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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飞走出门外，还没到冰舞岳正韬的办公室，就听见迟振中的声音：“教练打选手！！！规章制度都是摆设吗？”声音停了一下，似乎是看到了谁：“好好的为什么要停训？奥运会只剩几个月了？”
后面是岳正韬的回答：“没有没有……”
之后是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应该是选手们出门去训练场。下一秒，迟振中就出现在了转角处，他的身后跟着岳正韬，岳正韬似乎还在向他解释什么，人都走到跟前来了，这个时候孟飞擦掉自己的眼泪也来不及了，他能做的只能是眨眨眼，然后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这一笑，眼泪就像掉线的珠子一样，从脸上滚了下来，在地上留下两个深色的点。
“小孟？”迟振中诧异中带着关心，可是待走过去，才突然想到，对方已经是一个成年男人，只怕并不需要安慰什么的，迟疑了一会，还是问道：“这是……被谁训哭了？现在还有谁能训哭你？我记得吴敬延跟三大双出国编舞现在还没回来吧？”
孟飞低头用袖子胡乱擦擦脸，整理一下情绪，道：“没有谁训我，就是，就是有点激动……对了，您怎么来了？”
“尹真跟我打电话，说你们这出事了，怕又跟当年一样闹得不可收拾，要我赶紧来看看——到底怎么了？孙廷光为什么要打人？不管是不是他儿子，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怎么行？”
孟飞还没来得及回答，孙廷光也跟着走出了办公室：“迟主任，你可算来了，今天这事儿，还真不是一般的麻烦！”
那一头，岳正韬也走了过来，“什么麻烦，还不是你没事找事折腾出来的！你是小光亲爹，张嘴就给亲儿子扣同性恋的帽子就算了——你到底了不了解他啊？别的父母不了解那是正常，一年到头都见不了几次面，你们父子现在在一个中心，天天见面的，你眼睛是瞎的吗？”
孙廷光被孟飞刚刚骂得也是一肚子的火，见孟飞也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孙振辉的手机，就一步上去，抢过手机，调出电话簿给众人看：“你们看！有哪个男生有闲情把别人的名字设定成‘美人’的？”
是的，孙廷光也是从孙振辉这个年纪过来的，男孩子们之间互相起外号是很常见的事情，他自己就有个外号叫“大头”，孟飞外号“大飞”，万路的“三宝”，尹真的“王子”、“司机”、“浪子”说起来都是有典故有缘由。
但，没有谁外号叫“美人”的，即便外貌出众，但外号也看得出是男的啊，比如尹真的“王子”，易明晶的“小天后”并不是夸奖他的外貌，是因为他旋转非常厉害，可以与那位旋转天后媲美，因此一开始是叫“旋转小天后”的，后面是为了省事儿，简称“小天后”了。
“他自己怎么说？”迟振中问。
“小光他……承认了。”岳正韬的回答有个明显的语气中断。这件事对别的领导也许不算什么大问题，双人那边对待恋爱的“不禁止、不鼓励、不干涉”的三不政策，其实就是一种默认。
但对迟振中，这就是问题。
“承认自己是同性恋？”迟振中再次确定。
孙廷光恨恨道：“还说我太敏感，如果不是，他至于这样痛快认下？”说罢转向孟飞，开始了反攻倒算：“你出你的柜，是不关别人的事，别把你的鬼毛病都过到选手身上！他们懂什么？他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四十几的人都可能不知道自己干下的事情有多严重，十几二十几岁的能个个都懂事？一旦走错了就是后半生全毁了！你负得起责任吗？你连你自己的错都要让别人为你付出给你擦屁股，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
一片寂静，最后是迟振中发话了：“那苏志翔他怎么说？光听你们讲，总该让当事人全部都出个声吧？”
岳正韬深吸一口气，转身去了，回来的时候，身后不仅有孙振辉、苏志翔，还有他的师兄宋江川——他从双人那边临时拉来师兄撑场面。国家队老一辈的教练里，目前资历最老的是双人的吴敬延，中年这一代，资历最老同时带队成绩最好的也是双人的宋江川，双人的牛气，可见一斑。孟飞虽然挂着总教练的头衔，但双人并不受他的管辖。
