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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l的热身时间被安排在最后，紧挨jj。
虽然自打四年前升成年组起，他们就被视为jj的接班人，但rl也实打实地被jj压制了四年，而且毫无超越希望，rl的心情可想而知，然而在实力以及成绩的差距面前，套用一句网络流行语，不服憋着。
但是今天，ls都看出了jj退步，起码是保守，本就与jj距离更近的rl看到了他们的机会——问鼎四大洲、世锦赛乃至彻底上位成为美国一号，真正接班的机会。
去年年底全美锦标赛那一次，jj拿出的是原始版本，难度极高，虽然两套都失误了，但同时rl也抽得不轻以至于让jj继续连庄全美冠军——都说jj是悲催的世锦赛四亚王，又有谁知道rl在全美锦标赛上也是个悲催的四亚王！
现在，jj要减难度……
杰弗里的伤情又出现反复？还是全美版本的难度他们无法保证成功率？
不管是什么，jj将头一次在基础分上与rl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甚至还略吃亏。第一场的短舞蹈，与大多数年轻选手一样，rl也不是很适应芬兰快步舞，虽然跟ls这种三流水准比，rl的发挥简直是完美的代名词，但他们心里清楚，与jj相比，自己的细节处理差太多了，输是应该的。
第二场自由舞，首先，规则上的限制少多了，其次，rl现在的这个成套历经两场b级赛，两场大奖赛分站赛，一场大奖赛总决赛，一场全美锦标赛考验，在第二个分站之前彻底定型，为他们夺得了总决赛的季军，仅仅在全美锦标赛上失了手。
在全美失利之后，rl原本已经做好再次被jj压制的心理准备，然而看过jj的最后一次热身之后嘛……他们的教练南希•克莱尔女士拍着女伴罗西里尼的后背，说：“亲爱的，干嘛身体绷得这么紧？”
罗西里尼长狠点一下头，长吐一口气，就像每次上场之前她的习惯性动作一样，下一秒扭头去看她的搭档。
林德伯格也扭过头来，你说两句，我吭哧一下，最后两人嘿嘿一笑，眼神中闪过名叫“明白，就这么干”的精光，然后一起扭过身子去看克莱尔，那灼灼的目光看得克莱尔都不得不装傻来提醒他们：“你们——累不累？不累的话，下冰之后再来一段慢跑，怎么样？”
然后中国选手们就看着rl绕着冰场一圈一圈跑步了，速度还真不慢，是以关喆用羡慕的语气说：“体力真好。”
别人也罢，孙振辉轻轻偏了一下头，因为他记得王碧玉也用类似的语气说过类似的话，就是她在什么场合下说的实在不记得了。
再然后胳膊肘被赵嘉碰了一下：“要不要也跑一跑？”
因为专注于观看jj的训练去了，他的精力还多的是，而且大赛在即，不做点什么，总觉得感觉心里不自在，虽然知道除了wg和ls这俩要为冬奥会而pk的，上到领导们教练们下到他们自己，都没特别看重四大洲的成绩，首先他们的成绩不可能有多好，第二就算赢了……不，他们顶多也只能赢自家人。
然而这也是wz不多的国际大赛机会，还是他们在全锦赛上k赢了js才争来的。虽然赢得有点糊里糊涂，因为就平常训练来说，js确实比他们略好一些，可不论是因为js自己出了篓子还是裁判手紧，赢了就是赢了。
既然出来了，不好好与对手较量一番，怎么可能安心地回去？就算结果可能还是一个输，也得输得自己都没话说吧？ls在新年杯上是第四名，没有像圣诞杯那样拿一块奖牌回来，但他们也并不遗憾，因为第三名的白俄组合p世锦赛前十名的常客，有这成绩怎么着也是个准一线了，实际比赛表现也是如此，ls的托举已经算很强了，然而p托举是玩出花来的那种，连北美双雄都承认略逊一筹，要不是这对组合脚下功夫实在一般，节目效果舞蹈的感觉很差，更像双人而不是冰舞，多年来pcs分数始终上不去……不说威胁北美双雄嘛，达到dkk这个位置的可能性还是相当大的。
