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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冬会花样滑冰四个项目第一轮战罢，单双人都有一对中国选手/组合领跑，唯有冰舞是个第二名。因为比第一名的oa才差了一分多，在自由舞开始之前，不但是冰迷在畅想四项包圆，就是其他项目的教练都在对冰舞的两位教练挤眉弄眼：“可别拖我们的后腿当那个唯一哟。”
岳正韬“哎”了一声，“哪能跟你们双人比。”
中国双人在亚洲那是boss一般的存在，也就是最近几年日本出了个跨国组合能够造成一点麻烦，但远不到能够动摇中国双人滑统治地位的程度。
中国冰舞虽然在这次亚冬会也是跟日本争冠军，但对上日本可没有双人这种碾压式的实力差距，岳正韬心里非常清楚，ls这一代与日本oa依然算是一个起跑线上的对手，纵有差距也没到追不上的程度。不过中国冰舞这几年好就好在把梯队建立起来了，ls这一代国家队就有3对再加地方队的2、3对，这一代之后还有lg，再后面的选手现在也在全锦赛和全青赛上看到了，日本嘛……没有冰舞传统，而且日本冰协似乎对冰舞的投入也不够积极，就不跟他们的单人比了，连他们的双人都不如。就目前的现状来说，就算出现了最糟糕的情况——wg退役后ls这一代完全被oa压制，时间也还是站在中国这边的。
估计是为了省钱，4个项目的自由滑是一天比完的，上午双人和冰舞，下午男单，晚上黄金时间段给女单。双人因为众所周知的最没悬念，是第一个比完的，不过代价就是选手教练都不得不起得早早去准备。许俊因此连早饭都没好好吃，这会正拿着面包啃呢。
可另外一位双人教练薛畅似乎也持同样的看法：“金蕾苏志翔跟第一名的日本组合才差一分多，翻盘的希望不小嘛！”
但是岳正韬一句话终结之：“他们的短板就是自由舞，以苏志翔现在的体能，后半段十次有九次会失误。”
薛畅叹了一口气，拍了下师兄的肩膀，那表情分明在说：“我懂，我都懂，别说了，这也是我心中的痛。”
薛畅门下的hz（何若晗/张凌峰）、sf（孙玥/范承英）也都有同样的毛病。
心痛之余，他不禁把目光投向正在冰场上热身的ty（谭佳颐/俞攀）组合，这是目前中国双人滑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与hz堪称春兰秋菊，就目前取得的成绩来说，ty略占上风——世锦赛亚军怎么着说出去也能唬唬人了。
他们咋就没这问题呢？自由滑后半段体力下降谁都不能避免，但ty却能稳得住，甚至可以让人根本发觉不出来。最近几年虽然也出现过崩盘，但明显都看得出是因为伤病发作造成的。
薛畅去了墙角默默反思，而岳正韬一抬头，就发觉js的状况不同寻常。
他们正在完成一段接续步，但完成的得相当不好，不是以往技术不行，那是想做好而没做到，是客观原因而不是主观意愿造成的，而这一次就是主观，因为金蕾笑场了。
她双手紧紧抓住苏志翔的胳膊，抓得苏志翔很诧异地问：“你今天这是怎么了？没病吧？这马上都要比赛了……”
金蕾想开口，却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老实说，他俩现在的站位实在暧昧——他们本来应该是以探戈式的握住法往前滑行的，当然现在握法是没有了，用刃、站位全错，因为金蕾整个都“扑”到他身上了，身体前倾，全靠他扶着才没扑街，哦，扑冰面上。
“我说豆丁，你能不能把你的‘脑补’关一会儿？这都马上要比赛了！以前我不说你，因为你再怎么脑补，比赛的时候还是正常人，现在你都这样了，认真一点好不好？没看到岳教练都对我们很失望了？”
金蕾在心中马上跟了句吐槽：大哥，我的演技可全靠脑补催眠才能发挥出来的啊！不然面对你这种明明是个□□丝却喜欢无时无刻不散发“王八之气”以为自己可以虎躯一震征服一票小弟or美女的家伙，我绝对要笑场啊！
