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用金属环结合珍珠,硬朗之中见优雅,跟二姑姑本身的性格十分吻合,我觉得她会喜欢的。”
喻意唇角莞尔,“听你这么说我心里就有底了。”
裴景琛抬手捏住她元宝似的耳珠,于指腹之间轻轻地揉捻,眼神宠溺,“时间不早了,该休息了。”
“好。”她双手搭在他腰的两侧,点起脚尖在他下巴上轻轻吻了下,在他微微怔忪之际,她松开他,走到书桌前将文件保存、关机。之后,她拿起水杯,身子斜靠着桌沿,一边慢慢地喝水一边想白天的事情。
“夏杰的事儿处理起来比我原本预想的要棘手的多,目击者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被找到。晓宁说,打蛇要打七寸,你知道蛇的七寸在哪……”她兀自苦恼着,又在嘴里念叨着,完全忽略了这间屋子里少了些什么。
当她回过头时才发现,这里早已没了他的身影,只有空气中还浮着极为清淡的是檀木的气味,以及地上七零八落的几件男人的衣服。
喻意垂眸看着地上凌乱的衣物,轻轻地吁了口气,放下手里的杯子,走过去弯下身一件件捡起来,最后丢进衣帽间里面的圆筒里面。
浴室那边一直有水流声传出,喻意回到床上。她没有直接躺下,而是靠在床头,轻拥着绸缎面的被子,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霍乱时期的爱情》。书已经看到后半段了,她突然对女主人公的态度发生了些许改观,她原本以为女主是个世俗又现实的女人,可看到现在,她突然感觉自己有点理解女主人公了,并且有点理解爱情和婚姻本身了。
“咔哒”一声,浴室的门开了。裴景琛披着浴袍走出来,浑身散发着淡淡的水汽。
他问喻意,“吹风机在哪儿呢?”
喻意原本陷在书中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断了,她抬起头,目光落在他那头湿漉漉的短发上。发丝经过打湿和洗礼,呈现出乌黑柔亮的色泽,以最原始自然的形态散乱着,额前的发丝遮挡了眼睛。此时的他看上去少了几分凌厉干练,多了一些亲切和爽朗。
“在这儿。”喻意拉开左边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她将吹风机拿出来,“之前的吹风机坏了,我又买了个新的,但还没来得及放到浴室。”
裴景琛迈着一双长腿走到她面前,从她手里接过吹风机,刚转身要走,却又顿下了脚步,他侧过头来,一双凤眸透过柔细的发丝平静地注视着她,若有所思。
喻意被他看得直有些发毛,“怎么了?”
他把吹风机丢到她怀里,撇着些嘴角,说,“你帮我。”
喻意呵的一声笑。
原来是为这个啊。
她还以为他是嫌她买的这个玫红色的吹风机……太娘炮!
裴景琛坐在床边的沙发蹬上,这样一来就比坐在床上的她矮了一个头,这样的高度差刚刚合适。
吹风机轻声作响。喻意一手摆动着吹风机一手拨弄他的头发,忽然,她呀了一声。
“怎么了?大惊小怪的。”
喻意皱了皱眉,眼睛盯着他头顶的漩儿,那里有一根白发在随风摆动,“你、你有白头发了。”
他自己也吃了一惊,“是吗?在哪儿?帮我拔下来。”
“不行。”她十分果断地拒绝道。
“为什么?”
“我以前听老一辈儿的人说,是不能拔白头发的。因为拔一根长十根。”
裴景琛被她这种不负责任的理论给气乐了,“谁说的拔一根长十根,请问有科学根据吗?”
“……”
“你帮我把它拔了。”
“确定?”
“嗯。”
喻意抿了抿唇角,将白发丝儿在细细的手指上饶了那么两圈,然后轻轻一拽,整根白发就被连根拔起了。
“拔下来了吗?”拔头发的过程一点感觉都没有,以至于他不清楚她是否已经拔下来了。
“喏。”
他低头去看,一根细细的白头发丝儿静静的倒在她素白娇嫩的掌心里,无声无息。时光总不露声色,却让人读懂了它的残忍。
他,真的长白头发了。
“呵。”他竟笑了。
喻意一脸懵,“你笑什么?”想来他一向自命不凡,不会天真的以为自己和别人不一样,是永远都不会老的吧?因此他这会儿见了自己的白头发,受了刺激了?
