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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执念集合体的灵体鬼怪来说，一直没有答案的问题，很容易成为令它们失去自我的心魔。
这样的心魔可以让它们短时间内提高极大的武力值，但却很容易让术士抓到机会，一举击破，尤其是风冰和大长老这样的猎灵师。
帝允请求杨策和右白联手的时候，就说明了心魔的破解方法，只不过这方法右白用起来一点效果都没有，杨策以为，自己就算问了言臻也不会有结果，可他没料到，言臻其实将一切想的特别清楚。
一个人在外面漂泊久了，总会选择回到自己熟悉的地方，所以她和杨策的缘分，即使杨开没有死，也终究不会断却，毕竟，在她的记忆里，始终有夜城的一席之地。
温度渐渐低了，呼啸而出的死气带着浓厚的寒意，以前有诡鉴随身护着，言臻根本不知道原来气候变化可以这般折磨人，抱着膝盖哆哆嗦嗦了半天，最后忍无可忍，朝帝允走了过去。
“怎么了？”
忙了大半天，阵法已经初见端详，帝允才歇下，察觉言臻靠近，立即挺直了身子。
“你不觉得很冷吗？”
“你觉得冷？”帝允皱眉。
她们是术士，按理说不会受到死气的阴寒影响，更何况言臻体内还燃烧着业障之火，有那团不灭之火在，她应当最不惧寒冷。
“我这副身体最近出了点问题。”
“因为诡鉴？”
“嗯。”这事没什么好隐瞒的，更何况以帝允的聪明，不说也能很快猜到。
见言臻说的坦然，帝允望了她好一会儿，才转向一旁的灵鬼右白：“少将军没事的话，去寻些干柴来吧。”
“阿策也可以跟着一起……”
“不用了，我一个人就可以。”不等言臻的客气话说完，右白就转身跑开了。
望着他逐渐远去的背影，言臻眨了眨眼，看向一旁的帝允，她似乎若有所思：“大小姐在想什么？”
“我在想，让杨将军和少将军联手，是不是有点唐突了。”
“唐突倒不至于，你家少将军的气量比阿策小，倒是真的。”
“你说右白小气？”
“不是吗？”言臻歪着头反问。
帝允继续望着她，良久后，才笑着摇了摇头。
少将军和杨策的恩恩怨怨，其实史书里写的非常清楚，杨策会接管血河军，是因为玖国接连攻占了华盛国数座城池，杨老将军气急身亡，杨策这才带着血河军出战边境。
言臻的妙计助血河军连下三城，受到鼓舞的军心直捣黄龙，仅仅半年就夺回了所有国土，虽说杨策出兵的时候，少将军右白在皇城助太子登基，可驻守边境的依然是他的右家军，所以人们很自然的将这场战斗，定成他是输家。
右白年少成名，被玖国称为常胜将军，经年累月的夸赞使他骄傲，得知右家军的失败后，他很自然的将杨策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对手。
只是他不知道，杨策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做什么将军，凯旋回城后，满脑子想着的都是迎娶自己承诺过的姑娘，奈何那姑娘怎么找都找不到，等他摆脱华盛国国主的围困，前往夜城之后，终于空出手来的右白，立即领兵越过边境那些城池，直接向夜城发起了攻击。
仔细想想，杨策对右白的确没做什么，偏偏右白非得报那输局之仇，这才给了大长老机会，将整座夜城变成了死境。
知道言臻会对帝允说那些，是因为自己，杨策等言臻走回来后，往她身边靠了靠，低声道：“臻儿没必要做这些。”
“放心，我只是在做我喜欢做的事情而已。”言臻在心底冷哼了一声，以她睚眦必报的性子，若不是右白和帝允的关系太过亲密，她早就设计让他滚蛋了，哪里还可能容忍他和杨策联手，去对付风冰。
更深露重，整个荒古死气沉沉。
右白背着一捆干柴回来的时候，言臻已经靠在杨策肩上睡着了，右白不愿意和他过多的交流，干柴放在他面前后，就僵着脸飘开了。
最后还是帝允看不下去，摇着头过来，帮着生了火。
隔着那堆越烧越旺的火焰，帝允看着睡得十分安详的言臻，陷入了沉思。
“听说了吗？这次少将军凯旋，陛下想不到还有什么官职可以赏赐的，所以决定赏个将军夫人。”
“听说了听说了，左家大小姐左素，那可是皇城唯一配的上少将军的绝佳人选。”
……
是谁在耳边议论，言臻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茫然的睁开眼时，肩上披着湿毛巾的店小二热情的给她上了壶茶水。
端起店小二刚才倒的那杯热茶喝了一口，舌尖滚烫的感觉，立即让她清醒了过来。
这……这是哪里？
