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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诸葛诞，生前也是个术士。”
“术士也能变成灵体鬼怪？”
西域的术士没有北域这般繁荣，玄道发生的古怪事情，也少之又少，苗青青虽是公主，却也很少接触，这种稀奇的事情。
“规则上讲述，执念不然，灵体不灭。以某种意义来说，只要有执念，任何人都可以在死后聚灵成形。”
“那术士变成灵体鬼怪后，还能使用原来的术技吗？”
“这个……”言臻挠了挠头，有些迟疑，该怎么向苗青青解释，毕竟以玄道规则来说，灵体鬼怪是用不了术士的技能，可那个诸葛诞，却生生打破这个规则，以灵体鬼怪之身继续使用着生前的术技，这才成了一方鬼王：“常理来说，是不能用的，听好了是不能而不是不会。”
“这么说，还是可以用？”
“嗯，不过得付出一些代价。”
“比如？”
“比如诸葛诞。”
苗青青看向帘外的诸葛诞，再次被那脸脓疮惊到后，恍然大悟的点着头，表示自己完全能够意会到言臻的意思。
黎辞，楚灭和诸葛诞都到了，三人分立站着，互不言语，场面一度安静，就连术士们窃窃私语的声音，也被雅间的帘子隔绝了起来。
时过四更，守夜的更夫敲着锣，渐行渐远，香韵楼中的安静便多出了一份鬼怪。
苗青青已经逐渐适应了楼中的低温，不过她还是下意识的靠着言臻，想要吸取一些她身上的温度：“臻儿姐姐，温度这么冷，为什么你的身体还是这么暖和？你看，我的手都快冻僵了。”
“体质不同，各人体温也会不同。”
“那臻儿姐姐是不是很怕热？”
“额，你就当我怕热吧。”言臻迟疑了一下，顺着苗青青的话点了点头。
她体内的业障之火，长年累月的灼烧，不仅能在寒冷的气温下让她的身体变暖，还让她逐渐适应了炎热，除了那灼烧之痛，时时让她咬牙切齿，某种意义上，她还得了不少好处。
“茶韵出来了。”
杨策的提醒，让言臻和苗青青本能的将目光移向了帘子外面，三位鬼王分立在大堂站着，作为香韵楼小主之首的茶韵，则站在他们正前方的阁楼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们，好看的眉眼处处透着热情：“欢迎几位鬼王大驾光临，香儿，将四方盒请出来。”
“是，姐姐。”
舒香领了命令，从阁楼上走下来，开启了四面墙壁上的开关，只等着按下最后一个开关，便能将四方盒从地底下取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八大世家中魏家的帘子彻底掀开，一位算命先生打扮的中年人走了出来，中气十足的呵斥道：“慢着。”
“魏前辈，您有什么吩咐？”
“极渊盛会的规矩，四方盒只能由四方鬼王联手开启，为了保证鬼王能在开启之时不被暗算，炼制四方盒的匠人特意留下遗言，说明开启途中若是有一方力量出了问题，都会触动盒子的机关，让盒子连同里面装的东西，都毁于一旦。”
“魏前辈的意思是？”
“等，等第四位鬼王羽祁。”
“这……不太好吧，天一亮极渊盛会就会开始，规矩也说了，四方盒必须在盛会开始之前开启。”
同样是规矩，茶韵深知，作为举办方，她必须强硬的面对八大世家，不然香韵楼只会被所有术士欺负。
两人都不愿退让，其他观望的术士议论纷纷，倒是立于大堂的鬼王黎辞，笑得一脸轻松。
等大伙议论累了，同样笑够了的鬼王黎辞，这才往前踏了一步，平白带动的阴风正好吹散茶韵和那位魏家前辈的火药味：“羽祁不会来了。”
什么？鬼王羽祁不来了？
他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是有术士暗中对四方鬼王下了手？
……
这次的议论声，较之先前更为激烈。
言臻眯了眯眼，察觉到这事有些蹊跷，下意识的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失去了她这个温暖源头的苗青青，打了好几个冷战，才认命的跟上她，往门口挪了挪。
“黎辞，你说羽祁不会来了是什么意思？他是执念散了，还是被人除掉了？”
雅间中，不知哪位术士喊了这一嗓子，好些声音都附和着，让黎辞给个解释。
黎辞冷哼了一声，手中折扇轻轻摇动，缕缕黑烟缠绕其身：“在座的都是聪明人，黎某话中说的很明白，这次极渊盛会鬼王羽祁不会现身，不过……”
“不过如何？”黎辞故意卖关子停顿，茶韵急切的追问。
少了一位鬼王，若是羽祁真的消失了也就罢了，他们还能重新推选一位鬼王，可若是羽祁没有消失，他那个鬼王的头衔，便没人能夺去，四方盒自然也就没办法打开。
