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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可是见过这样的玉佩？”
“这……见过。”言臻看了眼杨策，心里虽然不想将实情说出来，可依这只木纳灵鬼的性子，必定不会隐瞒什么，所以思来想去，还是干脆点头的好。
言臻的回答，让那位姑娘很是高兴，明明害怕周围陌生的环境，还有这楼里陌生的人，但她还是主动冲上来，抓住了言臻的手。
那力道，仿佛一个溺水的人，在失去意识之前抓住了救命稻草，因为是唯一的希望，所以死也不肯放开：“姑娘当真见过？”
“嗯。”
言臻皱眉，挣扎了一下。
察觉到她的不适，又见那位姑娘不肯放手，杨策轻咳了一声，劝道：“姑娘有什么话还是坐下来慢慢说吧，我们要是能帮忙，肯定会帮的。”
那位姑娘听到杨策说话，立马将目光转向了他。
让言臻奇怪的是，那姑娘面对风溪时，明显是怯怕的，但面对杨策时，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反倒像许久未见的故人，突然看见，有些惊喜又有些犹豫，要不要相认。
好不容易摆脱那位姑娘的束缚，言臻将被捏红的手背在了身后，避开了杨策的目光，轻笑着问道：“姑娘来自哪里？姓甚名谁，自我介绍一下也好然后我们方便称呼。”
“小女子姓裴名艳，来自阮河城。”
裴艳自知，没有先报姓名是自己失礼，赶紧说完，朝言臻欠了欠身。
示意她坐下，言臻摸了摸白虎血玉上的纹路，清清楚楚的感知了那个“杨”字，思来想去，到底没有将玉佩递给杨策，而是继续捏在手心里：“阮河城最有名的是裴家金行，裴艳姑娘不会恰好，是裴家金行掌柜裴金的掌上明珠吧？”
“姑娘认识我爹爹？”裴艳似乎很开心。
在她的潜意识里，认识爹爹的，都会对自己很好，完全不清楚那些平日里对她嘘寒问暖的人，到底藏着何种心思。
阮河城不在青州境内，就算骑骏马连夜奔驰，也得一天一夜才能抵达，所以往来居和裴家金行的交易并不多，只是言臻早年游历的时候，在阮河城逗留过一些时日，知道裴家金行是祖传的家产，能让她现在还记着这家金行的原因，大抵是这家产业传承了好几百年，还没有出现不孝子孙，将其败光。
显然，裴家的家教还是挺不错的。
只是裴艳的反应，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她的举止投足间太多的天真，让言臻这个骨子里带着劣根性的姑娘，多少有些意外：“仅是听说过，裴艳姑娘不要太过在意我是否认识令尊，毕竟往来居的客人是姑娘您。”
“哦。”
裴艳有些失落。
言臻懒得去计较这些情绪，随意摆了摆手，吩咐风溪给裴艳上茶，期间介绍道：“我叫言臻，是这家店的老板，我身边的这位叫杨策，你可以称呼他为……嗯，直呼其名便好。”
“老板，您这也太偏袒了，我要是敢直呼将军的名讳，肯定被你挂在墙上了。”
风溪觉得委屈，上了茶，立即凑到言臻身边抗议。
直接忽视他的争论，言臻继续问裴艳：“白虎血玉是从血池里摸出来的，姑娘这块并没有血池特有的煞气，想来玉佩到达姑娘手里之前，就已经被人净化过了。”
“血池？”
“你不知道？”
“不知道。”裴艳摇了摇头，她久居深闺，连阮河城都没有仔细逛过，当真没听说过血池这个名字。
北域虽然修术之人甚多，可依旧有很多普通人，只生活在自己的圈子里，完全不知道圈子外面，还有许多随时可能威胁到他们生命的危险。
言臻深吸了一口气，裴艳很单纯，这是她一早就看出来的问题，所以她说不知道，那一定是不知道。
心里想着没必要将一个单纯的姑娘拉到这世界的阴暗面来，言臻思索了一下，改变了话题：“先说说，这玉佩你是从那里得来的吧。”
“爹爹说，这玉是我生来便有的。”
“生来便有？”
“嗯，我出生的时候，这玉被我含在嘴里，只是那时这玉还没有如今这般大小。”
裴艳说的很认真，言臻皱了皱眉，将一丝术力探进玉中，发现这玉被人用封印缩小过，只是后来有人用古怪的法子，解除了那些封印。
知道裴艳没有说谎，言臻点头道：“既然是生来便有的，姑娘拿着玉佩来找我，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十六岁生辰那日，有位灰袍术士替我算过命，说是这玉佩承载了一位故人的归家承诺，我前生没能等到那位故人，此生那位故人必定携带承诺来寻我，可我等了四年，那位故人始终没有出现。”
