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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再次响起，秦浩几乎是扑过去接听，希望是妻子回心转意。但屏幕上显示的是周明的名字。
秦总，出事了！周明的声音异常紧张，李主任昨晚去了机床厂，到现在联系不上！
秦浩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什么时候的事？
保安说看到他晚上十点左右独自离厂，说是家里有事。但刚才李嫂打电话来问人去哪了，说他一夜未归。周明顿了顿，更奇怪的是，机床厂的赵副厂长今天凌晨发了条朋友圈，照片是在他们厂招待所，桌上明显有两杯茶。
秦浩握紧手机，指节发白。家庭危机与商业危机同时爆发，像两记重拳砸在胸口。他深吸一口气：通知部门，立即调取昨晚厂区所有监控。你亲自去查李卫国的电脑和文件柜，看有没有异常。我马上到公司。
挂断电话，秦浩最后环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家。餐桌上还摆着昨天的饭菜，已经凉透了。他轻轻带上门，走进晨曦中。
公司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像结了冰。安保主管正在汇报：...李主任昨晚21:47离开厂区西门，当时表情正常，但走得很急。22:13，他的手机信号出现在机床厂附近，之后就一直停留在那。
他电脑里的文件呢？秦浩问。
周明面色难看：技术部刚检查完，昨晚19:30有人用李主任的账号登录过系统，查看了新士订单的全部技术参数，包括...包括低温合金的部分数据。
会议室里一片死寂。低温合金是秦氏精工最核心的商业机密，连外国人都没拿到完整配方。
不可能！方磊猛地站起来，李哥不会背叛我们！一定是有人盗用了他的账号！
账号密码只有他自己知道。周明低声说，而且系统记录显示登录地点就是他办公室的电脑。
秦浩双手交叉抵在下巴前，目光深沉：先不要下结论。周明，你带技术团队立即修改所有系统密码，特别是实验室和核心数据库的。方磊，重新审核新士订单的生产参数，做好被泄露的准备。
那外国人的合同...财务总监小心翼翼地问。
按原计划签。秦浩斩钉截铁地说，但要增加违约条款，如果因技术泄密导致无法履约，赔偿金提高三倍。
会议刚结束，秘书匆匆进来：秦总，有位郑先生坚持要见您。
秦浩眉头紧锁。今天是什么日子，所有糟心事都赶在一起？
接待室里，一位四十出头、身材精干的男子正在翻阅公司宣传册。他穿着普通西装，但笔挺的坐姿和锐利的眼神暴露了军人气质。
郑厂长？秦浩试探性地问。
男子起身，出示证件：“秦总，久仰。
证件上的钢印和红章真实无疑，但秦浩仍保持警惕：不知郑厂长有何贵干？
郑毅环顾四周，意有所指：有更私密的地方吗？
五分钟后，两人在秦浩的私人办公室落座。郑毅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推过桌面：秦总先看看这个。
文件封面印着绝密二字，内容是关于某种低温液压系统的技术参数。秦浩越看越心惊——这与他们研发的低温合金特性几乎完全吻合！
这...这是巧合？秦浩合上文件，手心已经出汗。
郑毅收回文件，表情严肃：三年前，某科研所研发的这项技术被别的公司窃取。我们追查至今，发现线索指向几家企业，而他们最近都对贵公司表现出异常兴趣。
秦浩脑中闪过外国和新士代表团的种种异常行为，尤其是施密特对低温车间的特别关注。
您是说...
贵公司的低温合金技术，很可能无意中复制了这项机密。郑毅直视秦浩的眼睛，现在，它已经成为安全问题。
办公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运转的声音。秦浩感到一阵眩晕，家庭危机、李卫国疑似背叛、现在又牵扯到国家安全...这一切远远超出了一个民营企业家的应对范围。
我们需要您的配合。郑毅打破沉默，首先，立即封存所有低温合金相关资料；其次，提供近三个月所有接触过这项技术的人员名单；最后...他顿了顿，接受我们的安保升级方案。
秦浩苦笑：听起来我没有选择余地。
国家利益高于一切。郑毅的语气不容置疑，当然，作为补偿，贵公司将获得优先采购资格和税收减免。
正当两人交谈时，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李卫国站在门口，脸色惨白，衣服皱巴巴的，右眼角还有一块淤青。
老秦，我...他的目光落在郑毅身上，突然噤声。
郑毅缓缓起身，眼神变得锐利如刀：这位是？
我公司生产调度中心主任李卫国。秦浩介绍道，同时仔细观察李卫国的表情，你昨晚去哪了？全公司都在找你。
李卫国嘴唇颤抖，目光躲闪：我...我去见了赵副厂长。
为什么？秦浩声音冷了下来。
他...他说有办法解决我儿子上学的问题。李卫国的声音越来越小，条件是...让我透露一些技术参数。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秦浩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最信任的兄弟，创业伙伴，竟然...
你给了他什么？秦浩一字一顿地问。
没有！我什么都没给！李卫国突然激动起来，刚开始我只是想打听儿子上学的事，但后来他提到低温合金...我觉得不对劲，想走，他们...他们不让我走...
郑毅突然插话：他们是谁？
李卫国这才注意到陌生人眼中的锋芒，下意识后退半步：赵副厂长和...和一个外国人。我不认识，但听口音...
施密特？秦浩脱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