这一次，不论怎么问，孙振辉始终保持沉默。
倒是苏志翔有问必答，可他的回答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啊，这又不是我改的。”
孙廷光看了孟飞一眼，后者一脸苍白。
谁都没有想到，苏志翔下一句话是：“是金蕾改的，我们当时都叫他去问金蕾什么意思，也不知道他问过没有。”
因为碰上了堵车，尹真余汉桥安贞慧下午快到饭点才回到中心，在此之前，不但事情早已平息，就连孙振辉的手机的事情，也被弄明白了，苏志翔、赵嘉两人的回答是完全一样的，那是金蕾干的，与孙振辉无关，连改动的时间都还记得，就是她师妹梁是知第二次来北京的时候，是孙振辉主动上供手机让她把玩，这个时间细节任鹏飞乃至梁是知可以作证，岳正韬请任鹏飞以及梁是知一家吃饭的时候，他们都当了陪客。另外，易明晶也看过改动过的电话薄，就在去年上海全锦赛的时候。
至于孙振辉为什么同意让金蕾这么胡乱改动自己的手机电话薄，这个倒与孙振辉有关了。
按苏志翔的话讲就是：“改个名字而已，又没改号码，下面还有备注呢——别人追女孩子都直接送苹果手机的，送汽车的都有，金蕾就是想玩玩手机，已经很好追了。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改，哦，对了，我跟金蕾都是‘外貌协会’会员，金蕾可能就是这个原因把苏志翔改成‘美人’吧？除了美人还有皇后、贵妃、淑妃呢！”苏志翔说这话的时候周身闪耀着一股无形的土豪光环。
“‘外贸协会’是干什么的？做生意？你们出去比赛的时候还顺便搞代购的？”宋江川问了。
“哪啊，是长相的那个‘外貌’，我们这可是以是发现美、发掘美、发扬美为宗旨的组织。”苏志翔一脸的理直气壮，也只有他能“颜控”得这么冠冕堂皇了，见对方是双人教练，连忙又讨好地补充了一句：“去年我们投票选国家队十大美女，双人可是占了前两名呢！要不是傅紫筠退役了，霸占前三名都有可能呢！”
“有‘十大帅哥’吗？”
“有啊有啊。前两名也是你们双人的，李昂，票数居然比李旭东还多呢！我记得旭哥当时还很嫉妒地说‘现在小姑娘的审美真是不一样了！’”
“那你为什么要承认你们是同性恋？”
“孙教练已经认定我们是了，我就让他如愿，怎么了？”
……
待苏、孙二人都走了，岳正韬转头对孙廷光说：“听到了？本来没有的事儿，愣是让你给闹出事了，我说啊，你是不是嫌你们男单最近日子太悠闲，急急火火的，事情都没弄清楚了，闹这么一出，小光跟金蕾要是没掰，那绝对是真爱，要是掰了，小光将来绝对怨你！哪有这么往自己儿子头上泼脏水的！”
苏志翔对“外貌协会”宗旨阐述，以及几次“选美投票”结果的分析，让在场众人有一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这完全是一个大写的直男啊！
连带孙振辉都被洗白了不少，因为“十大美女”前三名竞争激烈，结果又比较出人预料，事先预计的大热门陈洁歆居然一开始就比前三名差了一大截，差点连安贞慧都没比过！苏志翔想不通啊，论脸蛋陈洁歆比安贞慧漂亮得多了啊！大家都什么眼神啊！
“因为选的是美女啊，是按成年人的标准来的，陈洁歆身上孩子气太重了些，看着完全还是个小女孩。”孙振辉倒是觉得正常。
“可是金蕾的票数比汪彤彤多哎！”
“她只是娃娃脸，并不孩子气啊！”
说到这一段的时候，苏志翔两手一摊：“情人眼里出西施，没办法。”孙振辉闻言回他一个眼神，苏志翔不满地说：“思芸进前三那不是应该的吗？要不是因为我们冰舞的成绩没有双人好……”
就在话题被孙、苏二人彻底歪到了美女帅哥上的时候，岳正韬被自己的师兄瞪得一脸无奈。他知道师兄在恼火什么：不务正业醉心于选美就算了，还把四个项目统统拉下了水，而且以双人下水程度最深——十大美女入选了四个，帅哥更是占据了半壁江山——冰舞自己也才有三个当选呢！
终于，迟振中叫停了苏志翔对于花样滑冰国家队选手“颜值”的讨论，让他们回冰场继续训练，教练们也都松了一口气。
“我这不是怕他重蹈覆辙么？”知道儿子同性恋的嫌疑被洗清了大半，孙廷光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但依然还剩那么一点疑虑：“苏志翔最后说还有皇后贵妃什么的，我记得皇后是姜智予？要不要把金蕾叫来问问——”
话音未落，就挨了岳正韬一拳头：“够了，欺人太甚！”
