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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房间。
喻意正在画图,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今晚有时间,带你去听音乐会。”署名,裴景琛。
喻意盯着屏幕,神色平静,眼神幽幽。
想用一场音乐会买她开心,那这桩买卖未免也太容易了点。
喻意轻哼一声,把手机关机,丢在一旁,睬都不睬一眼。
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必须得让他也尝尝没人理的滋味。
同时不同地。
裴景琛一双幽邃深眸一落不错地盯着手机,可时间过去良久,手机都一声不响。差点以为手机坏掉了。
男人强势的自尊心,在焦灼的等待中逐渐土崩瓦解。
裴景琛直接打给喻意,等待的时间度秒如年,修长的手指不安地一下下敲在桌面上。
终于得到了回应,却是机械冰冷的提示音,“sorry,the……”
裴景琛,“……”
……
傍晚。
酒店。
喻意醒来时头疼欲裂,揉了揉额头,努力回忆之前所发生的事情。
她掀开被子,起身下床,不料双腿一软,从床边跌了下去。
嘭!一声闷响,手掌钝痛。
恰巧这时,门口有响动。
“你在做什么?”裴景琛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问。
喻意微惊,“裴……”
她扭头看向窗外,暮色降临,一片黑蓝。
抬手掐了掐眉心,她这是睡了多久?
“怎么?见我回来就用行如此大礼迎接?”裴景琛嘴角勾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喻意幽幽地瞪了他一眼,“想得美。”
她站起来,拔脚往浴室走,却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晃动了下差点再次摔倒。
“小心!”裴景琛快速来到她身边,扶住她的手臂。
肢体的碰触,令喻意脊背一僵。
恍惚了几秒,她才开口,“别碰我。”很平淡的语气,似是在陈述也似是在命令,且隐隐有逼仄的味道。
裴景琛心里一跳,嗓音低沉,幽幽地深瞳一眨不眨地凝着她有些苍白的脸颊,“有完没有?我已经做出让步了,你还想怎样?”
喻意抬起手腕压了压额头,似是很疲惫的,“我现在有点不舒服,即便你想找茬也请改天好吗?”
裴景琛眉心紧蹙,“你觉得我是想找茬?”
喻意迎着他黑沉的目光,“难道不是吗?”
裴景琛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急躁的情绪平复下去,“抱歉,可能是我刚才的表达方式不对。我……”
他刚要解释,喻意就软软地向下摔去。
所幸他反应够快,长臂一身将她捞起。
这时候,他才发现她有些不正常,脸色苍白不说,额头滚烫地吓人。
“你发烧了!”裴景琛心头一紧,一种像是被虫蚁啃噬的痛楚在他心脏上密密麻麻地蔓延开来。
此时,喻意已昏昏沉沉,嘴唇蠕动但他已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
私人医院,急诊病室外。
“医生,我未婚妻她到底病得严不严重?”裴景琛双手卡着医生的肩膀,焦灼担忧地问。
医生微笑着安抚裴景琛,“裴先生,就目前来看您未婚妻只是因为水土不服发烧了而已,晕倒是因为脱水。”
裴景琛松了口气,“哦,谢谢您医生。”
“不客气!”
喻意躺在病床上,眼睛一落不错地盯着头顶的输液瓶。似然还烧着,但身体已经比之前好了许多。
听到裴景琛走进来的脚步声,她把眼睛闭上。
裴景琛立在她窗前,“就这么不愿意看到我?”
她一脸了无生趣无欲无求的死样,“我累了。我现在是个病人。”
裴景琛轻哼一声,“bad girl。”
喻意猛然睁开眼睛,“你说谁?”
他们之间到底谁才是坏人啊?
听到她带有怒意的颤音,裴景琛的表情没有丝毫的动容,“就是你。喻意我太了解你了,你就是故意把自己弄病的,好让我担心自责是不是?”
裴景琛一边说一边俯身,幽黑的双手紧紧地攫着她的眉眼,“恭喜你,我现在心很痛,又自责又难过,你的目的达到了。”
喻意直直地瞪着他,一双晶莹剔透的泪眸,瞪地人心都酥了。
“裴景琛你就是个混蛋……唔!”
她没想到裴景琛会突然吻向她,脑袋更加晕眩。
过了良久,裴景琛才放过她的唇。
凤眸像是蒙了一层淡薄的水雾,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眼神。手指划过她苍白的脸颊,低低地说了句,“对不起。之前,不该那样怀疑你。”
女人是水做的,眼泪说来就来。
被她克制在心里的所有的委屈和愤怒,此刻都变成眼泪肆意地涌出。
粉拳噼里啪啦地落在他的身上,“坏人,你以为说句对不起我就会原谅你吗?想得美呜呜……”
裴景琛不怒反笑,生生地承受着雹子似的拳头,“打吧,只要你能开心,多少下都没关系!”