但是口里说的却是：“对不起对不起，就一会儿，马上。”
怎么说也搭档了好几年，金蕾还是有办法能让自己快速入戏的，就是盯着苏志翔那张确实算得上帅的脸蛋，在心里拼命暗示自己：“他很帅他很帅我要被他迷倒了……”
不过这个法子的副作用也挺大的，场上她有多入戏，场下她就对苏志翔有多嫌弃：这么个货色要我对着脑补他是我的白马王子，我的审美还没有这么肤浅！！！
入戏之后的金蕾，望向苏志翔的眼神都变了，脸颊上带着红晕，眸子里进是一把燃烧的火焰，而与她搭档了好几年的苏志翔一看那样子也明白金蕾是真的进入比赛状态了，于是下巴一台，继续他的“情圣”角色。
岳正韬犹豫了一会，终究是没有叫他们过来训斥之。没错，js是目前看起来最有天赋的一对组合，两个人都是一开始学习花样滑冰，就被各自的启蒙教练按照冰舞的技术要求培养的，没有经历单人阶段，起码技术上的弯路是一点都没走过的。他们的天赋有多高呢——曾伟强说他直到现在再没碰到过跟苏志翔一样有潜力的男伴了；任鹏飞虽然时隔几年后又带出来了个梁是知，但梁是知技术上还差不少不说，艺术表现力上面跟金蕾是没法比的，不是跟现在的金蕾比，是跟前几年，跟她同龄时候的金蕾比。
js这对组合，是与国家队其他组合都不一样的……虽然岳正韬说不出到底哪里不一样，但他对这个结论是深信不疑的。
由这个结论可以推出下一个结论，即：js的成长方式，极有可能也与其他组合不一样。
这一天进行的第一场比赛中，ty组合以压倒性的优势为中国双人滑第n次卫冕了这个冠军，即便他们并没有拿出自己全部的实力。亚军也还是来自中国的sf组合，这对组合也算基本顺下了自己的成套，只是小毛病实在太多，加上难度本身就一般——这样的表现放gp分站上是没希望进前五名的，或许还有可能垫底。
不过，薛畅是一向非常乐观和粗神经的，以后的事情以后再头疼去吧！不管怎么说，亚冬会这项任务是over了，双人滑已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接下来就看冰舞的表现了。中国队能不能包揽花样滑冰全部4块金牌，关键还就在冰舞身上，再怎么说，其他三项在短节目结束后都是排第一的，冰舞要拿金牌必须逆袭日本的oa。
而且，js的出场次序不怎么好——全场最后一个，这个位置本来心理压力就不是一般的大，他们之前还正好就是oa，要不是韩国、□□舞都没什么希望竞争金牌，冰舞又是最没观众缘的一个项目，真要怀疑东道主方面是不是铁了心要把悬念玩到最后一刻。
最后一组最先出场的是中国的小小冰舞lg，他们目前排在第四，要上领奖台须得过哈萨克斯坦这一关。其实就是没过，无论是岳正韬和马建宏对他们这次亚冬会乃至本赛季目前为止的表现也都是非常满意的，首先芬兰快步舞本身就不是个对年轻选手很友好的规定舞，偏偏这个舞还是新进舞种库，没有前辈的经验可以借鉴，创编舞部分，中国选手的恰恰又普遍弱项，除了js这对奇葩，lg能有这个表现，真是非常厉害了，何况这梁是知这还是成年组第一年。
只不知，他们的自由舞能不能延续短舞蹈的发挥爆种？岳正韬想了一下，lg的自由舞延续上赛季的成套，当然根据本赛季的要求做了些修改，虽然梁是知是新手上阵，但高赟是第二年用这个成套了，加上又磨合了一年多，不，对于新组合来说，一年时间还是太短，从短舞蹈就看得出来，握法，尤其是站位还是不少缺乏默契的地方，这是新组合的通病，连世界顶尖级别的kk都没能幸免，像ls、wz是直到上个赛季才算终于度过了磨合期，除了js这对奇葩，虽说在场下闹得有时候会过火，可是场上的默契却培养得非常迅速，也是难以理解。
音乐响起，lg的自由舞是《南国玫瑰圆舞曲》（rosen desuden，约翰•斯特劳斯），没搞音乐片段拼盘，因为马建宏以及编舞章霈霖认为lg目前只驾驭得好华尔兹这一种舞蹈，加上这曲子本身变化也足够丰富，无须添补。