章霈霖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大家都消消气，有话好好说，别动手，既然事情弄清楚了，就不要节外生枝了，赶快去冰场，还能再练一会……”
但是孙廷光今天是铁了心要问到底：“我觉得还是全部问清楚好，不然老是个心结——我没记错的话，姜智予是大江你的选手吧？”
宋江川点头：“是我的选手。要我说，这真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你们听说过‘宫斗文’吗？”
在场众人一起摇头，只有黄慧珠在抿唇微笑，宋江川只得为他们解释一番，“……‘美人’其实就是后宫妃子的称号而已，跟皇后、贵妃一样的，不是你们以为的那个意思……女孩子很多喜欢看这样的小说，不但喜欢看，还喜欢把自己身边的人都代入进去——”
“等一下，妃子不是女的吗？她为什么要给男的改这个？”
冰舞的苏志翔、男单的黄子希、双人的姜智予、也是冰舞，现在已经退役的杨毅……可全是男的啊！
宋江川摇摇头，用一种“你脑筋死板得没救了”的无奈眼神望着孙廷光：“你以为只有男的梦想三宫六院左拥右抱吗？”
在场众人哄堂大笑起来。余汉桥连连推着宋江川的肩膀：“你怎么知道这个？大江你以前可没这么懂女孩子的啊！”
宋江川长叹一声：“姜智予以前的搭档，宁瑶，那丫头一堆这种小说，不但休息的时候看，上课的时候也看，甚至还偷偷躲在被窝里面看！眼睛都要看瞎了！”
众人跟着惋惜一番后，终于各自走散。但有两个人没走，一个是孟飞，一个是迟振中，迟振中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孟飞的肩膀，孟飞只是笑了一下，很勉强，很抱歉，他说：“对不起，迟主任，这事儿我应对得不好，差点就……”
“没事，你跟别人不一样，而且别人都知道……这不是你的能力不够的问题……”
孟飞低下头，很努力地平复自己的情绪，等再抬起头的时候，他：“我觉得这件事还有后续，孙廷光对他儿子有很深的偏见，小光的性子也倔，不是每一次，都像今天这样有队友为他辩护，给他洗清冤屈，还有……他不是同性恋，所以孙廷光才放过了，如果真的是同性恋，会怎么样？会不会，会不会……”
“会不会是第二个天一？”迟振中代他说了出来。
孟飞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一会才恢复平静，睁开眼睛。
“今天的事情就到这里了，但是，将来他们父子一定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到了那个时候还会发生什么，谁能知道？”
办公室里一片死一样的沉默，直到清脆的敲门声打破这一切，是宋江川：“尹真跑哪去了？我刚打电话去冰场说他今天就没去过，打手机没人接……今天这种事，他这个心理辅导员不该出来么？我看他们父子之间，像今天这样的事儿，以后只怕还有，两个人都有了心结，关系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得好好劝劝他们。”
“他跟余汉桥一起去马建宏那儿了。”孟飞说，然后低头看看自己坐的这张桌子下面：“前天还把手机落这里了，刚刚电话还响个没完。”
“回来的时候被堵在路上了，”迟振中补充道：“他借余汉桥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
宋江川点点头，“除了小光那头的思想工作，还得劝劝大头才好，像今天这样父子俩吵架吵到全武行……”也许是想到自己与儿子宋杨之间的关系也并不是那么和睦，他说到这里望天，长叹一声，没说完就自己生生打断了：“……迟主任您先坐会儿，我还有事，先走了。”
晚上尹真回来的时候，迟振中正在跟孙廷光谈话，孟飞倒在办公室等着他，尹真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先低头找到了自己的手机，电倒是已经充满了，关键是，那天，他误操作，无意中打开了手机的录音功能……
对面孟飞把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甚至连宋江川的“宫斗文代入论”都转告了一番——不放心的孙廷光真的找到了金蕾，金蕾倒是爽快承认是她干的，却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怎么也不愿意解释为什么要给这么几个人改名，以及为什么要改这个名。于是大家都对宋江川的那番解释深信不疑了。