“混蛋!”
“无耻!”
“大坏蛋!”
“呜呜……”
“……”
……
这两天,裴景琛推掉了在欧洲的一切工作,专心陪床。
喻意心中的怨气渐渐消弭了。
对于一个商人来说,金钱胜于一切。然而,裴景琛宁可不赚钱都来陪她,那说明她在他心中还是有一席之地的。
这天下午,裴景琛替喻意办好了出院,带她回酒店。
住院一时爽,赶工火葬场。
不光是裴景琛手头堆积了一大堆工作,喻意也面临着更为严峻的挑战。
半决赛的时间一共只有21天,却要求参赛者做出一个能在市面上流通的珠宝成品,这对任何一个设计师乃至是加工厂而言都是一个难题。
喻意现在必须得争分夺秒,努力把之前浪费掉的两天补回来。
因为心里早已有了构图,所以落实笔头并不是一件难事。难得是怎么把图纸上的东西变成实物。
每一样设计作品,不单要评比外观,设计理念,还会评比制作工艺。而珠宝的制作工艺有很多种,且难以各不相同。
喻意打算用钛金属作为耳坠的主材料,而钛金属的韧性是黄金的十五倍,熔点高冷却又太快,铸造时需要真空惰性气体的保护,对于珠宝金工,镶功都是极大的挑战。可这种金属最终所能呈现的颜色简直能颠倒众生。
这次大赛,对喻意而言至关重要,很可能就是她人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她不想懈怠,更不想抱着侥幸心理参赛。她要拿出看家本领来,与那些设计界的鬼才天才们背水一战。
整整十八天,喻意除了吃饭和上厕所,和去加工厂,几乎都没离开过小房间一步,睡觉都只是在工作台上趴着眯一会儿而已。
裴景琛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为了保证喻意有充足的营养和充沛的精力,专门让营养师给她配餐,并在她的小房间里放一些简易的运动器材。
第十八天晚上,喻意正式“出关”。
当喻意伸着懒腰从房间里一脸轻松地走出来的时候,裴景琛只是表情极为平淡地瞄了她一眼。
说,“还以为你会直接在里面得道成仙了呢。”
喻意噗嗤一笑,动了动脖子筋骨,说,“抱歉,让你失望了!”
裴景琛合上手里文件,慢条斯理地拿起咖啡,问,“成品出来了吧,如何?”
喻意一脸神秘的微笑,“一会儿在给你看,我要先去冲个澡。”
她上一次洗澡大概还是一周以前,裴景琛逼着她洗的。
她低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皱眉自我嫌弃道,“唔,辣眼!”
裴景琛听完,差点把一口咖啡喷出来。
……
喻意的设计的耳坠取名叫《影》,所以两只耳坠在颜色上是一阴一阳,一只亮灿灿的以金色为主调,另一只则黑色为底金色为边。整体造型如同绽放的烟火,一只象征着灰烬,一只象征着凤凰涅槃的重生。
喻意把耳坠小心翼翼地拿给裴景琛看,“你觉得如何?”
裴景琛没有急着作答,而是仔细端详了一阵,“优点可圈可点。”
“缺点呢?”喻意问。
“也很明显。”
喻意心猛地一跳,“什……什么缺点啊?”
设计师看自己的作品就像是一个母亲审视自己的孩子,在母亲眼里孩子哪有不完美的?
“作品的设计理念未免狭隘。”
“……”
“你不应该只是把目光放在个别女性身上,而是应该尽量全球女性,甚至全人类。”
喻意眨巴眨巴眼,“那你当初怎么不说?”
“大赛规定,作品要由参赛者自己完成。”
喻意,“……”
顿了顿,“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裴景琛唇角微勾,“你说呢?”
喻意,“……”
……
翌日一大早,喻意就起床洗漱打扮。
今天是半决赛作品展示的日子,下午彩排,晚上是正式的大秀。
喻意的模特是裴景琛帮忙找来的,一个十八线野模。
喻意看到模特履历的时候,顿时悲伤到了极点,哭丧着对裴景琛说,“你到底是在帮我还是害我?十八线小模特,你确定她能hold住今天这个大场子?”
裴景琛面不红气不喘地说,“是你自己要求的,模特要看上去丧但又不能太丧,我觉得她就合适啊。”
喻意深吸一口气,简直想直接倒地哭给他看,“拜托,我说的是丧吗?是刚。既要看上去刚又不能太刚。因为我这对耳坠,既要表达女性柔弱的一面,还要诠释女性坚强勇敢努力绽放的一面。”
裴景琛,“……”
喻意抓着新做好的头发,在房间里一通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