还不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哼,想关住我,门都没有!”喻意自言自语道。
立马撒腿开溜。
裴景琛走着走着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向碧翠如茵的草坪,此时,阳伞下哪里还有那个女人的半点影子?
然而,他一张俊美完美的面庞上出了冷淡平静再看不出其他任何情绪。
一声轻哼从他的鼻腔里发出,缓缓地抽回幽冷的视线,兀自低声道,“蠢女人!”
“说走咱就走啊,天上的星星……阿嚏,阿嚏……”喻意嘴中的小曲儿哼着哼着就变成了喷嚏,她揉了揉发痒的鼻子,“该死的,是谁在背后骂我?啊……阿嚏!”
她途经的是一大片花圃,花朵的芳香味很浓,引来不少蜜蜂和蝴蝶采撷花粉和花蜜。
“阿嚏!”喻意又打了个喷嚏,同时感到脸颊两侧痒痒的,她忍不住用手抓挠了两下,才发现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竟冒出一层疙瘩。
“天呐,不会是花粉过敏了吧……阿嚏!”喻意赶紧捂住口鼻,以免吸入更多的花粉,并加快脚步。
但是她发现裴家的花园不仅大布局还很复杂,像她这种没有导航就不敢出家门的人跟本就和这里八字不合。
她绕来绕去,绕来绕去……两条腿都快跑断了,汗流浃背,可最终发现自己居然又走回了花圃。
而且,她现在不仅找不到出去的大门,就连回别墅的路都找不到了。
“天呐!”她感到崩溃。
怎一个惨字了得!
“阿嚏!”
喻意捂着心里早已泪流满面,幽怨地仰头望天,心下说道,“苍天啊,你是对我下了降头吗?为什么我总是这么倒霉?”
她在心里一阵呜呼哀哉,又骂自己,“喻意啊喻意,裴景琛说的没错,你果真就是个蠢女人!呜呜……”
她已经被自己的愚蠢逼上了梁山,除了向强权低头等待被招安,不然还能怎么办?
她虽然很不情愿但又不得不这样做的颤颤巍巍地拿出了手机,拨出了一个这辈子最不想拨出的号码,接着就在数蚂蚁的过程中焦灼地等待着。
当她数到第五十九只蚂蚁的时候,电话终于接通了。
“喂。”男人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冰冷。
喻意暗自咬了咬牙,继而用一种口是心非的商量地口吻问,“裴总,我能不能拜托您一件事?”
男人轻哼了一声,“是谁说的不想麻烦我?”
喻意四下环顾,周围是一望无际的花海以及竖条不知通向何处的小路,皱了皱鼻子,可怜巴巴地说,“可是,我迷路了!”
话说,为什么当裴景琛发现喻意溜走的时候一点都不急又一点都不恼?还不是因为他确信凭她那点仅有的智商根本就走不出这里!
所以,当喻意鼻音浓重又可怜兮兮地说出她迷路了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等着,这就去接你!”他嗓音冰凉,且透着一丝丝不耐烦的情绪——她真的是一点意外的惊喜都不会给他,只会不断用她的愚蠢给他制造麻烦。
可此时,喻意警觉地他这话简直比她从书上看到过的或者从别人嘴里听到过的任何一句情话都悦耳动听。
裴景琛利落地挂断了,起身向外走。
几分钟后,裴景琛驾驶着一辆敞篷在花田外看到这样一幅清奇的画面: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蹲在路旁,头被衬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嘀嘀咕咕地也不知道是在跟谁讲话。
裴景琛蹙了蹙眉心,真不想承认他来接的女人就是眼前这个深井冰。
“哔哔!”
汽车喇叭响了两下。
喻意猛地一回头,正看到一辆华丽的跑车上坐着她“心心念念”的男人。
曾经她从没有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渴望见到他。
“裴总!”
她叫了他一声,迅速丢掉戳蚂蚁用的小木棍儿,站起身。只是,下一秒,她又“哎呦”一声一屁股坐了下去,还压断了不少花枝。
她是因为蹲的时间太久了,腿麻了,暂时站不起来。
裴景琛坐在这车上,亲眼目睹了这样一幅诡谲辣眼的画面,只觉得眉心一紧,头疼。
他迅速解开安全带下车,长腿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面前,冷面幽沉,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直接将她从地上拎起来。
“谢……”第二个谢字还没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忍不住又是一声“阿嚏”。
好死不死她的嘴巴刚好朝着裴景琛,口水星子全喷在了他身上。
她当场石化掉了,脑袋里嗡一声,只剩下三个字:完蛋了!
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惶恐地望着裴景琛那张其臭无比的黑脸,“对……对不起!”她动了动嘴唇,很小声地说。
裴景琛的银牙一咬再咬,菲薄阴冷的嘴角扯了扯,“上!车!”