从全锦赛来说，这个判断是对的。技术功底比起前辈尚薄弱，艺术表现也还稚嫩的lg做到了编舞设想的效果，可能还更好一点，别的不说，他们的华尔兹架势摆得十足，舞步、握法也大体都对，看到了这些，两位教练是很满意的，虽然他们心里明白整套节目的毛病是挺多的，比如步伐颇有几处用刃不到位，这一点不需要特写镜头，只要看他们脚下的弧线扭成什么样就知道了，经验丰富的裁判们只消一眼就明白他们是没有办法在连续、快速的舞步转换中保持正确的用刃，这不仅是考验滑行技术，也是考验体能——后半段崩盘这种事儿，不止是单双人才会有。
“还是紧张了。”岳正韬就点评了一句，梁是知抹了一把汗，因为喘得太厉害，没法开口，只能点头，她自己心里明白，上场的时候，她全身都在轻微发颤，开场几个动作身体都是僵硬的，亏得男伴高赟是见过世面的，稳得住，不然从开头就得崩，稀里哗啦下来，毛病就不会是现在这么些。现在只是一开头一结尾一共三个技术动作，两段步伐，一个旋转没有发挥出训练水平，分数，应该跟全锦赛略高或者差不多吧？
可惜，没希望反超哈萨克斯坦选手了。
她抬起头，分数尚未出来，不远处冰场上朝鲜选手正在进行最后的热身，赛前，教练组分析认为他们有可能争夺一枚奖牌，从赛前的同场训练来看，这预测也没说错，只是，他们的短舞蹈居然只排到了第五名，还在自己的后面……
额头上又一滴汗珠滚落，手里的餐巾纸已经湿成一团纸泥，但是分数还没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但是这一次的等待确实漫长了点，全锦赛，还有上一场的短舞蹈都没需要等这么长时间的……
面前的屏幕终于闪了一下，分数更新了，tes32.79，pcs25.86，两场比赛加起来97.91，目前暂时排在第一，这个成绩出来，lg也可以算是预定了亚冬会前六名。
马建宏正要鼓励自己的选手两句，却发现lg两个人都在盯着场上的朝鲜选手，这也难怪，全场这么多选手，没人比他们的服饰打扮更拉风了，不是土气，而是那种过时的时髦，现在比较高大上说法叫复古——仿佛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那样的男伴大背头，穿着华丽甚至夸张的垫肩外套，女伴也是头发吹得又蓬又高，妆容也重。但是又不得不承认他们这样的选择确实有几分道理——跳的就是迪斯科么，马建宏一听那歌声，也微笑了：原来是猫王啊。他虽然说不上那歌叫什么名字，但却是听过那个旋律和那个声音的，当年从海归派尹真那里听到的，那家伙还能用吉他边弹边唱，因着这一手绝活儿，很是迷倒了不少妹子，加上那一身好皮囊，得外号曰“王子”。
就在马建宏情不自禁地沉溺在回忆中的时候，岳正韬和lg一样，看的都是朝鲜组合的表现。这对组合之前也打过一些交道，除了比赛碰头外，以前他还跟wg一起去朝鲜做过交流，他们的条件跟中国是没得比，但该有的训练也都有，这对那时候也还年轻，潜力不错，当时看来朝鲜最大的麻烦是跟外界交流太少，信息闭塞不仅造成了对规则理解有偏差，还有训练方法和理念的老旧跟不上时代，比赛的时候因为赛场外的原因丢分比较多。这次亚冬会看来也还是如此——以他们的技术能力，怎么着也不应该比磨合期还没过的lg还差，他们的芬兰快步舞部分丢分实在太多了。
自由舞情况应该会好些吧，毕竟规则限制少些，乡村迪斯科的选择也还算聪明……
这个念头刚过，朝鲜组合就犯了极其眼熟的错误，全锦赛上lg犯过的，转身托举第二个方向女伴转体不够规定周数，动作还是算分的，但没定级，基础分直接按最低档次算，执行分肯定不会为正。