她不是在荒古死地吗？怎么一下子出现在这座繁华聒噪的城池了？而且她还悠哉悠哉的在这里喝茶！
“那不是左府的大公子左轩吗？”
邻桌的话引起了言臻的注意，顺着他们看的方向看过去，领着皇城禁卫军经过的青年，的确是左将军府的大公子左轩。
他和左素一母同胞，容貌非常相似，所以世人根本不知，少将军凯旋的时候，左府的大公子早就接了友人的委托，去守神河了，留在皇城以他的名义统领禁卫军的，从一开始就是他的妹妹左素。
也是这个时候，以战死作为结局离开玄亲王武慕子素的躯体后，帝允就来了皇城，和冒充左轩的左素做了笔交易。
言臻很幸运，喝完茶后，随便找了家吃饭的酒楼，包下的包间隔壁就是左素和帝允做交易的地方。
“你是什么人？”
“帝族帝允。”
“术士？”
“你可以这么认为。”
“你拿着凤萧笛来找我，目的为何？”
“凤萧笛是谁的，左将军比我清楚，当然我来这并不是要威胁将军，只是想请将军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
“听闻陛下为令妹赐了一个婚，赐婚的对象正是赫赫有名的少将军右白，我很仰慕那位少将军，所以烦请左将军帮个忙，让我代替令妹，嫁进将军府。”
隔壁包间久久没有声响，无意间听到这个秘密的言臻，暂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得压着好奇心，老老实实的填饱肚子。
酒足饭饱后，言臻刚想结账出去消食，就听见隔壁包间传来了响动。
“姑娘说笑了，天下人都知道在下和家妹生的模样一般，就算家妹不愿意嫁给少将军，在下也没办法让姑娘变成在下的妹妹，去结束这个闹剧。”
“我只要左将军一个答案。”
“什么答案？”
“左将军喜欢右白吗？”
“这……我和他曾经是兄弟。”
“我说的是喜欢，情爱的那种喜欢。”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
“倘若左将军是个女子呢？”
“那也不可能！我若是女子，必定找个普普通通的书生嫁了，哪里还会自讨没趣的找将军府的人。”
“那好，左将军便仔细看看，我是谁吧！”
“这……你……怎么可能？”
包间里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地上，一阵异响，言臻听到小二跑进去道歉的声音，收拾残局的同时，还不忘给左家公子和小姐赔罪。
经过这一茬，言臻总算明白，为什么帝允在顶替玄亲王武慕子素后，会在玄亲王战死的下半年就成了左将军府的大小姐左素。
没来得及结账，言臻眼前的景象就变了变，像极了她用诡鉴窥视过去时的感觉。
红妆数十里，铺满了半个皇城。
所有人都在高兴的议论着，年少有为的将军娶了位门当户对的好姑娘，往后在这玖国，就没人比右将军府的权势更大了。
言臻站在人群中，踮起脚尖，望着由远而近的迎亲队伍，骑着骏马走在最前头的，正是穿着红衣的新郎官右白。
看他的神情，显然不喜欢这桩婚事。
“大小姐这是，芳心错许了？”言臻眨了眨眼，还是不太明白眼下的状况。
只不过陛下已经降旨了，左右将军府联姻，皇城大摆宴席，城中百姓皆可上将军府讨杯酒喝，言臻顺着人群走，自然而然的跟着他们进了将军府，才在角落坐下，一个带着黑纱斗笠的人就将她拉到了一边。
“异界人？”
“啊？”
“你来这里做什么？”
“不知道。”
“你以为这么说我就会信？我警告你，今天是我妹妹的婚宴，要是你敢捣乱，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啧啧啧，这谁呀，说话这么不中听！
言臻翻了翻白眼，不客气的结了个印朝对方攻了过去，手臂带动的力量掀起了斗笠上的黑纱，看清楚了对方的模样，言臻惊了惊，退了一步疑惑的问道：“你是左轩？”
“唔唔唔～”
言臻的话才说完，对方就急匆匆的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警惕的朝周围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这边，才凑到她的耳边问道：“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
“唔唔唔。”
言臻拍打着他的手，示意他将自己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