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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琛把薄暮从巨型蛋糕里拽出来,说,“闹着玩儿也要有个度,明天若是被二姑姑和二姑夫从新闻上看到你这副模样,你猜你会是什么下场?”
此刻薄暮是带着几分醉意的,笑嘻嘻的,将手上的蛋糕朝裴景琛的脸抹去。
景琛嫌弃地避开了。
“别闹了。”他的脸色越发凝重严肃,“喻意她喝了点酒,有些醉了,我带她回家。你,好自为之吧。”
景琛松开薄暮,顺手接过适应生递过来的帕子,抹去手上的奶油。说了句谢谢后又把帕子还给了适应生,随后便走了。
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
其实,喻意一从那热闹的宴会上走出来她就不觉得醉了,整个人都清爽了起来。
此刻,她坐在后座里,头歪向裴景琛依偎着他。
“你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她问。一双琥珀色的眸子睁得浑圆,笔直地望着他俊逸无双的侧颜。
“我什么时候生你的气了?”
“那你之前在宴会上用那种语气对我说话。”
“那也不代表我就是生气了啊。我只是觉得你有时候不够成熟罢了。”
“以后我不会再那样了。”
景琛笑笑,低头在她额头上吻了一下。
……
“胡闹!简直是胡闹……”
“啪、啪——”
薄家三楼的书房里传来薄和祥暴跳如雷,一怒之下摔了好几个古董瓶子。
一整天的好心情都被今早那份晨报给毁了。
“《锦绣良缘:薄氏太子爷求婚青梅竹马安若昔》……”长篇报道占据头版头条,一张巨大的求婚现场照夺人眼球。
薄老爷子看了气得差点当场升天。
吹胡子瞪眼地拍桌,“薄暮呢,让他滚到我面前来,混账东西,等他回来看我不打断他的腿……”
管家抹着冷汗从书房出来,到了裴二面前,“夫人,还是您来拿个主意吧。”
裴二眼圈红红的,显然刚被气哭过,她抬手掩了掩眼角,“就给他打电话,说家里出事了,务必立马回来。”
“是、。”
管家正要离开,却被裴二叫住。
“等一下。”
“……”
“还是别打电话了。他现在被外面的狐狸精勾着,魂儿都该没了。他才不会在乎家里出不出事。你直接带人过去,就算是绑也得把人给绑到他老爷子面前。”
“是。”
话音刚落,花园那边就传来了车躁声……
“妈!”薄暮紧紧地握着安若昔的手,俩人来到裴二的面前。
裴二端庄地坐在客厅沙发上,不肯拿正眼瞧他们,“我没你这个儿子,你也没我这个妈。”
“妈!”薄暮一进门就吃了母亲的闭门羹,感到十分难堪。
裴二隐忍着怒火,闭上眼,不再开口。
这时,一声怒喝从楼梯处传来,“你个混账东西,你居然还有脸回来……”
薄暮寻声看过去,声音的主人此怒气横生,睚眦尽裂,极有威严。
“爸!”
“闭嘴!我没你这个混账儿子!”
“爸!”
老爷子健步如飞冲到薄暮面前,抽出腰间的皮带狠狠地朝前劈过去。
“啪”一声,一个红印子就从薄暮的衬衫下面冒起来。
安若昔被吓得脸白了一半。
裴二也是一阵心惊肉跳,她有心阻拦,可到底是没开口。薄暮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她这个当妈的也不愿再帮他了。
“我打死你个混账东西……你个不孝子。”
“啪。”
“啪。”
皮带抽下去的力道一下比一下狠。
薄暮却跟木桩子似的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硬生生挨了这么三下。
但薄和祥第四次举起皮带时,他开始采取抵抗。
他一把抓住了皮带的另一头,浑身都紧绷着一股劲儿,一双年轻却不失锋利的眼睛直直地迎着薄和祥恐怖的目光。
“怎么?你还想还手?”薄和祥冷笑了一声,犀利的目光从安若昔的脸上刮了一下,“就为了这么个不三不四的女人?”