可以说，这是一对有点像“加强版”ls的组合，输给他们，ls是真的无话可说，虽然也有类似的短板，然而p长处可比他们长多了。
或者，反过来说，pls可以学习、效仿的……榜样？
同样，如果以上成立，那么同样也是wz的榜样，ls的毛病，在wz身上一样找得到。
而要想当一个双人一样的冰舞组合，首先，男伴体力不能掉链子。ls能走这条路而js走不通，关键就在孙振辉有力气可以卖而苏志翔确实这上面要差点儿，至于wz嘛，赵嘉和孙振辉个头是一样高的，两个人的女伴个头体重也相差无几，凭什么孙振辉可以做到而我做不到？
连同样有哮喘拖后腿的关喆，年轻的时候也能干力气活的！
想到这一点，赵嘉又加快了自己的脚步，超过了孙振辉，当了“领头雁”。孙振辉倒是自始至终保持着最开始的速度，一边跑还一边跟几位女伴们交流。
今年8月，也就是下个赛季全锦赛和全青赛会有哪些新面孔呢？冰舞的梯队是四个项目里头最单薄的，余汉桥总诉苦说女单人少，国家队连一桌麻将都凑不齐，其实女单人并不少，全锦赛怎么着也能拢齐十几二十号人，只是实力能拿得出手的太少。而冰舞是真的人少，自打ls这一辈一家伙进了这么多人之后，国家队又有好几年没进新丁了，好不容易有一对年轻组合余婕高赟，中途还出了波折，女伴换了人，还好，新换上来的梁是知也是一位实力不俗的新秀，新组合已经升组，而且在最近的两次国内重量级比赛中获得了出色的成绩，等冬奥会之后wg退役，他们将正式获得国家队的“户口”。
这样的话，小ls组合等于是挤掉了ss，是以金蕾问道：“邵沈组合还有希望吗？我觉得他们中途转项，能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很了不起了，结果……挺可惜啊。”
王碧玉回答：“他们也才二十出头，当然还有希望，我这个年纪才是没希望的，嗨！”一旁关喆边跑边笑道：“别这么说，我觉得我们还是可以拯救一下。”
一直默不作声的李思芸忽然问了一个有难度的：“明年冬奥会的冰舞，冠军到底是美国还是加拿大的？有可能出现黑马，我是说，有除了那两对之外选手夺冠的可能性吗？”
王碧玉摇了摇头，把目光投向自己的搭档，然而关喆也摇头，笑道：“这我真不知道，虽然我们冰舞的黑马少，但是不多的几个黑马还每次都出现在冬奥会上——上一次不就是吗？被大多数人看好的，反而没得到冠军。”
四五年前，jj的表现确实要好过wd的，而wd的“反攻逆袭”之路，还真就是从那次冬奥会开始的。
孙振辉纠正加补充道：“我觉得那次冠军不算黑马，季军才是，俄罗斯的冰舞就是在那个时候把前苏联的遗产都败光了。”
kk组合，是最后的黄金年代走来的选手了——与中国的xr算是同一辈人，wg就没赶上那个时代，当然，严格来说，原来的rk才算，现在的kk只能算半个了，这个半旧半新的组合，虽然也得了世锦赛季军，挽回了俄罗斯冰舞的尊严，然而无论是国内还是国外，大家显然都更看好希望之星pn，这可是比他们小了十多岁的年轻人，从最近几次世锦赛的成绩来说，pn仅仅输在了年轻比赛经验不足上，所以关键时刻还不太绷得住，可是他们的上升势头也是有目共睹的。但是，当黑马？拿牌子？这个，还有待商榷。
当年rk没能冲破北美的压制，关键时刻又自己掉链子被d走铜牌，pn的青年组时代嘛，虽然也是青年组的boss，但最开始其实是不如同胞bf的，进入成年组后，与rl的交手也是败多胜少，何况还有崛起的gh组合，以及宝刀不老的前辈kk，以及北美双雄。
