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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队抵达美国两个星期之后,他们的短舞蹈编舞、俄罗斯编舞界的当红炸子鸡斯塔尔佐夫才终于与他们会合。
与前辈奥列戈芙娜不同,斯塔尔佐夫之前没有给中国花样滑冰选手编舞过哪怕一次,中国花样滑冰的其他三个项目也从来没想过与他合作过,内情不清楚。不过在中国冰迷的眼中,功利刷分首选克莱尔,基纳也行;想出经典节目,找奥列戈芙娜、马切特、韦伯都成,而且克莱尔和基纳也不是没出过经典成套;要省钱,国内的徐文锦、章霈霖、兰晓鸿、秦玉芬这些人绝对满足要求,而且双人和男单最近还分别发掘出了法伦和岸沼裕也这两位物美价廉的新选择。斯塔尔佐夫……价格不便宜,经典成套的数量也不能跟前面这些人比,毕竟是六大编舞里头最年轻的一个。
中国冰舞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是岳正韬的要求,在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选择时候,也只能把能做出的选择统统试一次,正好上次俄罗斯之旅,通过彼得罗芙娜联系上了斯塔尔佐夫,加上中国女单与克莱尔合作多年,克莱尔同样与斯塔尔佐夫有些交情,就这么两头全部搭上了线。
不过中国队诸人没想到,跟着斯塔尔佐夫来到这块冰场的,不止他一个,还有一大帮子……呃,确切的说,是日本花样滑冰的部分主力选手。
男单:西园寺隆秀
女单:太田佳子
双人:篠原优纪/理查德森
冰舞:长田藤子/青木诚司
四个项目齐全,这……真不是来踢馆的?最擅长脑补的金蕾不禁担心道:“虽然我们冰舞人多势众,可我们现在只有两个项目在这里哎,而且余头他们编完就会走人。”
孙振辉一盆冷水泼上去:“你想太多,日本那边与斯塔尔佐夫合作很多年了。要说踢馆,这里又不是我们的地盘,要操心被人找上门也该是美国人操心——你看林德伯格他们有担心这种事情吗?”
此时isu大会早已结束,新赛季gp分站部分名单也已经出来。就冰舞这个项目来说,最大的新闻就是下赛季瑜亮之争没得戏看了——美国一号冰舞jj和加拿大一号冰舞wd至少会缺席了一对。jj是因为男伴杰弗里刚动了肘部关节手术,加上康复、恢复的时间,所以才赶不上大奖赛,但他们的节目是已经编出来了的,如果不出意外,世锦赛还是会争取参加的,目标是奥运会冠军的他们怎么可能错过新赛季这个奥运会之前刷印象分的机会?
wd的确定缺席……就算是所有目标都达成之后的缺乏动力了:不但该拿的冠军都拿到了,就连赛季大满贯都拿了不止一次,里面还包括最难达成的奥运赛季大满贯,所以才有胆气和闲心在上上个赛季的编舞自黑,就这样,也只少拿了一个四大洲冠军,结果到了上个赛季,就算他们编舞继续自黑,老对手jj却因伤状态下滑严重,艺术国度的一号kk以及希望之星pn双双进入了状态调整期或者瓶颈期,其实就是没进入这期那期,他们也没给wd造成过威胁现有地位的挑战,再往后,rl和gh这些人虽然也有进步,但也只是在某一个或者几个方面很强大,碰上wd这样的全面强大没有短板的,就会对比出差距。
对于wd来说,傲立巅峰、独孤求败的人生真是如此的寂寞如雪啊……到还没开始的新赛季,唯一可以一战的jj还没开比就已经是这副惨样儿了,连事不关已的中国冰迷都唏嘘:不参加也好,wd的世锦赛三连冠壮举已经达成,目前为止,他们共计拿到了四个世锦赛冠军,再这么拿下去,jj就可以达成世锦赛“五亚王”成就了,而且这后四个亚军还是连续拿到的。这对于一对曾经站在世界之巅老将来说,未免残酷。
而对于rl这样的选手来说,jj和wd这两对超级boss的暂时离开,是他们上位的良机。从5月至今,他们一直就在克莱尔这里进行着刻苦的训练,不曾放过一天的假,本来就有着全面吊打中国冰舞的实力,再来一个日本冰舞也是一样的吊打,在rl面前,oa与中国冰舞诸人一样,一样的渣。
所以,金蕾脑补的踢馆什么的,当然是没有发生的。一周后,日本一姐太田佳子编完节目就离开了,sr倒是没走,不过他们与中国女单和冰舞隔着项目,连竞争的想头都没有,顶多因为男伴理查德森是个帅哥被金蕾垂涎一把,然后狠狠yy一番。oa也没走,但在rl面前,他们跟wg、ls一样只有仰望的份儿,还有,对今年的短舞蹈,他们比中国选手还要不适应。
上个奥运周期的末尾,金色华尔兹等6种新舞蹈加入冰舞舞种库,然后青年组连续两个赛季当了试验田,只是,除了少数天赋实在好的譬如pn、bf这种,大多数小选手们沦为了牺牲品,那两个赛季,青年组在pn大放光芒的同时,简直是哀鸿遍野。也许isu知道自个儿引发了众怒,之后这六个新舞种就再没出现了,直到这个赛季……
之前,兰晓鸿、章霈霖已经给打过一次预防针,他们预测这个赛季的短舞蹈可能是银色桑巴舞或者斗牛舞,要不就是午夜布鲁斯,总之都是亚洲选手滑得不太好的。但是实际却比这个预测还糟糕,对中日冰舞来说都是一样的糟糕。
规定舞:芬兰快步舞;创编舞:桑巴或爵士或恰恰。
一言以蔽之:怎么欢快怎么来吧!
