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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激起千层浪。
原本气氛有些冷凝的球场，突然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了。
就像是牛奶被打翻在桌上，把所有人都搅得措手不及。
除了那个失手，哦不，那个故意打翻牛奶的人。
说完黎川是自己的男朋友之后，姜妍心里沉积着的那口气，也突然被打通了。
身体骤然一轻，连呼吸都变得顺畅了许多。
她感觉无比痛快，甚至尝到了一丝报复黎川的快感。
姜妍的视线落在黎川身上，毫不避讳地告诉他：你不是让我给你们包红包吗？
不好意思，可能没这个机会了呢。
“什么！”
姜知忆惊呼一声，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小姑，只觉得她说出了一个惊天秘密。
她的目光又扫过黎川，在他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有一丝微光闪过，又放在了自己二姐身上。
只见那位平常温柔淑女的二姐，已经收起了笑容，脸上的表情变得十分严肃了。
姜知月眼神变得晦暗许多，嘴角也紧紧抿着，原本拽住黎川胳膊的那只手，也在无意识加大力气。
指甲透过衣物布料，嵌入皮肤里面，痛感传到了大脑皮层，黎川微微皱眉，但却无瑕顾及。
他更在意的是，姜妍毫无预警地在女朋友面前，捅破了二人身份，接下来，他该如何应对？
“小姑，你在说笑呢？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姜知月扯了扯嘴角，努力让自己的表情变得没那么僵硬。
尽管自己身体第一时间的变化，已经告诉她，其实她潜意识里相信了一大半，可姜知月还是希望姜妍在开玩笑。
没人会希望自己的男朋友，曾经跟自己的亲人有过亲密关系。
就算是小姑也不行。
姜妍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往日里的高冷，重新变成了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样。
自从说出二人身份之后，主动权就落在了她手里。
“你看我像是喜欢开玩笑的人吗？到底是不是，你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姜妍平日里不苟言笑，性子也比较冷，对待任何人都淡淡的，连冷笑话都不会说。
也就意味着，她不会拿这种事情来逗姜知月玩。
姜知月心里发冷，感觉心好像被泡在冰水里，哇凉哇凉的。
“月儿，我们…”
“够了，你别说话！”
黎川张了张嘴，正要开口解释，就被姜知月打断了。
她唇角勾了一下，露出苍白无力的笑容，整个人像是风中颤抖的小白花，脆弱得让人心疼。
“我不在乎他的过去。”
姜知月仅仅用了一句话，就抓住了黎川的心。
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潮水包裹住了一样，那种层层叠叠席卷上来的浪潮，几乎让人站不稳。
这一刻，黎川在想，就算是姜知月在撒谎，他也愿意相信的。
难怪那些电视剧里都说，男人的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会杀人于无形。
其实，女人的也是一样。
姜知月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还以为姜知月会大闹一场，然后立马跟黎川分手呢。
毕竟，在她的印象里，这个看似性格软乎乎，很好拿捏的二侄女，一直都是个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的人。
小时候，姜知月的芭比娃娃，被妹妹姜知忆抱着睡了一眼，第二天就会在垃圾桶里看到它。
她说：“我的东西给别人碰了就是脏了，就算是妹妹也不能接受。”
没想到，姜知月竟然能为黎川退让到这个地步。
虽然她此刻的表情看上去有点牵强，可好歹也把话放出来了，已经突破了姜妍对她的认知。
到底是黎川魅力太大，让姜知月死心塌地？
还是中间有其他的秘密呢？
姜妍心里突然生出了好奇心。
她那双装着冰雪般的眸子转了转，然后身体上前一步，靠在姜知月耳边说了句话。
果真看到对方脸色骤变，原本还剩着的几分红润也快速消失，像是被暴雨折磨的花朵，褪去了颜色。
见状，黎川上前一步，拉开了姜知月，把她护在自己身后，沉声说道：
“姜妍，你别为难月儿，有什么事你可以跟我说。”
“虽然我们曾经确实有过一段关系，但是那都是过去式了，何必揪着不放。”
“现在我跟月儿在一起了，以前的事情就不必再提了，我们都有更好的未来。”
黎川声音低沉，磁性，落在人的耳朵里有稳稳的安全感。
同时也像是一剂强心剂，注入了江之月心理，她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几分红润。
刚想张嘴说话，就听到旁边的三妹惊讶的叫了一声。
“啊，二姐夫不是吧，你曾经真的跟小姑在一起呀，那你不是差点成了我们的姑父？！”
黎川抿了抿嘴，眼睛斜瞟了一眼姜知忆，看到对方大大的眼睛，里面闪着疑惑，像是一副纯真懵懂的模样。
但以他对这个鬼马少女的了解，真的很难不怀疑，她说这话是故意来搅局的。
明明这个话题都已经快过去了，她又掺合了一句，把姜知月的气场，又搞得低落了许多。
被瞪了一眼的姜知忆并不怯场，反而上前一步，嫌热闹不够大似的嚷嚷着：“哎呀，这怎么行呢？多尴尬呀，以后你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够了，小忆，你带着他先回去休息。”
姜知月温柔而坚定的，打断了三妹的话语，冲着对方柔柔一笑，眼中闪过几缕胁迫。
从小被二姐按着打的姜知忆，不自觉打了个寒颤。
她清咳一声，把视线转到黎川身上，冲着对方甜甜的笑了一下，然后喊着。
“那行吧，二姐夫，我们先去休息一下。”
黎川摇头拒绝。
这是他惹出来的事情，怎么能让姜知月一个人应付。
可姜知月却松开了，那只攥着他的手，反而把他往前面一推，低声说道：“给我们留点说话的空间，待会我去找你。”
姜妍也并不反对，有些话确实要跟姜知忆说。
就这样，黎川被迫离开了球场，这里只剩下两人。
她们既是小姑和侄女的身份，又是一个男人的前任跟现任。
空气中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绷着，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