安若昔咬着唇,不吭一声,脸色越发苍白难看。
“她不是不三不四的女人,她是我薄暮的女人!”薄暮咬牙怒吼,额角和脖子上血管凸显,好像随时都会爆开似的。
这时,裴二突然站起,举起手朝着薄暮的脸挥过去。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
打得安若昔头都偏了。
没错。
打的就是安若昔。
“妈,您干什么?”薄暮冲裴二吼了句,双手松开皮带,捧起安若昔通红的脸。
“你还好吗?”他问。
安若昔两眼含泪,却咬着唇拼命隐忍,一副梨花带雨柔的模样我见犹怜。
薄暮真的努力,扯着嗓子冲二老怒喊,“你们这是干什么?见不得我们在一起是吧?我不配当你们的儿子是吧,好,我走,我这就走。”
“昔昔,我们走。”
“薄暮哥哥,你别……”
“走。”
薄暮带着安若昔气冲冲地往外走。
裴二突然有些后悔刚才打下去那一巴掌,忍不住开口想挽留,“薄暮……”
“不许叫他。让他们走。”薄和祥怒道。
……
这日早上,崔晓宁被一阵铃音吵醒。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面备注着“崔大魔王”。
她没接,而是按了静音。
之后整个人猫进被子里,准备再睡一觉。她昨晚工作到凌晨才躺下的,这会脑袋又沉又痛。
可她眼睛才闭起来一会儿就又睁开了。虽然脑袋依旧昏沉,但困意已经在刚才被折腾没了。
她钻出被子,拿起手机。
正准备给崔瑾然回条信息,手机屏幕又亮了,这次,还是他。
“喂。”她开口。嗓子发哑。
“知道打来的是我,你是不是感到失望了?”男人在那头儿有些阴阳怪气的。
晓宁吸了吸鼻子,“什么?”她拥着被子,却感觉身上发冷。
“以为会是贺家那位小爷。”
“……”
听不到她反驳,他心里便腾起一股怒火,可立马又觉得自己没必要吃姓贺的飞醋,无论是比家室,还是比相貌能力,贺家那个小私生子都不如他。
“之前跟你说过的case,你完成的怎么样了?”他开始进入到正题。
“就在昨天晚上我把它弄完了。”
“那好。一会儿我派人去你公司拿。”
“今天我不在公司。你直接让他来我家拿吧。”
“也行。地址没变吧。”
“没有。”
通话到这儿便结束了。
晓宁丢开手机倒头躺下去,这会儿她觉得身上冷得更厉害了。
……
大概是中午的时候,崔晓宁家的单元门外停了一辆劳斯莱斯。
绿洲这边的有钱人不少,但富得能开上劳斯莱斯的真没几个。如此高调煊赫的派头,引来无数路人的目光。
崔瑾然面无表情的从车上下来,抬手推了下鼻梁上的墨镜。径自走进单元门。晓宁住几楼几户他熟稔于心。按了电梯直接上去。
“笃笃笃。”
崔瑾然站在防盗门外不轻不重地敲了几下。耳朵贴过去认真听了一番却没听到里面任何动静。
“笃笃笃。”
“……”
大概十分钟过去了,仍是没人来给他开门。于是拿出手机拨了晓宁的号码,可明明是通了,但就是无人接听。
他吐了口浊气,抬起脚就要往门上踹。
这时,隔壁的们恰巧开了。
“你找谁?”对方是个三十出头的男人,长得一般般。
“晓宁是我朋友。”
“哦。你来找她。”男人说着往自己手腕处看了一眼,抬头又接着说,“这个时间她应该是在公司吧。”
“是她约我上午来家里找她的。”
“哦。那她就应该在家呀。”
男人从自己家里走出来,上前敲了敲晓宁家的门,力道不清,就算里面的人是睡着的也应该能被叫醒了。
“你确定她在家?”男人有些疑问地看了眼崔瑾然。
“确定。”
男人又敲了几下门,可里面依旧没个动静。
“之前他父母在,现在走了吗?”崔瑾然问。他已经好些日子没登过他们家的门了,现在里面什么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嗯。报了旅行团,昨天刚走,估计今天是回不来。”男人说。
崔瑾然斜着眼睛瞄着男人,眼睛里荡出一抹敌意,“你对他们家的事儿倒是挺了解啊。你跟他们家是什么关系?”
虽然他脸上遮着墨镜,但是男人还是能透过镜片感受到那束犀利的目光,不觉打了个激灵。
“我是晓宁表哥。”
崔瑾然不禁一愣,下一秒,脸上绽开亲和的笑容,“表哥您好,我是崔瑾然,晓宁的前任上司,未来的……”
“妹夫!”