这样的总结,让人不得不联想几年前的成年组跳波尔卡、青年组阿根廷探戈的安排,当时岳正韬看到这条就赶紧去看青年组,果然,青年组的规定舞是斗牛舞,创编舞与成年组要求一样,然后感谢天感谢地,感谢曾伟强和任鹏飞给国家队贡献了js,好歹他们不悲剧的希望比较大。事实也的确如此,js的伦巴,恰恰都是强项,探戈跳也还不错,无论是对比老一辈的wg还是同龄人ls都好多了。
但实际上,即便是js,也还是遇到了不小的困难。
老实说相比之前的韦伯现在的克莱尔,斯塔尔佐夫真不是个很好的选择,不是节目编得不好,而是跟他交流实在困难——他只说俄语,须知彼得罗芙娜这么大年纪也能说英语的,克莱尔母语当然是英语,但也会一点法语和俄语。明白这一点,就能理解日本为什么四个项目集体来编舞了,日本冰协为他们请了一位俄语翻译,中国队就只好自力更生了,多亏这年头科技发达,网上下个俄语的电子词典,让斯塔尔佐夫去按,加上连比划带猜……
于是小冰舞们的这一个月里,一边在克莱尔手里矫正着自己的脚下功夫,一面还要努力地调动自己身上的艺术细胞,努力去理解斯塔尔佐夫给他们留下的难题。这个时候,他们不是一般地羡慕日本冰协的考虑周全,对此,岳正韬只有苦笑:“这次能把你们都带出来已经不容易了!”心底,他确实懊悔不已,毕竟对俄罗斯那边不是特别熟悉,不知道斯塔尔佐夫居然不会说英语,早知道……哎,早知道有这一出,事先怎么着也要找……余汉桥都不知道,尹真也是对北美那边更熟悉,应该去问问吴头和唐头,实在不行韦头也成啊,他们老一辈的,毛子那边交情更多些,嗐!下赛季……要么克莱尔,要么还是韦伯吧!
四对选手中,ls又是最先把两套节目大体顺下来的,首先,因为他们技术基础是里头数一数二的,其次,因为两个人的外语是最好的,李思芸不用说,都能唱英文歌剧了……她父母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家族每一辈都出过几个留学生,书香门第绝对不是吹出来的;孙振辉差些,主要因为性格内向,不太会开口说,口语不好,但这一次环境所逼,硬着头皮也就这么上了,而克莱尔是一位很有耐心的教练,同时她门下弟子来自五湖四海,颇有这方面的经验,在最初的不适应之后,一切都在往顺利的路上走。即便碰上了斯塔尔佐夫这样的不太好克服的障碍——
“……动作一定要轻快,不能沉重,拖拉是这个舞的大忌!上身一定要保持住站位,小跳和步伐都只动用下半身就可以了……”
金蕾吃惊地问:“斯塔尔佐夫那段话就是这个意思?你确定?这么快就翻译出来了?”
孙振辉一边点头一边翻动手机屏幕,:“韦头年轻那会去苏联待过好几年的,国家队俄语说得最好的就是他了。”
面对困难,孙振辉使用了所有自己能用的办法,调动了自己所有能调动的资源,尽量地克服。
李思芸感叹道:“难怪你要把他说的话都录下来……”
王碧玉有些担心和内疚:“韦头,听说身体不大好的,大晚上的打扰他……真不好意思……”
孙振辉回答道:“碧玉姐,你忘记时差了,国内都快中午了。”
王碧玉尴尬一笑,关喆代搭档道谢:“那也要谢谢你爸爸这么辛苦,他虽然没出去,但男单那边也挺忙的。”
尹真带了三主力去日本,留下易明晶、雷昀、李峻林、林航四人在国内接受特训,这四人要么技术上毛病不少,要么有不止一次大崩盘的黑历史,都不好克服,偏生男单新赛季世锦赛的两个名额除了鲍博可以稳稳占据一个名额而毫无争议,另外一个派谁都不能服众。
苏志翔也在手机上写写画画,他的死党赵嘉过去搭肩膀道:“这年头练花样滑冰不但要学好英语,连俄语都要学好了——你在干嘛?”