但尹真很明显不认同：“苏志翔长得确实还可以，但是姜智予、黄子希还有杨毅很帅吗？十大帅哥……苏志翔被改了，李昂李旭东他们几个呢？刚才不是说，金蕾跟苏志翔一样，都是外貌协会成员，最喜欢以貌取人吗？怎么可能不改这几个人的备注？”
孟飞愣住了，“这两个没改，我看到的，好像‘十大帅哥’里头，就苏志翔一个……”心下惊疑不定：莫非孙振辉真的跟苏志翔……不对，这是金蕾改的，她是孙振辉的女朋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倒是尹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狂笑道：“我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大江说的虽然不对，但道理是差不多的，虽不中亦不远矣，后面的……也对，同不同性恋也不是重点，重点是……小光，孙振辉，不是小孩子啦，再过几个月就二十……二十四了，都有女朋友可以结婚了，想当年才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婴儿，被他妈妈抱着到中心来……时间真的过得好快，真的，好快……转眼二十多年就过去了……”
看到同事表演了这么一番长篇大论，几分钟的功夫，就从今天的父子冲突、冰舞节操负数转进到追忆往事岁月如梭了，自己却还是一头雾水，孟飞不得不打断他的感慨：“闹得这么大，你还笑得出来，小光差点就真的成第二个迟天一了！”
搬出迟天一的名字，只为让尹真这个家伙认真一点，尹真确实愣了一下，看到孟飞焦急而悲愤的表情，清清嗓子，也坐直了：“以我对孙廷光和小光，呃，孙振辉，的了解，跟迟主任和天一当年那样，是必然的事情，也许父子决裂也不是不可能，但，他不会选择跟天一一样的结局。”
他声音低了下来，但嗓音却更加深沉醇厚：“我可以确定。”
孟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尹真的话还在脑子里回荡：“这事儿，说起来，根源在老孙身上，我是说孙骏遥。他们家教儿子那个教法你我都见过，严厉、古板、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好不好我不评价。关键是，孙骏遥当爹当得太久了，都当到他儿子都当爹了，还不想放手，孙廷光这个儿子想必当得也很憋屈，虽然他早就当爹了。现在孙骏遥终于当不了了，可是孙振辉也长大了，看样子，也不怎么需要大头这个爹在旁边保驾护航，指手画脚都不用了，可孙廷光还没过到瘾，你说，会发生什么？”
“如果孙骏遥身体还好，这事儿估计闹不起来，老爷子也算的上见多识广——男生之间哥俩好可未必是同性恋，大头自己跟大江当年不也哥俩好到能衣服换着穿吗？大头这是关心则乱了。再者，就算有像今天这样的冲突，也还有一个人缓冲。大头还是蛮听他爹的，小光转冰舞，听说他爷爷最后也点了头。”
“你别太怪孙廷光了，别的都好说，这件事他也不算完全无理取闹，他就小光一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儿，还不哭死，而且，有天一的惨痛教训，他能不对这种事敏感吗？少年丧父，中年丧妻，晚年丧子，摊上哪一样都够惨了，现在还有迟主任这么个活样板在前，换谁能不担心？”
“没有，这个问题真的无解。这不完全是互相理解的问题，这是一山不容二虎的问题。小光当年转冰舞是他走的最对的一步，至少终于能够摆脱他爹还有他爷爷的影响了。如果待在男单，他就永远没有机会了，不止是天赋不天赋的问题，就算他有鲍博那样的天赋又如何，他永远只能成为他爹的复制品——你觉得大头会把他儿子交给别人来带吗？”
“虽然我也觉得，以小光的资质去双人更合适一点，直到现在也这样觉得，不比刘元凯好多少的滑行，还敢去练冰舞——不知道冰舞对滑行，对表现力要求变态的高吗？但你也明白，我们国家双人是强项，竞争跟冰舞完全不是一个档次上的，比冰舞要难出头太多了，所以说，没有万无一失的选择，他选了，他也排除万难走到今天了，就他现在的成绩，你不能说他是失败吧？小光，是真的已经长大成人了——不止是年龄上的成人。”