关喆笑了一下，“如果杰弗里不受伤，如果沃杜组合不休息这个赛季，如果俄罗斯没有大拆对……这么如果碰到一起也够不容易了，没准明年会黑马大批发？也许，这一次四大洲就能出第一匹黑马？”
话音才落，就听得那边“哗啦”一声响，原来是林德伯格跑完圈都意犹未尽，想耍帅来个飞身翻越护栏，结果装逼失败，一只脚跨过去了另一只没过去，连人带护栏一起摔倒，罗西里尼、克莱尔甚至oa的教练布鲁克都闻声往那边过去了，但是没等他们走近，林德伯格已经自己站了起来，还原地小跳了两下，看那轻松样儿，显然并没有受伤，但女伴还是几步走过去揪了揪他的耳朵，因为隔得太远，中国队诸人听不清她说了什么，但林德伯格虽然很夸张地嗷嗷叫疼，却也不敢反抗，慢一步的克莱尔一脸的生气同时又好笑的表情。
想一想刚刚jj之间的相处，以及与他们的教练相处，只能感叹，rl确实是年轻人，还是一身的孩子气，jj嘛……确实是上了年纪了，用冰迷的玩笑话说应该算“老夫老妻”，日常的训练乏味死人，像rl这般有爱可萌的火花着实不多，连话都少，就像这次，从头说到尾的只有他们的教练盖耶大帅哥。
想到这里，关喆又不禁把目光转向ls身上，他没记错的话，ls的年纪比rl还略小些，然而ls的相处方式却与jj以及他们自己更像一些。孙振辉有多少实力，李思芸又能有多么出色，他是很清楚，果然，ls组队后遇到的那些麻烦，都没有出乎他的预料。但同时ls的进步却真的出乎了他的预料——ls这对组合是带着先天的缺陷上路的，就像走远路的人背上还背着沉重的负担。
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应该问的问题是，他们做到了什么，才有今天的成就？
既然是冰舞嘛，舞蹈训练不可少，虽然李思芸的进步就那样，并没有脱胎换骨的变化，但孙振辉……一开始并不被人看好的孙振辉才是这个组合最大的变数！最近的几次训练，他的表现，尤其是自由舞，ls的自由舞是《歌剧魅影》，孙振辉扮演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魅影，那种骨子里的固执、乖戾而又疯狂，他的表情是隐忍压抑的，但望向李思芸的目光是炽热的。
关喆想了一下，换自己来，大概满脸都写满了对女伴的爱吧？所以只能演劳尔，演不了魅影，自己的演技果然还是有很大局限性——只能演得好与自己性格类似的人物，或者说演什么都像演自己。
虽然孙振辉的演技目前也有很大的缺陷，但他是从零蛋涨到现在的程度，现在的他，恐怕已经与自己差不多了吧？这才几年？这进步速度已经很惊人了。
还有，他们的技术，进步最大的又是孙振辉！从一个不太合格的男单选手成长为一个合格的冰舞男伴，五十遍大法在他那里都快打几个滚再进化一次了！
一直在观察他们表现的岳正韬看到队伍已经被赵嘉带起了速度，几圈之后果断拍手叫停：马上就要比赛了，体力消耗不宜过多，尤其还有wg这样的病号前科，跑在最前面的赵嘉收不住脚，急的汪彤彤在后面连叫几声，wg倒是一直不紧不慢地吊在队伍尾巴上，关喆体贴地问女伴：“跑了快二十分钟呢，你累不累？”
王碧玉微笑道：“没事。”
两人一笑，然后不约而同扭头去看跟他们一起跑步的ls。
孙振辉的速度把得很稳，既不跟前面的赵嘉拉得太远，他身后的李思芸也跟得上，停的时候他胳膊一伸，半拦半扶地让女伴停了下来。
这个人并不是天生的绅士，比起李昂他们差太多了，连冰舞自家的前辈同辈们都不如。然而这几年来他在努力地往这上面靠拢，虽然，还是做得非常生硬，比如刚刚那一下对女伴的搀扶，一则李思芸绝没有如此娇弱，恰恰相反，她的身体素质就算放国家队里头都可以排前几号的，根本不需要；二则，就算为了节目找感觉嘛，这感觉也不对，太客气太尴尬了。