“豆丁这死丫头,气死我了!”
赵嘉凑过去一看,乐了,那是金蕾发在国家队微信圈的一段吐槽,还配发照片和一个不怀好意的笑的表情:“……苏三就是个大饭桶!不但自己喜欢吃还诱惑我们吃(配一张炸鸡块,模糊远景一看便知是金蕾和李思芸),看看连我家狗都被喂成这样了!(配图是一只大腹便便的中华田园犬懒洋洋地侧趴在地上)把我家的鸡吃了一半去!”
苏志翔怒道:“回头我把她家养的那群鸡都买下来,馋死她!撑死她!”
“你是不是真把金蕾家的鸡吃了一半啊!”
“你真信了她?你看我跟那狗一样长胖了吗?”
赵嘉忍着笑,认真端详苏志翔的体型,又回忆了下放假结束大家北京集合那会儿他的样子:“没,那,那到底是怎么回事?一半的鸡,不至于是一只半只吧?”
“是六只,但是,但是我一个人能吃多少——我、我又不知道那鸡这么不禁吓——你不知道吧,豆丁她外婆家有个老大的院子,养了一群鸡......”
在苏志翔支支吾吾、遮遮掩掩、颠三倒四的言词中,赵嘉终于明白了,受金蕾所邀,李思芸去了金蕾的外婆家过暑假,这可是纯正的农家生活,一心要挽回女友的苏志翔随后也死皮赖脸地追了去蹭饭吃。然后两个女孩子当然不忍金蕾外婆一把年纪还忙里忙外,于是帮着干一点农活,为了争取与女友多一点的相处时间的苏志翔再一次死皮赖脸地跟着,可是……老天作证,他只是大吼一声,想吓唬一下旁边碍事的金蕾,没想到鸡这种动物那么敏感不经吓,当场一片群鸡乱舞的壮观景象,三个人折腾了一下午,一直到金蕾的外婆回家才好不容易才让它们平静下来,一清点,已经死了六只。
几只鸡钱自然难不倒土豪同学,赔了钱,那死鸡自然也归他,只是苏志翔不想带着死鸡上路,于是这些鸡都变成了鸡汤、炸鸡块,然后大部分进了金蕾外婆家那只看门狗的肚子里,那几天,真是它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顿顿有肉,吃的满嘴流油。
听得赵嘉直乐:“鸡还真的是不经吓的,这回算长经验了吧,没事别乱吓唬人!”
苏志翔梗了一下脖子,几只鸡而已,他并不在乎那点钱,他在乎的是女友,每次他和金蕾出了矛盾,总是更偏金蕾一方。金蕾一开口邀请,她就真的跟着这死丫头跑乡下去玩了!他——都没这么大面子呢!说起来,那次两家大人碰头,他俩的事情都正式过了明路,他爸妈认下了她这个未来儿媳妇,她爸妈也认下了他这个未来的女婿,她也还是没有去过他家呢!
在遇到这死丫头之前,思芸可不是这样的!
苏志翔抬头,恨恨地寻找着金蕾的身影,然后毫不意外地发现这丫头的老毛病又犯了。
编完两套节目后,西园寺隆秀并没有离开,而是与oa一起留了下来,继续在克莱尔这里做特训。只不过oa和中国冰舞们在编节目之余是要提高滑行技术,增强舞感,他则希望能够矫正一下跳跃技术,改变他3a、4t之后接的连跳质量不高的问题。克莱尔的助手现在正用鱼竿吊着他,这样可以让选手自己摸索、感受正确点冰时机应该是怎样的,同时又不会因为跳跃太频繁而受伤。
那样专注和认真的神情,汗水和发丝一起飞扬,噢噢噢~眼神好有杀伤力!喂喂喂~苏志翔你这是毛意思啊!
眼看孙振辉又是打算以不变应万变,苏志翔终于忍不住亲自出马,把她拖回中国队这边来:“喂,别忘了你可是有主的人!”
“什么叫有主?我是嫁给他了还是卖给他了?再说,你跟李思芸一起的时候,她也从来没有拦着你到处看美女啊!”
前半句还罢,后半句说得苏志翔一愣,因为金蕾确实没说错,就在他发愣的功夫,金蕾已经恨恨地走回李思芸身边去了,边走还边吐槽:“……我看,你对孙振辉才是真爱!”
等苏志翔终于回过神来,发现金蕾和女友早就聊上了,估计早把他无视到天边去了,唯有死党赵嘉,以及孙振辉也在望着他,视线相接,赵嘉脸上是同情,而孙振辉与他几乎同时苦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