崔瑾然的话还没说,男人就这么喊他了,把他喊得一愣,但立马脸上和心上一样都乐开了花。
“我听晓宁提起过你。我感觉她对你有点意思。”表哥说。
崔瑾然原本对眼前这个胖墩墩的男人没什么好感,可当他说出“她对你有点意思”后,他就立马就改观了。
这个男人虽然看上去不修边幅,但显然脑袋很灵光,心情也很灵透嘛。
崔瑾然就笑。
他们聊天都聊了十来分钟了,可门内依旧没个动静。
表哥要给晓宁打个电话,但崔瑾然告诉他,电话他已经打过好几个了,但一直没人接。
“没人接?”
“人还在家里?”
“睡死了,还是……死了?”
表哥这人说话就跟锅边水似的,把不住门儿,什么都敢往外冒。
可他刚才这番话,恰恰切中了崔瑾然的隐忧。
崔瑾然催着表哥赶紧给物业打电话,实在不行就把开锁的叫来,总之不能等里面的人来开门,他们得自己想办法进去。万一晓宁真在里面有个三长两短,耽误久了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表哥摆了摆手,说,“不需要那么麻烦,我这儿就有他们家的备用钥匙。”
说完,表哥回到自己家里,没多一会儿就拿着把钥匙出来了。
崔瑾然顿时有种想抽他两巴掌的冲动,“你有他们家的钥匙你不早拿出来?”
表哥一副斯文人的表情,并用一副斯文人的口吻说,“非礼勿言,非礼勿视,非礼勿动。虽然我有他们家的钥匙,但没经过人家允许,或者不是特殊情况我是不会……”
“好了,好了,赶紧把门打开吧。”
崔瑾然觉得耳旁聒噪,催促他赶紧开门。
“开了。”
崔瑾然立马夺门而入。
整个公寓里面静悄悄的,突然这份宁静被他的声音打破,“崔晓宁!”
“诶,哥们儿。”
表哥拍了拍崔瑾然的肩膀,“你看……”
崔瑾然顺着表哥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下一秒,险些方寸大失……
……
裴宅。
喻意正坐在书桌前画图,手机突然响了。
她盯着屏幕,眯了下眼睛,“您好,哪位?”
“我是崔瑾然。”
“哦。有什么事吗?”
“晓宁病了,现在在医院。”
一听是有关崔晓宁的事,喻意立马就转变了个态度,再说话时语气也变得十分焦灼,“怎么病的?严重吗?”
“医生诊断说是急性肺炎。送来的还算及时,没什么危险。只不过她现在一个人在医院,我又有事儿得离开一下。”
“哦。我知道了。我这就去。你记得把楼层和病床号发我。”
“好,就这样。”
挂了电话后,喻意便急匆匆去换衣服。
此刻,景琛正坐在客厅慢条斯理地边喝咖啡边看各家公司的股票走势。
突然听到某人急吼吼的下楼的声音。
他回头望过去,“出去?”
“嗯。”
说话她就到了他眼前,额头上沁着一层薄薄的汗。
“什么事这么急?”
“晓宁病得很严重,她爸妈不在,我得过去照看她。”
“我送你过去。”
“不用。你忙你的。”说完,她就要走。
可下一秒,她的手腕上就一紧。
她驻足回头看他。
“我送你。你这么急躁,路上容易出事。”
喻意呼了一口,“如果你不是很忙的话……好吧。”
裴景琛开着车,余光瞄了副驾驶上的女人一眼。
“如果是我,你也会那么担心吗?”他冷不丁问出口。
“啊?”喻意怔愣了一秒,扭过头去看他,“嗯。当然。你和晓宁,还有我妈都是我生命里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男人眯了眯眼,似是有些不大高兴,“那我们对你来说谁更重要?”
“……”喻意拧了下眉心。觉得这货今天有点奇怪,好端端的怎么还犯起小家子气了,完全不是他的style嘛。
“都很重要,不分高低。”
“如果我非要你分出个高低呢?”
“你分明是在跟我耍无赖。”
“我想听。”
喻意哑然。
他今天是怎么了?被黄鼠狼附体了?
事实上,男人一旦较起真来,比女人有过之而无不及。
尤其是直男。
别人他们就不会考虑小情小爱的问题,相反的,他们考虑起这些问题来,想得比女人都多。
“我妈是给与我生命的人,晓宁是好几次在我最难过的时候都陪在我身边的人,而你是给了我一个幸福的家庭的人,性质不同,无法比较高低。但,你,对我而言,是任何人都无法代替的。你刚才问我,如果是你生病了,我会不会也那么担心。担心。一定会非常非常担心,也会非常非常害怕。我根本就不能想象你生病倒下去的样子,如果医生让我签字,我可能连笔都拿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