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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杰回到会议室。
“裴总……”
他在裴景琛耳边低语了几句。
其他人听不太清对话,只见裴景琛的脸色变了几变。
“她怎么做到的?”裴景琛略微错愕地问。
夏杰摇头。
裴景琛垂眸敛眼,沉思几秒,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桌面上。
突然,宣布,“散会。”
众人似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面相觑一阵,没人敢做第一个离开这里的人。
裴景琛俊脸沉郁,冷冷地扫视一圈,“还待在这里做什么?等着老天爷给你们发盒饭吗?滚去工作!”
话音落地,众人如梦方醒,原来总裁是真的下令让他们“滚”了。
如获大赦。
鱼贯而出。
仅一眨眼的功夫,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裴景琛和夏杰两个人。
王坐,属立。
裴景琛冷眉微蹙,犀利的凤眸盯在夏杰脸上,“公司的事,都是你跟她说的?”
夏杰老实巴交地交代道,“是。”
裴景琛一脚踢在他膝盖上,“知道自己错了?”
夏杰识时务地承认错误,“知道。”但下一瞬,话音一转,“是夫人逼我说的。”
紧跟着又挨了一脚,“这么说,是委屈你了?”
夏杰摇头如拨浪鼓,“不委屈,不委屈。”
裴景琛抱起双臂,片刻沉默无言。浑身尽是肃冷的气息,强势又危险。宛如一头游走在暴怒边缘的猛兽,旁边经过地小兽稍有不慎,就会被其捕杀撕碎。
夏杰作为一只草食动物,在万兽之王面前温驯的没话说。低头站着,一动不敢动。
良久,裴景琛才幽幽地吐出四个字,“下不为例。”
话音落地,夏杰轻轻吐出一口气。总算是捡回一条命。
……
夜晚。
裴宅。
汽车轮胎摩擦水泥地面的声音打破花园的宁静。
片刻后,裴景琛走进别墅,周身笼着一层夜里淡淡的凉意。
“少夫人呢?”他问。
“在饭厅等您。”用人回答说。
他换上拖鞋,径直去往饭厅。
“想什么呢?”
裴景琛看到喻意单手托腮,正盯着一盘烤鸭出神。
喻意原本遨游天际的心神被拉扯回来,扭头看向他,她说,“我在想如果你再晚回来一会儿,这烤鸭的外皮恐怕就不脆了。”
裴景琛淡笑,大手揉了揉她头顶的发丝,“吃货。”
拉开椅子在她旁边坐下。
餐厅里,一时安静如斯,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
喻意很了解裴景琛,他是个顶骄傲的男人,而她自作主张插手他工作上的事,百分之八十会惹他不高兴。
可他到现在也没问,搞得她内心七上八下的越发忐忑。
她擦拭嘴角,“你……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闻言,裴景琛吃饭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嗓音低沉,微凉,“我在等你主动跟我坦白。”
“我……”话说一半,喻意低下头喝了口汤,不敢直视他的表情,“不是要故意插手你在公司里的事的。”
像个自我检讨的小孩儿,脸上写满认错。
“我不太愿意看到你一个人死扛和疲惫的样子。”
“所以就想帮帮……唔——”
她的肩膀突然被捏住了,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拽着面向他,眼前光线一暗,他就吻了下来。
强势,霸道。一如他这个人。
她的心跳整个漏了一拍。
沾染情欲的吻,令她的身子很快就软了下来,双手抓着他胸前的衬衫,娇躯在他怀里轻颤,一双湿润的乌黑的眸子无辜如小鹿。
裴景琛食髓知味,她的美妙滋味他尝过数遍,这样的她又让他怎么受得了?
一把将她抱在他大腿上,两人之间贴合地更紧密了。
喻意的脸颊滚烫热辣,想问,是谁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
当她快要融化在他怀里地时候,他放过了她。
乌沉沉的眸子一落不错地盯着她红肿的小嘴,“以后,不准再乱插手我的事!”几乎是命令的语气。
亲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以为先喂她颗甜枣,紧接着再打她一巴掌,她会更容易接受些是不?
她睫毛轻颤,眼睛湿润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滴出泪来。
“我……”
语气顿了顿,挫败地说,“知道了。”
裴景琛眉心轻皱,瞧着她那副委屈巴巴的小模样,猜想她一定是误会了。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说话的语调较之刚才轻缓了许多。
“……”
是吗?那他刚刚为毛那么凶?
“以后,赚钱的事儿我一个人搞定。”
“……”
原来是心疼她,怕她辛苦。
“哦。”
裴景琛揉了揉她的发丝,“以后,我赚的钱一半养你一半养肾。”
“……”
明明没有一个荤字,可她偏偏听懂了。
顿时,脸红……
……
深夜。
j&z公司。
员工都走光了,但总裁办公室里还亮着灯。
白鹭看了一眼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是23:17。
“翟总,已经很晚了!”