“现在你知道父子矛盾一些本质了吧？儿子是父亲天然的继承人，但是如果父亲不肯‘退位’怎么办？今天你也都看到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孟飞记得自己问了一句：“照你这么说，那小光的处境岂不是……”
尹真沉默了一下，肯定同时也否定了：“是可能会遇到麻烦，但是，小光，我看他是很明白自己要怎么办的。从他坚持要转冰舞就很明确了，他一直都在努力。”说到这里，尹真微笑了一下：“而且看起来成果斐然，所以，你该明白为什么他不会选择天一那样的结局了，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是充满希望的，现在只不过遇到了挫折而已，他为什么要因为一个挫折就要放弃整个世界？”
何况，这个世界对他还是很温柔的。
晚上的训练结束后，岳正韬带着ls和js来找他们俩以及迟振中商量，想要更改训练计划。
再过一个星期，男女单和冰舞就将前往美国，开始为期两个月的特训，那就意味着，孙振辉将要和父亲在同一个屋檐下渡过两个月时间！
为了避免今天的事情再次上演，在征得选手意见之后，冰舞想要把两对出国特训的选手交换一下，ls改去俄罗斯，js跟随大部队去美国。当时尹真问了一句：“这是办法谁想出来的？”
孙振辉头微微一抬：“是我。”
岳正韬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是我先提出来的，李思芸孙振辉今年有俄罗斯站，先去适应环境，俄罗斯那边名字不是还没报过去么？就是美国这一趟要麻烦一些，对吧？”
尹真夸张地做晕倒状：“麻烦一些……何止是一些啊！机票好说，你们的签证很有可能赶不及啊！这不是去比赛，是去训练！签证没那么快下来，一定要提前算好时间的！”
岳正韬尴尬咳嗽两声，“换不了吗？”
“我尽量吧”，尹真抓抓头发，“换肯定换得了，就是要跟美国那边交涉了，最坏的结果，大概是去美国要晚一点，不能跟大部队一起了……”
苏志翔说：“没事，我这边问题不大。”
在众人的注目中，这位脸皮堪比墙皮的家伙骄傲地昂着头，仿佛公鸡一般历数自己的战绩：“我跟思芸当年可是练冰舞不到一年就上冬运会啦！还拿了第三名，金蕾跟任教练搭档也没多久，也拿第二了，没有问题！”
可是金蕾却说：“去美国就没有那么多美女帅哥可以看啦……”
“少见多怪！北美冰舞就没有帅哥美女了？你看北美双雄颜值够不够？再说，再美的美女能比得上思芸！毛子冰舞男伴是有人种加成，帅哥更多，但是光长得帅有屁用啊，你看卡扎科夫，渣了多少女伴了！现在连男人都渣！”
rk的重组，最大的受害者就是瑞迪娃的男伴奥尔德里奇，以及教练别列佐夫丘克，说卡扎科夫“渣”了他们，也不是没道理，可是苏志翔这话，教练们听上去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不对，何止这里怪怪的，苏志翔，还有金蕾，在面临最重要的冬奥时赛季的出国训练的时候，他们关心的却是美色……倒是不负他们“外貌协会会员”的头衔，而且是彻底放弃治疗的那种。
这个中国冰舞的纯血组合，两个人身上都有一种怪怪的气质……难不成是纯血组合自带的天生属性？不知道当年的xr身上有没有这种怪怪的感觉？
……
孟飞和尹真你看我我看你，有一种想笑又觉得不太合适的感觉。
最后迟振中一锤定音：“就这么着吧，小尹，那就辛苦你了。”
尹真应道：“没事，我份内的。”
孟飞道：“要是忙不过来，丁羽我帮你带着。”
待迟振中以及冰舞众人走了之后，尹真才叹了一口气，说：“不管苏志翔跟小光是什么关系，他对小光真的好的没话说了！”
交换是ls的需求，特别是孙振辉，但js则没有那个必要，而且就尹真知道的，俄罗斯那边很有可能是彼得罗芙娜亲自执教，不知道js是不是明白，错过了被名教头亲自“调￥教”的机会意味着什么？
而且，一旦交换，他们的特训时间，有可能会比ls要短——便如尹真所料，这一次出国特训，最先出发的是男女单，其次是前往俄罗斯的ls组合，js因为签证问题，一直到六月才终于获准前往美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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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说，汪乃是真正的铁口直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