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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问你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瞧把你吓得,这怂样……”非相左话还没说完,就被戚凄揪住了耳朵,连声喊痛。
戚凄在他耳边小声怒道:“让你打听冥魂作乱的事情,又不是来让你行凶伤人,你吓唬人家做什么!”
她看看被非相左吓得缩成一团的小二哥,歉意笑笑,“我师弟不懂事,让你受惊了,我们就是想问问这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命案,毕竟想借宿此地怕这里不安生。”
小二哥看看非相左,再看看眉清目秀的姑娘,还有后面看似腼腆的俊秀小生,胆子又回来了些,“前些日子是有发生一些……我们这里最近不是很太平,家家户户到了晚上闭门不出,但还是会有人蹊跷地死在家中。”
他瞄了瞄三个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你们是做什么的?”
“我们就是过路的,”戚凄敷衍道,“今天天色也黑了,我们想就在此歇下,可还有空房?”
江湖很大,世道越不平的时候越会出现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小二哥虽然年轻又胆小,但还有几分阅历。他看了看面前这三位,也不多说话,径直带他们去了房间。
戚凄脚步在房门处停顿了一下,暗自瞥了眼御行渠,见他正打量着客栈的摆设,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转头拽拽非相左的袖摆低声道:“你来我房间一下,我有些话和你说。”
非相左云里雾里的,答了声哦就跟着戚凄进了房去。
正要下楼的小二哥被人拉住了,他回身一看,那个模样俊秀的小生拉着自己,浅笑说道:“我也有些事情想问一问,我们到楼下说好不好?”
……
戚凄扒在门口听着外面的脚步声渐远,回屋里坐到桌案后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非相左颇不能理解地,“你鬼鬼祟祟的做什么?”
戚凄放下杯子,直白道:“这个御行渠有问题。”
“能有什么问题?”非相左觉得她太过疑神疑鬼,反而赞叹道,“多好的年轻人,虽然一和姑娘说话就腼腆紧张得不行,但人家颇有一副侠义心肠,你没看这些天要不是你拦着,他惹得麻烦比我都多。”
非相左说来佩服,想起御行渠那副小身板,啧啧道:“这幸亏是跟着我们一起走了,不然得被多少人打?”
“这就是问题,”戚凄立刻说道,“他说自己不是蓝渊人氏,见了语慧帝神不肯跪拜,但问他是哪里的人却支支吾吾地不肯说清楚。遇到我们之前究竟是要到哪里去也不说明白,见了我们就要一路同行。你难道不觉得这很有问题么?”
“不觉得!”非相左丝毫不以为意,蹲着身子在桌案前笑她操心太多,“说不定人家只是个崇拜语一山的江湖游客,居无定所的,想跟着咱们一路同行也不稀奇。”
戚凄不大明白这个人是怎么跟着秋慕客混大的,照秋慕客的性子,难以想象能教出这么一个心大的徒弟。
她仍旧坚持不懈地想让非相左的脑袋开开窍,“你刚刚不是也跟我一起听到了?御行渠找那个店小二能说些什么话,还非要到楼下躲着我们说,你能不能自己好好想想!”
非相左摊着手,一副理所当然地,“可你不是也躲着他和我说话……哎呀!疼疼疼!”
戚凄恨铁不成钢地拎起他的耳朵,“我说御行渠有问题他就是有问题!你现在少给我讲那么多废话!赶紧给我下楼去偷瞧瞧他都打听了些什么、又做了些什么!”
语一山那么多年的修行让戚凄差点忘了,自己本来就是一个暴躁的人。
“你凶什么!我去就是了!”非相左龇牙咧嘴地揉着耳朵,瞪了一眼戚凄,不情不愿地出了门。
戚凄目送着他推门出去,一时间顿感心累,坐着软垫直接向后躺倒在地上。
曾经暴躁的她立誓要做一个好脾气的人,但她诚然没想到后来会遇上非相左。
……
屋外夜已经深了,戚凄等了一会却不见他回来,正有点担心着,屋外突然传来东西倒地的声响。她丝毫不作迟疑,连忙起身赶了过去。
楼下暗黑的一片,她掐了火诀一下点亮了所有的灯烛。入目间,一番狼藉,店小二倒在柜台后面,非相左坐在地上扶着额头似乎还没回过神来。
戚凄先去探了探小二的鼻息,见那人无恙暂时松下一口气,回身再扶起非相左,忙问道:“这里是怎么了!御行渠呢?不是让你来盯着他的吗!”