没错，转身托举确实是里面分数最高的托举之一（另外一个是蛇行托举），基础分是其他四种较简单托举的两倍！但跟男单的三周半、四周跳，女单的高级33连跳，双人的捻转四周抛跳四周一样，都是收益高同时风险相当大的技术动作，而且最近的技术吹风会上透漏出的消息，对托举的定级认定越发的严密，坚决杜绝钻空子，没办法，自打规则修改，自由舞多了一个中托举后，jj、kk以及白俄罗斯的p珀尔瓦诺娃/莫洛佐夫）在上上赛季世锦赛中用托举狂刷分之后，所有的选手都在跟风，一时间大家都在使劲儿练托举，相应的，脚下步伐的训练就少了，长此以往，冰舞跟双人又有什么区别？是以isu不得不使用这种方法为自己的“改革”擦屁股。
因为得知了这个情况，托举弱项的js目前根本就没在托举上加难度，老老实实地选了比较简单的直线托举，lg自恃托举强项，结果全锦赛上吃了大亏，比赛完了之后转头就改了节目。年轻一代里面目前也只有技术能力最强，同时托举也最强的ls有能力在比赛中使用这个转身托举——这也是他们在基础分部分就能甩开js和wz的重要原因。
考虑到这对组合的年纪也就比wg略小些，也许是跟wg一样，最后赌一把？
只是，中国有句老话，叫十赌九输……
基础分8.00的转身托举一旦没定级，而且，冰舞本身就是对分数最最锱铢必较的项目，涨分的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看着大屏幕上的分数，岳正韬微笑了一下。而lg在问马建宏：“这就是迪斯科啊？他们跳得不错呀，为什么分数比我们还低？我觉得他们的难度应该比我们更大才对。”
“因为他们太实诚了，对吧？”马建宏说罢，笑着向岳正韬确认，“最滑头最会利用规则的就是日本人了。”
马建宏口中最滑头的日本组合oa在本组第五个出场，这次他们的教练布鲁克不知怎地没跟他们一起来韩国，短舞蹈的时候陪他们坐等分区的是日本冰协的官员丰岛彰，此时哈萨克斯坦和韩国已经比过，lg没能逆袭h合，排在第二名。现在就剩下日本的oa以及中国纯血组合js还没比了。
这不但是事关亚冬会冠军的较量，也可以算是一场斗舞比赛——说来也巧，今年oa的自由舞也是探戈，确切的说是主体探戈，杂糅了一些伦巴。
谁的舞蹈最能打动人心？谁能获得这次亚冬会的冠军？
前一个问题岳正韬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是js。
看oa开场那几步就知道了，他们的探戈跳的也就那样，空有其形，不，连形他们都做得不够探戈，站位、脚下、身体姿态无一例外。
外国评论员的眼光是老辣的：js才是目前亚洲冰舞里面，艺术表现力可以与欧美选手较量的那一个！首先，他们确实是在冰上跳舞！其次，他们能够跳出一些舞种的精髓！
但是js在短舞蹈上还是败给了oa，排除pcs，同技术动作比较后会发现，js的步伐、旋转与oa并没有什么差距，js的分更高一点，虽然js托举略差可oa也没比他们高多少，tes最大分差其实是两遍规定舞造成的。
这个问题岳正韬依然可以毫不犹豫地回答：不。
他心里非常清楚，所有的裁判心里也清楚，这是cop的打分系统造成的。
6.0时代虽有各种猫腻，但毫无疑问，裁判评判一套舞步是否出色是从整体上入手的。即便最出色的选手的完成也会有各种瑕疵，因为人毕竟不是机器，而且有时候，音乐、情绪、气氛到了，为什么一定要按照规范走？也许那些不符合规范的动作，才能更好的表情达意——这才是舞蹈可以超越民族、语言、文化的阻碍的原因，并且是它最终极的意义。
新的打分规则将每一个技术动作的分数彻底量化，评判标准也彻底细化了，托举有定级，旋转有定级，接续步有定级，同步捻转步有定级，就是最不可能拆分规定舞也可以定级了！
就拿今年的芬兰快步舞来说，这个规定舞由两个部分组成，每一部分有三个技术要点，要拿到第一个y，关键点在两个人的第1-4步，后交叉步转内勾手步和后交叉步转左前刃的时候，浮足都必须交叉在滑足后，膝盖之下的高度（有一个人没做到就拿不到），另外就是女伴第十二步的二分之一捻转步转体时机和位置都必须正确，lg的短舞蹈第一部分因为梁是知太紧张太着急了，时机不对，最后得的是t，也就相当于得n了，第二部分以他们目前的技术水准一个y都拿不到也正常。