“这么说，姑娘是想寻那位故人？”身为诡鉴掌控者，介于诡鉴的特性，言臻坐镇往来居的时候，偶尔也会帮一些人寻找他们想见的人，或者想找的物。
裴艳点了点头，在言臻决定正常接受这笔生意时，她又追加了一句：“灰炮术士说过，那位故人前世是要娶我为妻的，所以……找起来可能有些困难。”
“找人有什么困难，我们都可以商量着解决，再说了我们老板的法器那可是至高无上的法宝，裴艳姑娘你不必担心。”
风溪乐呵呵的吹嘘了一通。
言臻瞄了他一眼，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脾气，没有直接将杨策藏起来，免得风溪气自己的同时，这只木纳的灵鬼还直挺挺的杵在那，供别的姑娘偷偷欣赏。
刻意忽视裴艳的目光，言臻没有急着将诡鉴祭出来，而是将白虎血玉递还给了她：“我是个做生意的，姑娘来此之前应该听人说过，往来居的收费标准吧？”
“嗯，爹爹提过。”
“哦，那你带够金子了吗？”
“这是十万金的银票，若是不够，等我回家便让人送过来。”
裴艳姑娘送钱的姿势很漂亮，即使言臻满肚子的怒火，面对那些白花花的银票，她也发不出来。
抿着嘴，将诡鉴祭出来，言臻示意风溪收了银票，直接将诡鉴推到裴艳跟前道：“姑娘仔细想想那位故人的模样，我替你看看，他到底在哪。”
裴艳乖巧的点了点头，闭上眼想象着那位故人的模样。
其实，那位故人到底长啥样子她根本不清楚，只是灰炮术士让她出门前，已经提点过她，言明她若是一个人成功找到了往来居，往来居老板让她想象那位故人模样时，她脑海里便会出现那个人的模样。
用术力驱动诡鉴，七彩光芒缓缓荡开，联系到裴艳的思维后，言臻按照正常的办法，想要重现那位故人所在的位置，可无论她怎么尝试，周围的环境都没有一丝改变。
“怎么回事？”
诡鉴竟然有一天没办法重现历史，或者展示未来。
同样感应到异常的风溪，不解的讯问：“老板是不是没睡好，对诡鉴的掌控不够精准，所以找不到那个人的位置？”
“不，不是诡鉴的问题。”
重现历史，窥视未来的事情，自言臻成为诡鉴掌控者后，到底做过多少次，见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所以诡鉴到底有没有施术成功，她早就有了分辨。
刚才七彩光芒闪现时，诡鉴明明是窥视了未来的，只是那个人所在的位置，和她所在的一样，所以周围的环境不会有一丝改变。
“怎么了？”
听到风溪的话，裴艳缓缓睁开眼，想要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言臻摇了摇头，笑道：“没事，姑娘继续想，想的仔细些。”
“哦好。”
裴艳点了点头，重新闭上眼睛。
言臻继续驱动诡鉴，只是这一次诡鉴施展术技之前，她用眼神示意风溪，让他离开了大厅。
风溪走后，诡鉴再次出现七彩光芒，周围的环境依旧没有一丝改变，言臻吁了一口气，本能的看向身边的杨策。
“怎么了？”
不明白言臻为什么用质问的目光望着自己，杨策本能的觉察到危险，却不知道，危险感到底因何而起。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裴艳姑娘要找的故人，就是阿策你。”
“我？可我根本不认识裴姑娘。”
“将军仔细想想，是不认识，还是记不清了。”
言臻说的太认真，杨策忍不住低头思索了很久，确定自己对“裴艳”这个名字没有一丝感觉，才镇重的摇头道：“我真的不认识。”
“这就怪了。”
风溪已经离开大厅，若是裴艳要找的人是他，周围的环境肯定会改变，若是裴艳要找的人是她，那诡鉴也会有相应的回馈，所以思来想去，裴艳要找的人只可能是杨策。
为什么杨策对裴艳，却一点映像都没有呢？
言臻皱眉思索着，裴艳听到她的话，下意识的睁开眼盯着杨策，杨策被她盯得心底发毛，本能的跟上来回晃动的言臻，犹豫着要不要解释解释。
可他一向嘴笨，这会想解释，也不知道从何开口。
倒是言臻，来来回回晃的头昏脑胀的，突然记起了昨晚的那个梦，便猛地转身拽着杨策的衣襟问道：“将军可是记得，司空羽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