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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上次那个。这人年纪更大，秃顶，左手缺一根小指。
郑毅迅速在笔记本上记下特征，然后看向秦浩：秦总，看来情况比想象的更复杂。
秦浩深吸一口气，转向李卫国：你知道你差点犯下多大错误吗？那不只是商业机密，还涉及——
李卫国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我...我真的什么都没说！他们灌我酒，但我记得老秦的嘱咐，一个字都没提技术细节！我可以对天发誓！
秦浩看着老兄弟惊恐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他转向郑毅：郑厂长，李卫国跟我十年，我了解他。如果他说没泄露，那就一定没泄露。
郑毅审视着两人，良久，点了点头：好，但接下来他必须接受我们的全面调查和监控。同时，他看向秦浩，我需要立即查看贵公司的低温合金研究资料。
接下来的48小时如同噩梦。
第三天清晨，秦浩在办公室沙发上醒来，浑身酸痛。桌上放着郑毅留下的初步调查报告：赵副厂长确实与外国情报机构有联系，专门搜集高新技术企业的商业机密；那个缺小指的外国人名叫汉斯·克劳斯，是已知的人，因类似行为被驱逐。
报告最后一页是张照片：秦氏精工的厂区平面图，上面用红笔标出了实验室和材料仓库的位置。照片一角是半张熟悉的脸——公司行政部的一个文员，入职刚满三个月。
秦总，有新情况。周明匆匆进来，脸色异常难看，质检部发现，发往新士的首批样品中，有二十套的核心参数被人为修改过。如果不是复检，根本发现不了。
秦浩猛地站起身：什么时候的事？
昨晚最后质检时发现的。更可怕的是...周明压低声音，修改后的参数与郑厂长给的技术资料几乎一致。如果这批货发出去，就等于...
等于我们主动泄露机密。秦浩接完他的话，后背一阵发凉。好险！如果不是郑毅及时介入，他们现在已经酿成大祸。
查！彻查到底！秦浩一拳砸在桌上，从生产到质检的每个环节，所有经手人员，一个都不能漏！
调查结果令人心惊：那个被收买的文员利用职务之便，篡改了生产指令单上的几个关键参数。若非周明坚持双重检验，这批问题产品已经发往新士。
当天下午，郑毅带着调查组撤离时，给了秦浩一个加密U盘：所有涉密资料已经加密存储在这里，密码只有你知道。从现在起，低温合金技术列入机密保护范围，任何对外合作必须经过安全审查。
秦浩接过U盘，感觉重若千钧：那些境外企业...
我们会处理。郑毅意味深长地说，至于贵公司，继续正常经营就好。有时候，最好的防守是让对手以为他们成功了。
送走郑毅，秦浩独自站在办公楼顶，望着夕阳下的厂区。家庭破碎、兄弟背叛、商业间谍...短短几天，他的世界天翻地覆。但奇怪的是，此刻他心中却异常平静，甚至有种莫名的力量在涌动。
手机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爸爸，我想你了。妈妈不让我给你打电话。后面画了个哭泣的小脸。
秦浩的眼眶瞬间湿润。他深吸一口气，回复道：爸爸也想你。告诉妈妈，爸爸知道错了，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好吗？
发完短信，他拨通了林雅茹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他以为又要被拒接时，电话通了。
雅茹，我们谈谈...他的声音哽咽了。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终于传来妻子疲惫的叹息：...明天下午，儿童医院。小辉要复查。
挂掉电话，秦浩望向远方逐渐亮起的万家灯火。他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无论是企业还是人生，真正的成功从来不是单方面的。技术可以突破，订单可以增加，但有些东西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第二天，秦浩破天荒地取消了所有会议，准时出现在儿童医院门口。当看到妻子牵着儿子从出租车里出来时，他几乎是跑着迎了上去。
小辉愣了一下，然后挣脱妈妈的手，大喊着爸爸扑进秦浩怀里。抱着儿子温暖的小身体，秦浩突然明白，这比任何商业成功都更重要。
林雅茹站在几步外，眼圈泛红。秦浩走过去，将妻儿一起搂住：对不起，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
林雅茹没有回答，但也没有推开他。这，或许就是一个新的开始。
午夜十二点，秦浩刚踏进家门，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郑毅两个字，让他瞬间清醒。这位厂长从不无缘无故深夜来电。
郑厂长？
秦总，方便现在见面吗？郑毅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关于那个U盘里的内容。
秦浩看了眼卧室方向，林雅茹和小辉应该已经睡了。三天前，妻子终于同意带着儿子回家试试，他不想再因为工作破坏这脆弱的和解。
很急？
事关重大，我已经在你公司门口。
二十分钟后，秦浩的汽车驶入空荡荡的厂区。办公楼前，郑毅的黑色轿车像一头蛰伏的野兽，没有开灯。两个陌生男子站在车旁，身形挺拔如松，明显是好出身。
秦总。郑毅从阴影中走出，手里拿着一个银色金属箱，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话。
会议室里，郑毅将金属箱平放在桌上，指纹解锁后取出一份文件。封面印着鲜红的绝密·蛟龙项目字样。
深海载人探测器耐压舱体材料。郑毅开门见山，现有技术无法满足万米级深潜要求。你们开发的低温合金给了我们启发。
秦浩翻开文件，心跳加速。技术参数表上那些惊人的数字——承受1100个大气压、耐低温耐腐蚀、重量限制...每一项都是世界级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