有人开玩笑说，就是那些规定舞最初的表演者最出色的表现放到现在的裁判们眼光下，也不一定能拿高分了。
可更多的人说，现在冰舞选手的水平，比起黄金年代那会儿却是大大的退步了。或许北美双雄wd和jj、意大利的常青树d些顶尖选手还为现在的冰上舞蹈努力地维持着最后一点颜面，然而他们之后呢？就靠教科书一般精准却缺乏打动人心力量的rl？或许艺术国度的pn突破瓶颈以后比rl更有希望成为新一代的样板，可是更多，还是如oa这样的应赛型选手。还是拿芬兰快步舞的技术要点为例，第一个定多少级，给多少分，就看你做到了几个y。
第一部分第一个y看的是男女伴的第1-4步，以及女伴的第12步，一共三个关键点；
第二个y看的是女伴的第20-21步，一共四个关键点；
第三个y看的是男伴的第20-21步，也是四个关键点；
然而芬兰快步舞第一部分一共有27步！第5-19步，第22-27步完成得如何，裁判是不会看的，起码在tes中不会对它们的质量做评判，第一部分尚且如此，第二部分的三个y一共12个关键点同样真的能够鉴定出选手对这套规定舞的掌握程度吗？要知道第二部分是从28步一直到70步的！
这样的规程，最终催生出了投机取巧的做法：除了那些关键点，其他的部分的完成质量直线下降，或者说规定舞只练那些关键点，其他的差不多就行，别被规则抓到明显扣分的地方！只要能够多拿到一个y，定级就能涨一级，带来的就是基础分的增加！以芬兰快步舞为例，基础分就能涨上至少一分！哪怕执行分是个负的也赚到了！
与这样的选手相比，人称“教科书”的rl真的可以算是业界良心了，起码他们是真•教科书，他们没有投机取巧，他们，以及pn都还在努力地寻求着超越自我、超越前辈，可rl和pn这样的选手始终是少数。
每次看到oa依仗这样投机取巧的办法在短舞蹈比赛里头领先中国选手的时候，岳正韬就在心里默默地比个中指：叫你短舞蹈蹦跶，当心自由舞拉清单！
ls能够屡次在自由舞逆袭oa，比如这次大奖赛中国站，除了体力更好、状态更稳定，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岳正韬要他们老老实实地练习规定舞，没有针对规则搞缩水版。那还是从双人带过来的理念——吃亏就是占便宜，现在占的便宜，将来必然是要还的。
大家都不是傻子，钻空子的人多了，规则必然来堵漏洞。而且ls以及国家队的所有选手练的都是不打折扣的规定舞，看似比赛的时候吃亏，但对本身实力的提升却也是实实在在的。这些被isu选入舞种库的规定舞，在编排上必有其经典之处，能够将这些经典学到手，就真的是自己的东西了，时间越长，这些当初吃了亏的选手，反过来受益的可能性要比投机取巧走捷径的可能性更大。
另外冰舞第二场自由舞，可就没有这个空子可以钻了，就是短舞蹈，也只有规定舞部分可以这么投机取巧。
经过三年多的时间，起点差不多的oa和ls之间的胜负天平已经转变为稍微向ls倾斜，从未同场较量过的oa和js在第一场短舞蹈的交锋中，oa小胜，现在oa的自由舞分数也出来了。
由于在接触步伐中出现多次错刃，以及跟朝鲜选手一样的高难度托举失误导致没定级，tes损失较多，仅获70.11。
考虑到gp日本站和中国站上oa用的是难度较低的曲线托举（与直线托举基础分相同）、直线托举，岳正韬有理由猜测他们对这枚亚冬会金牌实在是太渴望，又或者，太过托大？认为js只是中国三号或者四号，即便自己搞砸了，也必然能够得到金牌？也许两种可能是同时成立的。
“接下来就看你们的了——这是你们今年唯一一场国际比赛。”岳正韬这么说道。
做英雄做狗熊，决定权在你们自己手里。
js转身往场地中央滑去。