非相左晃晃脑袋努力找回自己的神智,他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事情,他喘了口气道:“……我来时正好看见御行渠和店小二说话,还没听到几句照明的烛火突然全都灭掉了……”
他缓了缓,努力找回清醒,忽然回想到方才的感觉,脸色一阵发白“……当时脊背一阵发寒,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向我靠近,突然间不知道什么人将我推倒在地,头磕到了这根柱子上……隐约间听到有人跑出去的声音,就再也不知道什么了……”
“是御行渠跑出去了?”
“大概是他吧……也没有别人了。”
戚凄向周围打量着,厅堂中的两个人都平安无事,只有御行渠不在此处……她站起身,“我出去看看。”
非相左挣扎着站起身,忙喊道:“我、我也跟你一起去!”
街巷寂寥,万事都被夜幕掩映着。
一个黑影在前面匆忙逃窜着,身后的人令它天生出一股胆战心惊。
它慌不择路,只依凭着本能妄图甩开那人。
“奉行天则,罚凶惩恶,魑魅魍魉,悉听吾令!”
从他口中传出的十六个字带着一股沉沉的压迫之感,好似在它身上缚上了千斤重石,颓然在原地哀嚎,动弹不得。一道红光闪过,作恶的冥魂被乖乖收制进了他的衣袖之中。
御行渠拍拍袖口子,颇为满意地松了一口气。
每收服一个冥魂,距离收尽凡间冥魂的大业就又近了一步!
他心情甚佳,学着钦原的样子吹起口哨,不经意地瞥眼间撞见了怔愣在一旁的戚凄和非相左……三人同时沉默在了原地。
碰巧追到这里的两人差不多见识到了全过程,此时心情各异地打量着御行渠。
“你真是……”非相左率先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挪着步子走到了御行渠身边,“太帅了!”
他拍着御行渠的肩膀,目光里满是崇拜。
御行渠的肩膀虽然被他拍的生痛,但一张俊秀的小脸上满是不好意思的腼腆。
其实像他这样的还有十七个。
非相左崇拜着开口还想再问些什么,不期然吸了一口冷气,耳朵又被戚凄揪着把自己拎到了一边。她瞪了一眼这个不争气的,再抬眸看向御行渠,声音冷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御行渠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
毕竟已经很唱一段时间没有凡间的人来问自己的身份了。
……
“是友非敌~”
顾以宁向后退着步子,不敢确定是身后的冥魂更危险一点,还是眼前这个长着鱼鳍的狐狸更危险一点。
“你怕什么嘛,身后那些家伙会伤到你的,快过来我这里呀~”
长着鱼鳍的狐狸朝自己挥动着她的爪子,一声声叫的很温柔。
顾以宁不太敢过去。
冥神终于解除了凡间冥界的禁令,朱獳在人间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欢喜地立马在地上以原形滚了三圈。为了庆祝,朱獳当即决定,要用原形的魅力来勾引凡间的小郎君!
眼前的那只狐狸突然朝自己扑了过来,顾以宁想躲,却没有躲开,一下子被她扑倒在地。
一声哀鸣骤起,顾以宁才看到身后的冥魂刚刚差点要了自己的性命。
“小心些呀,这么俊俏的公子伤到了,奴家可是会心疼的~”
朱獳终于化出了人形,那艳丽的衣着险些灼伤了顾以宁的眼睛。
她一抬手将冥魂收制起来,再想去扶起被自己撞到地上的俊俏公子,却被顾以宁闪身躲过,自己站了起来。
朱獳满脸不开心地看着他,“奴家救了公子的性命,公子却如此嫌弃奴家嘛?”