魅影对女主角克里斯汀可以温柔，可以凶狠，但绝对不会客气的。
但这种感觉关喆一点也不陌生，因为那都是他们走过的弯路，因此他走了过去，一把攥住了孙振辉的手：“都组队这么久了，还不好意思吗？”
孙振辉一手握住李思芸的手，正是西方礼仪里头男士引领着女士的牵法，可是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远不说，两个人的摆出的姿势，表情，就是一个大写的尴尬。
“用点劲儿。”然后关喆代替了孙振辉，牵起了李思芸的芊芊玉手，稍微用点力——他的站位更近，而李思芸唯一摆出来比较舒服也比较自然的姿势，就是现在这样，站在关喆的身侧，关喆如果伸臂一搂便是一个基里安握法了。“然后再用点劲儿，”关喆一边说，一边手上发力，李思芸眉头颦了一下，他的印象里，关喆一向是个很温和很君子范儿的前辈，对后辈从来都是和颜悦色，难得有句重话。今天这么粗暴，直接上手，嘶，还捏得有点疼呢。
孙振辉眼睛一亮，李思芸那个难得露出的惊吓表情，倒是与电影里女主角见到魅影真面目的时候有几分神似。
是的，关喆身体力行地告诉他，魅影应该是什么样的，虽然也就那么一会，一会之后就露出了他对女孩子容易心软的本性——关喆松手，还对李思芸道了个歉，然而这一次却是李思芸握着他的手不放了，口里说：“不对，你应该再用一点力气，像这样。”
关喆猝不及防之下，吃了一个暗亏，脸上露出了惊愕、痛楚的表情，孙振辉赶紧过来打圆场：“我知道了，谢谢关哥。”然后伸手去握李思芸的手，甚至身体都隔在了李思芸和关喆之间，一则半强迫地让李思芸赶紧松手，二则尽快让他俩脱离接触。
李思芸绝对是练过的，几年前揍他那一顿，就很有讲究：疼归疼，但绝对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虽然关喆比她高了一个头，力气也肯定大很多，但在这种小手脚上对上李思芸，吃亏的必然是关喆。
好在李思芸也不是傻子，搭档都这么给自己使眼色了，也明白自己冲动了，回酒店之后还对孙振辉说：“对不起，那时候有点火气上头了。“
“你对不起的是关哥，不是我。还有，这段时间我学当绅士，你学娇弱，憋得狠了反弹也正常。关哥这人很好说话的，我已经帮你道歉了，他还反过来关心我，问我没有没有被你这样对待过。”在李思芸的逼视下，孙振辉笑了一下：“我当然说没有啦，”
然后按捺不住大笑起来，“关哥根本问错人了，他应该问苏志翔才对。”笑完了又正色道：“苏志翔他……我觉得，你还是多多考虑一下吧？”
“我爸妈，还有他爸妈今年要到北京来过年，现在应该已经到了。”
既然双方父母都出面了，孙振辉点了点头，作为队友，他该说的，到此为止。是以他又回到了刚刚的话题上：“关哥说，你这么强悍的性子，以后我们应该考虑更戏剧化，冲突更激烈的节目，我也觉得这几个选曲不错，尤其是女主角很彪悍的那种，比如，嗯——《卡门》，还有《美狄亚》，《吉赛尔》的第二幕也可以考虑一下。”
李思芸也大笑道：“得，我觉得还是跟关哥他们那样，明年找徐老好了，我相信徐老的节目，质量不会差的！虽然《卡门》太多太滥了些，但另外两个，故事都有点意思，有空找找曲子听听。”
“你怎么知道那几个节目名字不是关哥随口提到的呢？”
“你自己说的啊，‘我也觉得这几个选曲不错’，我猜，这几个只怕是关哥他们没用上的吧。”
孙振辉低头掩饰尴尬一笑，不愧是李思芸。于是说了实话：“关哥他们的自由舞已经定下来了，是一首伦巴。”
李思芸不禁惊讶，很明显，wg组合并不擅长伦巴舞，他们跳得最好的应该是华尔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