明明是热辣六月,喻意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心想:怕什么,死在车上,总比死在这里的强!
“阿嚏。”
当喻意安然无恙地坐上车的时候,她小心翼翼地瞄着裴景琛阴沉冷酷的侧廓,暗道:裴大佬的忍耐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强大了?刚刚我往他衣服上喷了口水他居然都忍住没把我一掌劈死,简直令人感到匪夷所思啊!
裴景琛眼角的余光不动声色地瞄了一旁的喻意一眼,不禁又头疼地皱了下眉。
“你看你现在穿得像个什么样子?”裴景琛嫌弃地抽回目光,凉凉地从牙缝里挤出一行字来。
用一句话来形容喻意现在的装扮:头上冒汗,上身清凉,腿上漏风。
她面前虽然没有镜子,但她也能想象的到她现在的装扮得有多丑。
“我……”她汗颜地低下头,但还是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这也是迫不得已的。花园里到处都是花,我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对那种花粉过敏,不仅一直打喷嚏,脸上还冒出不少疙瘩,我虽然不是靠脸吃饭的,但万一真毁容了怎么办?”
裴景琛侧头冷厉地看向她,“所以你就用衬衫包着头,身上就只留着这玩意儿?”
他抬起手腕压了压额头,不仅感到头疼还心累。
喻意努了努嘴,双手摩挲着暴露在空气中的双臂,唯唯诺诺地为自己的行为辩驳,“我都说了万不得已嘛,再者说,吊带也算是衣服啊,我又没光着。”
裴景琛额角青筋突突地直跳,一双锐利的眸瞪着她包成了粽子似的脑袋,“你还敢光着?”
被他凶了一句,顿时喻意的反骨就开始发挥效用。
她双手掐腰,直起腰杆,一双大眼睛睁得溜圆,毫无畏惧地迎着裴景琛犀利如电的目光,“你凭什么这样凶我?”
她鼻子一酸真的很想哭——凭什么啊?她已经很倒霉了,他还要雪上加霜,难不成她上辈子欠了他很多钱?
(笔者:不,是你这辈子欠了他很多钱!)
“……”裴景琛一时无语,盯在她羞愤交加的小脸上的目光在抽回之际竟然瞄到了她胸前的部位,那样的色泽,那样的弧度,还有那样的深度,目光不禁被吸引住而停滞了一瞬。
喻意疑问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向下,下一秒,她闷声惊呼,连忙抱紧了双臂护在胸前,并把烧的通红的小脸扭向车窗的一侧,背对他。
“你……你……”喻意窘迫又羞愤,心脏嗵嗵地加速跳动,话都说不清了。
随即她耳畔传来一道冷冷的但又有些沙哑的声音,“什么都没看到。”
“胡说!”喻意的小宇宙即将爆棚,回过头去狠狠地瞪了一眼裴景琛,“你看了那么久怎么可能什么都没看到?”
气愤地说完她又迅速把头扭过去,脸红的快要滴出血来,连脖子根儿都红透了。
裴景琛一副淡定冷静的模样,嗓音冰凉的矢口否认,“我说没看到就是没看到。”但他紧紧的抓着方向盘骨节泛白的手指出卖了他内心此时真正的情绪。
下一秒,他踩下油门,将车迅速地驶出花圃。
这一路,喻意把裴景琛的十八代祖宗都给骂了个遍,气不顺地下车后,狠狠地拍上车门,她看也不看他一眼,就飞奔进了别墅。
裴景琛高高的身形稳稳地站在车旁,幽黑的眸深沉地望着喻意渐行渐远的身影,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幅香艳旖旎的画面,他顿时感到鼻腔一热。
瑾妈站在门口给裴景琛递拖鞋时,发现他的脸色不太对劲儿,不禁皱了皱眉,关心道,“少爷,您脸颊红红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裴景琛心虚地眼神飘忽了两下,又迅速恢复平日的稳重和冷漠,低声说,“没有。”
瑾妈还是有些不放心,“会不会是发烧了?”再往裴景琛的脸上仔细一瞧,发现他鼻子下面好像沾着些血迹,“咦?您好像流鼻血了……”
“……”裴景琛眉心一紧,连忙抬手擦了一下鼻子,低头一看果然有血迹。
瑾妈慌地不得了,“一定是天太热了,把您晒中暑了!”
裴景琛,“……”
瑾妈赶紧搀扶住裴景琛,“少爷,我送您回房间。”并吩咐身边的其他用人,“去给少爷熬些清凉解暑的汤。”
裴景琛的身体一僵,他平生最讨厌女人触碰他,即便是瑾妈也不可以。但对于瑾妈,他始终保留几分异于他人的宽容。
他只是轻轻地推开了瑾妈,冷声说,“我没事,自己能走。”
瑾妈也立即意识到她刚才的举动有些唐突逾越了,于是微微颔首,恭谨礼貌地说了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