其实这一次js入戏出奇的早。苏志翔是因为短舞蹈比赛之后答应过教练和金蕾，不管是赌上一口气还是要把情场失的意发泄到比赛中，从昨天晚上他就在听他们的自由舞音乐，循环了一晚上直到手机都没电了，现在他的脑子里全部是那些悦耳的、挑逗的、活泼的旋律。
与wz老是碰上自己不喜欢的舞种、音乐不同，js每一次的选择和喜好都与编舞出奇的雷同，或者说他们对自己的风格评价与编舞、教练都不谋而合。
起码苏志翔认为那些音乐代表的情绪或者场景，自己都可以顺利代入、入戏而不会觉得有什么难度。
金蕾亦是如此，最重要的，经历失恋打击后的苏志翔再玩深沉，就再没有以往“玩”的，花花大萝卜、富二代的感觉——气质这东西说来就是奇怪，上赛季他们就跳过探戈，每次看到苏志翔那张用力过猛的装逼脸，金蕾总是要催眠自己才能不笑场，有时候从赛场录像回放就能看出她没憋住不得不死命地抿嘴唇来掩饰。
起码今天，从一早上起来，并没有催眠自己的情况下，金蕾觉得轻而易举地就能够抓住了苏志翔的情绪，很快就找到了感觉。是的，她是得承认苏志翔的外貌有加成作用，但是以往的他难道就没有外貌加成吗？哦，也有可能他最近说话的声调都低沉了好多，不再那么轻佻轻浮……这样的苏志翔，多看几眼很难不对他母爱大发啊，呃，这个方向不对，换一个，很难不对他发花痴啊，也不对，很难不为他着迷，不过呢，我要矜持，矜持，嗯，这才对。
最开头的探戈《organito de tarde》带着一点俏皮，这样的感觉是短舞蹈一脉相承下来的，而且自由舞时间更充裕，规则限制更少。js的探戈舞步并不纯粹，带着一点恰恰痕迹，不是他们学串了，这是克莱尔的设计，以舞种的动作的变化暗示两个人关系的变化，这一段，两人尚处于互相试探的阶段，站位略开，中间还有一段分开（同步捻转步），当他们重新站到一起的时候，音乐正好无缝衔接到 tangorita》，变得热情却还是那么的小清新，然而探戈最经典的“蹦蹦蹦”节奏也出来了，这一段的探戈是带着华尔兹烙印的，也真的有转圈圈——联合旋转，连托举都选的旋转托举。当前进到冰场一侧，裁判眼皮子底下的时候，他们来了一小段定点舞步，舞步结束，苏志翔手臂轻轻一带，握法站位改变，开式变闭式，金蕾重新回到他的怀里，抬头，两人目光相接，相对一笑，然后齐齐转头，以探戈式往前滑去，伴随他们舞步的，是热情深情的人声唱段，这才是真正纯粹的探戈舞，更亲密更亲近的站位，更炽热的动作和情绪，整套节目结束在金蕾下腰，苏志翔弯腰这么一个浪漫至极的姿势中。
虽然确实是大杂烩，js凭借自己出众的表现力硬是让不懂花样滑冰不懂冰舞的人也能看出其中不言之言。而那些坐在全场最佳观看位置的裁判们岂能看不出？有的人眼睛已经兴奋地发亮了——是的，是的，最后一个出场的必有过人之处，总算没有白等，这样的表现能够出现在亚洲、亚裔选手身上，实在太难得、太值得鼓励了，哦，他们的旋转托举还有点新意呢，虽然难度也就那样……
最后一个出场必然要承受全场最大的压力，但也必然带着全场最大的期待，当这个期待被满足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也就非常自然了。
苏志翔一边抹汗一边对教练说：“总算这一回一个磕都没打，亚冬会应该不会跟全锦赛那样压我们的分吧？”
陪着坐等分区的马建宏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如果你们全锦赛有这个发挥……”
后半句话未出口，大屏幕已经代他说了出来——tes41.26，pcs32.94，自由舞最终得分74.20，高过了oa4分之多，并且最终实现了大逆袭，获得了本届亚冬会冰舞项目的冠军！
坐在看台上的薛畅高兴之余用肩膀顶了一下身边的女单教练余汉桥：“哎，冰舞这边也完成任务了，你们女单今天最后比，压力大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