他回过头来,冲她眨了一下眼睛,说,“裴太太,我们相守到白头了。”
她听完先是一愣,接着噗嗤一声也笑了。她用葱嫩的手指在他头顶点了点,说,“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他笑着,“你再帮我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的白头发。”
“哦。”她轻轻地应了一声,之后手指象征性地在他头发上拨弄了几下,“没了,就那一根。”
“你再细细看看。”
“看了。真的没了。”
事实上,还有好多根。
她不记得他曾经有白头啊。她的脸微微有些苦了。是不是最近事情太多,他用脑过度?心里这样想着,不禁感到心疼。
“老公,钱赚够了就行了,赚得再多,花不了存在银行里也只是个数字不是?”喻意委婉地劝他不要总专注于工作。
这世上的苦是尝不完的,同理,这世上的工作也是做不尽的。而钱,本就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凡事差不多就行了。喻意是这么觉得的。
“嗯。我答应你,等完成了这个收购水晶矿的案子我就歇一歇。”裴景琛嗓音温柔而磁性地说道。
喻意关了吹风机,双臂轻轻地绕过他的脖子,从后面抱住他。
两人脸颊贴着脸颊,如此耳鬓厮磨。时光在这一刻突然变慢了似的。他轻轻地拢着她的一双细柔娇嫩的手,脉脉地注视着。
这有此刻,时间是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
没有旁人的打扰,也没有工作上的烦忧。
他们两个就这样依偎着,其他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周围静的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心跳声。
可即便这样,他们都感觉一切都那么美好。
是……很短暂的美好。
时间已经很晚了,两人都躺了下来,喻意伸手关了她这边的壁灯,整个房间瞬间陷入一片混沌的黑暗之中。
“老公……”她原本还有些昏昏欲睡的神经突然一下子变得清醒起来。
“嗯?”裴景琛翻了个身,面对着她。
幽暗的光线里,他那双深邃的眸明亮如星辰,熠熠生辉。
她平躺着,声音轻柔,“今天我去找过能帮夏杰证明清白的目击证人了……”
“哦?”
“可惜,让他给跑了。”
“哦。这一点也不意外。”
“老公……”
“嗯。”
“夏杰真的会去坐牢吗?”
“我会再想其他的办法。”
“你有办法?”
“暂时没有。”
“……”
“你似乎很关心他。”隐隐的,只是隐隐的,她从他刚才这句话里闻到了一丝丝醋味。
她眼角的光瞄了他一眼,“当然。”
“……”
此刻,她明明躺在被子里,却感觉身子有些发冷。
是空调的温度调的太低了吗?
不。
是某人生气了。
在一起久了,她与他之间就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默契,她清晰的知道自己说什么会惹他生气,说什么能让他变得开心。
紧接着,她说,“因为他对你来说很重要。”
“嗯。”他极为清淡地应了一声。
“而且这事儿跟龙玉有关,我怕她会真的对你做出什么来,我想想出个办法来在她下手之前阻止。”
幽暗中,男人凌厉的目光一点点柔和起来。仿佛冰河被春风拂过,暖化了。
他伸出一条手臂,将她圈进自己的怀里。
他的下巴就搁在她的头顶,“我不需要你替我冒险。”
“可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她说的都是心里话。她是真的很担心他。当然,她也很清楚裴景琛不是那么容易就会被击垮的人。可她不想他在未来会有丝毫的闪失。为了他,她冒点险算什么。她可以为他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
这时,一道轻笑钻进了她的耳朵,头顶是他低醇的嗓音,“小傻瓜,你对你丈夫的能力也太轻估了吧?一个龙玉,还不能将我怎样。”
他轻描淡写,却透着一个上位者与生俱来的自信。
当然,他确实有底气说这种话。
他虽然年轻,但基于裴家人的背景,以及他在商场上拼出来的地位,令他如今根基颇深,威望很高,无法被轻易撼动。
也这是龙玉每次想对付他,但也只能对他身边的人下手出出气的重要原因。
“我相信你,一定还能化险为夷。”喻意抱住他的脖子,把自己的额头轻轻地抵住他的,似乎通过这样的方式就能将她的信念毫无遗漏地传递给他,而他有了她的信念,会更加勇敢坚强。
“晓宁说,打蛇要打七寸。你知道龙玉的七寸在哪儿吗?”
“龙玉的……七寸?”
“嗯。”
一直以来,龙玉在暗,他在明。他只知道龙玉来者不善,却好像从没认真考虑过,她为什么老跟他过不去。
她真实的目的是什么呢?
“老张说,当年的时候龙玉和公公婆婆之间有过一段择不清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