“我再问一遍,”顾以宁和她保持着距离,警惕看着朱獳,“你究竟是什么人。”
……
树林凄清,透过斑斑错错的枝叶依稀可以看到天上的月牙和璀璨的星辰。
止月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抬头望向了夜空。
今夜无云,只有星河灿烂,每一颗星子都奇妙美好地引人喜欢。止月忽然自嘲笑笑,他从前也不算是个多富有诗情画意的人,竟不知从何时起,也喜欢起这些小姑娘尤爱的东西了。
清冷的风自鼻间吹过,卷携着奇妙的花香,止月微眯起眼眸,不着痕迹地向后斜睨一眼。
身后树林静谧着,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事情,但仍旧与之前许多次一样,没有任何人的痕迹。
“莫非真是我多心了?”
止月这般说着,却悄悄留意着身后的动静,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像是说给什么人听的。
但他等了许久,也没听到任何回应。
不远处。
骨节分明的手中托着一只木盒,墨袍微微晃动,凤眸紧凝着止月,他抬手掀开了木盒。几道幽冷的光影从木盒中争先恐后地窜出来,直冲着毫无察觉的那人而去……
止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暗自凝神搜寻着身后的动静,却仍旧是一无所获。
他知晓自己并非是一个疑神疑鬼的人,这些天来一直伴随着自己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定然不是他多想。
未等他再思考些什么,身边的树丛突然沙沙作响,没有起风,声音却越来越大,一股阴冷的感觉直朝他而来!
向自己袭来的是什么已然不言而喻,止月慌忙后退着步子,抬手唤出望舒剑。
望舒剑散着微光,令他看清了正朝自己扑过来的鬼怪,止月一个侧身闪了开来,手腕一转持剑向它刺下。剑似乎划过一团轻飘飘地空气,它哀鸣一声,却更加凶狠地扑过来!
止月暗自咬着牙,凡间的术法对冥魂鬼怪没有作用,否则沈言也不会丧命于冥魂之下。
他只能再躲,脚下步子一转本想就此先跑,但等他看清了眼前的情况,心猛然一沉。周围不知何时竟然聚集了四五个冥魂魍魉,周身隐隐泛着红光,似乎都是已经靠着吸食活人精血在凡间有了不小灵力的。
止月心中苦笑着,心里盘算这是不是上天让他命丧于此。
望舒剑在手中握紧,四周皆已经没了退路。
前面一个鬼怪朝他猛然袭来,手起剑落,然而劈在它身上却毫无用处,止月转身退着步子,心底焦急思量着到底要怎样才能逃出去。
身后阴冷的感觉突然传来,眼前面对的这些已经令他措手不及,待他察觉的时候却已经没有时间躲开!止月心中一凉,面前还有三个狰狞的冥魂鬼怪,他暗自替自己叹息一声。
远处人手持着木盒,冷眸看着。
一声哀鸣自身后传来,止月提着望舒剑惊诧地向后面看去,不料身子突然被人猛推到了一边,企图趁自己不备扑过来的鬼怪又是一声哀鸣,在地上化作了一缕青烟。
月影星光下,那人穿着墨色的斗篷,只能依稀辨别出她娇小的身姿。
慎夜一下子地辨认出了她,手猛然攥紧。目光冷冷地停留在止月身上,手中的木盒几乎被他捏碎,慎夜思忖几番,终究退了步子离开这里。
她戴着帽衫,看不到面容,只有几缕长发散落,身量纤纤,但那些冥魂鬼怪似乎很惧怕她一样,轻易地被她收进了衣袖之中。
月影清照,看她立在那里,心莫名缩紧了,直到手中的望舒剑掉落在地上,止月才恍然回了神。
微风卷携着奇异的花香,止月不知道是什么花的香气,却莫名的熟悉,而那花香,正是自她身上传来。
她却垂着头,手脚慌张地拉扯着帽衫,她似乎不敢看自己,小心翼翼地与自己保持着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