“三位鬼王，足可打开四方盒！”
黎辞的话字字铿锵，足可让楼中的每一位客人听清。
雅间中一片哗然。
有说黎辞不知天高地厚的，也有相信他实力的，反倒那些能够左右是否让他和另外两位鬼王开启四方盒的人，没有一个吭声，就连先前阻止舒香请出四方盒的魏前辈，都转身回了雅间。
“这个鬼王黎辞真有这么大的本事？”苗青青不知道什么是四方盒，更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启它，她只是觉得，能在一堆术士面前，依旧这般盛气凌人，这位鬼王必定实力过人。
“单打独斗，不如诸葛诞。”
“咦，那为什么……”
苗青青明显还有问题，言臻却没心情再回答她，抬手掀了帘子走出来，当着众人的面朝阁楼上的茶韵拱了拱手，笑道：“既然鬼王黎辞这般说了，茶韵姑娘不妨让他试试。”
“言姑娘，四方盒可不是能够随便试的东西。”雅间中有胆小怕死的，本能的抗拒着言臻的说法。
“盛会开始在际，四方盒打不开是死，不试怎么知道，他们三个不行。”
早料到会有人反对，言臻冷哼一声，业障之火从体内导出，熊熊热浪驱散了百鬼随行的森冷，修炼稍有差次的术士，纷纷领会到了烈火灼烧的痛感，就连大堂里的三位鬼王，都纷纷扯了自己的随行，免得他们惨遭火刑。
“既然言姑娘愿意替他们担保，香儿，请出四方盒。”
绝佳的台阶就在眼前，趁言臻镇住了那些术士，茶韵立即吩咐舒香，按下最后的机关，将四方盒从地底请了出来。
这次盒子里又有些什么东西，言臻也不清楚，只是没十年都会举办的极渊盛会，一直有个规矩，必须在盛会开始之前，将盒子里的东西取出来。
据说，她的诡鉴还有殷素的往生剑，
都是很早很早之前，被人从四方盒中取出来的，只不过前几次开启四方盒，盒子里只有一坛酒，大家对这盒子里的东西，便失了一些期待。
四方盒出来后，黎辞和其他两位鬼王分立而战，三人准备好后，同时朝四方盒输送术力，并不稳定的四方盒瞬间暴动了起来，黎辞眉眼轻佻，手中折扇用力掷出，稳稳落在空着的鬼王位置上，四种截然不同的术力同时出现，将暴动的盒子安抚了下来。
那是……
折扇之中传出的术力，和鬼王羽祁的如出一辙，在座的都是道上鼎鼎有名的术士，自然知道一个藏于折扇的鬼王，是多大的珍宝，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了起来。
“臻儿。”
同样看出了折扇的异样，杨策移到言臻身后，轻唤了一声。
“你也感觉到了？”
“扇面鬼，是羽祁。”
“四方盒一开，就动手。”
“是。”
四位鬼王联手开启四方盒，需要用到的时间并不长，只是在那些妄图抢夺折扇的人来说，再短的时间都是煎熬。
“铮——”
异样的响声过后，数十个术士从雅间中冲了出来，目的全是第四位鬼王位置上的折扇，只不过他们还未接近折扇，就被黎辞拦了下来。
枪打出头鸟。没有耐心的，总是要吃着闷亏。
趁这些诱饵牵制住黎辞的时候，第二批术士也出了手，诸葛诞本来就和其他三位鬼王各有愁怨，这会自然不会出手相助，至于楚灭，他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原则，双手环胸冷眼看着这场闹剧，自然，那些胆敢范到他的术士，他会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开，是死是活他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八大世家又做起了聋子瞎子，不过这倒是给杨策留了不少好处，以他万年魂的实力，凭借黄金长枪的力量，出场便能横扫一片，轻松的抛来抛去的折扇抢到了手。
和那些术士不同，杨策取得折扇后立即回到了言臻身边，反手又是一枪，震退敌人的同时，当着众人的面将折扇递给了言臻。
言臻接了扇子，很自然的展开又收起，原本溢出前面的黑气瞬间消失，就像附在扇面上的鬼王已经不存在了，那把折扇怎么看都觉得普普通通的，不像藏着扇面鬼。
“言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毕竟出了手，得不偿失的人总会不甘心。
早料到他们会质问，言臻微微一笑，并没有用先前的威慑的姿态面对他们，反倒像个谈生意的商人，理直气壮的解释道：“这扇子本来就是我往来居的东西，很多年前不慎落在了鬼王黎辞的地盘，难得他好心，刻意将扇子带来还我，我启有不收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