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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妍的回归猝不及防，打得黎川手足无措，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她拽住了。
只见女人激动不已，一双眼睛里写满了高兴和喜悦，仿佛天上掉了什么馅饼正好砸在她头上一样。
她刚才的话语，也正好引来了球场内另外两个女人的注意。
一直拿着大姐手机的姜知忆偏了偏脑袋，不解地看着二人，懵懂地问道：“小姑跟二姐夫也认识吗？”
一句二姐夫，惊醒梦中人。
姜妍皱了皱眉头，情绪终于平复了一些。
她那双琉璃珠瞳转了转，放在自己最小的侄女身上，眼神有些冰冷。
她低声问道：“你叫谁姐夫？”
甭管是大姐夫还是二姐夫，姜妍听到的，就只有姐夫这两个字。
那一瞬间，姜知忆好像感觉到了数九严寒里下的雪落在自己身上，冷得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似的。
她眨眨眼睛，抬手指了指被她拽住的黎川，正要说话，却被二姐抢了先。
只见自己那一向温婉可人的二姐，此刻竟然强势地拉住了黎川的另外一只手，像是宣誓主权那样告诉姜妍。
“小姑，这是我的男朋友黎川，我们马上要订婚了，所以三妹叫姐夫也没毛病。”
黎川终于回过神来，手腕微微用力，就从姜妍手里脱离了出来。
他表情温和，全身上下都透露着礼貌，像个正直的好青年那样，冲着姜妍点点头。
“是的，我是月儿的男朋友。”
开玩笑，关键时刻，黎川当然分得清主次。
不就是以前有过一段雇佣关系吗？顶多就是那段关系中间有些暧昧不清而已。
但是早就结束了啊，他有什么好尴尬的。
黎川想通关节之后，甚至还主动向女朋友交代了起来。
“我跟你小姑以前认识，曾经合作过一段时间。”
雇佣关系，怎么不算是合作呢?
姜妍的眼睛从自己的侄女姜知月身上，转移到了黎川身上。
他直面姜妍，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她眼底似乎覆盖了一层雪，像是雪山顶上终年不化的那一小块。
“男朋友？”
姜妍嘴唇轻抿，口中吐露出来的字眼也冷冰冰的，毫无温度。
仿佛刚才那个热情似火的人，并不是她。
姜知月上前一步，挡在黎川身前，遮住了来自小姑的视线。
她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像是冬日里的照进屋子里的第一缕阳光，轻声细语地说着：“是呢，小姑，你很快就要有侄女婿了。”
姜知月不是傻白甜，更不是什么迟钝看不懂形势和气氛的人。
要是这个时候，她还看不出点什么来，那才是真的蠢蛋。
小姑跟黎川之间，可能有什么误会没有解除吧。
她在心里想着，眼神更为坚定。
那她就更要好好缓解二人关系了！因为两个都是很重要的人啊！
黎川低头，看到了自己女朋友毛茸茸的脑袋，还有她头顶上的发旋，像是个小漩涡一样可爱。
明明身高只到他脖子处，这种时候却要站出来为他排忧解难，这种女朋友真的很难不让人动心。
但他又不是怂包，不可能躲在女人背后的。
黎川拉住了姜知月的手，将她往后移动，自己上前一步，再次直面姜妍，并冲着对方笑了一下，说出一句客套话。
“那我跟月儿结婚的时候，小姑可得包个大大的红包啊！”
看似调侃的一句话，实际上是在给双方递台阶下。
只要姜妍应下这一句，他们就当做无事发生，粉饰过去就好了。
大家都是成年人，维持基本的体面应该是必修课，并且都会拿到及格分的。
然而，黎川递出去的台阶，就那样掉在了地上。
因为姜妍并没有顺着往下走，反而一脚踹翻了！
只见她的眼神，从一开始的震惊变成了质疑，到现在已经沉淀为嘲讽。
站在她的视角里看过去，那两人完全就是同一了战线，同仇敌忾，要一致对付她这个外来入侵者似的。
可是，凭什么呢？
黎川凭什么跟她的侄女在一起？！
“呵呵，结婚？休想！”
姜妍那张白皙干净的脸蛋上，出现了一抹红晕，似乎气得不轻。
“你们可别想得到我的祝福！”
一句话说出来，在场的人都觉得她疯了。
黎川闭了闭眼睛，心道：就知道这个女人有点疯，结果她还真不按常理出牌。
“小姑！”
姜知忆惊呼一声，原本拿得稳稳的手机呈直线摔落在地上，得到跟上一个手机一样的结局。
而姜知月的眉头更是皱得快成一个川字型了。
她不解地歪了歪头，看到姜妍胸部上下起伏，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很大，于是上前，揽住她的手臂，温柔问询着：“小姑，你们之间有什么误会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们解开的...”
话还没说完，姜妍就定定地看着这个侄女，抢先问道：“真的吗？”
“当然。”
得到对方的肯定之后，姜妍皮笑肉不笑地说着：“那你跟他分手可以吗？”
“不行。”
姜知月脱口而出，嘴巴比大脑反应还快，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说了出来。
“那就没得谈了。”
姜妍一把就拂开了姜知月的手，冷冷地看着黎川，低声道：“你吃软饭的本事又增进了不少。”
“不过这次，你选错人了。”
黎川嘴唇轻抿，低声告诉她：“姜妍，不要在这里发癫。”
试问他遇到的前任，无论是苏婉婉也好，还是姜清雪也好，哪个不是有事私下里说，哪有拿到正主面前说的？
没看姜知月的脸都已经黑完了吗？
她是真不给自己侄女面子啊...
身后的姜知忆听得脑袋晕晕，双眼都快成蚊香状了。
她用手摸了摸球拍，从上面感受到了一丝凉意，这才恢复了一丝理智，插空问道：“小姑，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什么叫吃软饭啊？
为什么不会祝福他们两个人呢？
姜妍唇角微微一弯，说出了一句石破天惊的答案。
她的声音清清冷冷，带着一丝空灵，像是神女的呼唤。
“因为，黎川，曾经是我的男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