轻声提醒他。
翟默闻言,视线从电脑前移开,这才发觉时间过得太快。
把文件保存,合上笔记本。
“合同已经看完了,没什么问题。你明早打印出来后直接给莫里先生送过去。”他嗓音温润。
灯光浅浅,落在他周身,镀了一层暖暖地光辉。
君如暖阳,陌上花开——白鹭静静地看着他,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
他的俊美,惊艳时光。
白鹭不由看得有些痴了。
“啪”一声轻响,头顶的灯光灭掉。
白鹭浑身抖了一下,近似恐惧。
临近旧历十五,月亮是圆的,分外明亮。如练的月光温柔的洒进窗子。
她很快就镇定下来。明眸的视线里,是男人俊逸的剪影。
他精致的五官在明暗的光影里显得越发立体俊朗,亦温柔了岁月。
“走吧。”
舒朗地声音在耳畔响起,白鹭回了神。
电梯一层层下降,白鹭站在翟默的侧后方,眼睛盯着不断变化地数字默数。
二十一……
二十……
十九……
“嘭——”
伴随着一声巨响,电梯急速下降了两层。
由于失重,白鹭惊慌地踉跄。
“别怕。”
嗓音舒朗低醇,宛如天籁梵音,莫名有种魔力,她竟真的安定了下来。
这时,他抓住了她的手。
带着薄茧的手掌抚着她娇嫩的皮肤,摩擦出一种异样的情愫。
她心脏猛地一抽。
“突——”
头顶的灯光蓦地熄灭。
“啊——”
她迅速蹲下去,缩在角落里,紧紧地抱住自己。
周围像是有冰冷的海水在不断上涨,寒气入髓,令她浑身抖如筛糠。
“你有幽闭恐惧症?”
恍惚间,她似是听到有人讲话。
可她回答不了,气管像是被海水呛住了,胸腔胀痛的厉害,努力张大了嘴,但就是喘不过气来。
浑身的血液越来越凉。
感觉离死不远了。
忽的,眼前亮起了一束光。
“白鹭,你怎么样?”
一只大手抚上了她的手臂,他掌心的温度渗进她的皮肤,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逐渐驱散了体内地寒意。
如同一条搁浅已久的鱼,终于回归大海。
她又能顺畅呼吸了。
活过来了……
“白鹭?”
一个疑问句。
翟默拧眉错愕地盯着她,犀利的目光似是要破开她的胸膛,看一看这具躯壳里到底住着什么样的灵魂?
“你到底是谁?”
湛黑的眼眸紧紧地攫着她的眉眼。
她张了张嘴,“白……鹭。”
“……”
白鹭有一个双胞胎姐姐,名叫白琦,自小体弱多病……
十岁以后患上嗜睡症;
二十二岁爱上一个叫翟默的男孩子,拼尽一切追求;
二十三岁两人订婚;
二十四岁大婚前夜,死在挚爱的男人怀里。
……
而翟默清晰的记得,他未过门的妻子也患有幽闭恐惧症。
在密闭的空间里时,就跟白鹭刚刚地反应一模一样。
翟默不顾她手臂的疼痛,五指猛地收紧。
“你、到、底、是、谁?”
他一字一顿。
冷汗顺着她的脸颊刷下。
“白鹭。”
再回答一千遍她也叫白鹭。
不叫白琦。
也对,白琦性格活泼乐观,而她性格清冷寡淡。分明大相径庭的两个人。
她,又怎么会是她呢?
他不禁感到失望,松开她,颓然地坐在地板上。头向后靠在电梯壁上,双眼空洞,黑漆漆的,眼中地世界遍地是荒芜。
生无可恋的样子,像极了三年前白琦刚去世时的他。
白鹭侧头看向他,在暗淡地光线里,神色莫名。眼底翻涌着让人看不懂的情绪。
有那么一瞬,她抬起手,似是想抚平他因痛苦而皱起的眉心。
但最终还是无声地把手缩回来了。
他爱的人只有白琦。
即便她跟白琦张了一张一模一样的脸,但假的真不了。
她永远无法代替白琦去爱眼前这个男人。
“咚咚咚……”
外面有人敲打电梯门。
“里面有人吗?”
陌生的声音隔着门缝钻进来。
白鹭的精神猛地振奋,站起来用拍打电梯门地方式回应,并大喊,“有人……我们有两个人被关在里面。”
“不要害怕,我们马上救你们出来。”
白鹭转身在翟默身旁蹲下,抓着他的胳膊说,“翟总,有人来救我们了,我们马上就能出去了……”
良久,翟默才回过神来。
表情索然,一点欢欣的意味都没有,“是吗……那还真是幸运呢。”只是敷衍的回答。
似乎,他真正想说的是,“是吗?死了该多好!”
白鹭凝着他满脸厌世的样子,不禁心尖一颤,像是被硫酸贯穿了一般,酸涩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