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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要让我将你踢过去？”
言臻低头，看着藏在自己影子里的风溪，他这会只有她的拳头大小，比她映像中的球体还要小上许多，她要是真的一脚踢过去，怕是还没到殷素那，他就该散架了。
“就我这样，飘到殷素那早被发现了快踢！”风溪翻了翻白眼，那副神情似乎在谴责言臻的墨迹。
看着他高高撅起的屁股，意识到他已经做好抗揍的准备，言臻犹豫了一下，到底没有狠心的赏他一脚，而是一巴掌将他怕向了殷素。
风溪靠近殷素的那一瞬，血眸恶灵就感应到了他的存在，还好他机智的将自己的本命兵器丢了出去，这才在闪躲袖剑藏锋的同时，还能伤到殷素，让她成功的流血。
“诡鉴，收！”
前面已经见识过血眸恶灵的实力，知道就风溪的武力值，在他手下撑不过十招，见到殷素流血的第一时间，言臻便念动咒语，将诡鉴收了回来。
紧紧抱着诡鉴的风溪，成功逃脱战斗圈，重新落在房顶的那一刻，他长长的吁了口气，得意的朝言臻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懒得听他吹嘘，言臻朝下看去，那只恶灵似乎已经发现了她的存在，幸亏大长老一直对他穷追不舍，风冰有一心想要解决殷素，他这才放弃追杀风溪，继续护在殷素身边。
有了殷素的鲜血，那把扇子的封印很快就被解开，一明一暗的魂魄从扇面钻出，接触到阳光的瞬间，便极速的冲进了血眸恶灵的体内。
看到这变故，严家家主大叫不好，严家人也都看到了殷素突然改变的术技。
那是他们世世代代守护的禁术，如今却有人，当着他们的面施展了出来。
受了刺激的严家人，攻击比之前凶狠了不少，狐狸眼看就要招架不住，原本护着殷素的血眸恶灵，却在这时，将手中的袖剑转向了严家人。
“律哥哥！”
被恶灵护在怀里的狐狸，变成了一名花季少女，看清楚她的模样，言臻这才发现，竟然是零族一直圈养的九尾狐舒凡。
对于她的呼唤，恶灵没有给出任何回应，不过他手里的剑，却准确无误的逼退了严家企图伤害狐狸的人。
冷冽剑光突现，往生剑再次出鞘。
这一次，往生剑直接将风冰拦腰砍断，风冰再次变成散落的木头，但他操纵的那三只傀儡，却狠狠的撞在了殷素身上，让她原本就没痊愈的身体，伤上加伤。
复活唐律的禁术已经施展，被殷素喷出的鲜血加持，禁术很快就成形，绚丽的光芒笼罩在血眸恶灵身上，原本钻进他身体里的两道灵魂相互缠绕，最终融合成了一道完成的魂魄。
言臻看到恶灵眸中的血红慢慢褪去，殷素每挥出一剑，他身边的死气就减弱几分，最后风冰和大长老不再进攻，殷素停下动作，用长剑撑着身体看向恶灵的时候，恶灵的周身已经滋生出细微的生气。
为了加剧生气的滋长，舒凡自断一尾给禁术加持，很快那只恶灵变同活人没什么两样了。
笼罩在恶灵身上的光芒散去，知道术成，无力改变的严家家主下达了撤退的指令，严家人纷纷退后。
“律哥哥？”
依偎在男人怀里，听到他重新复苏的心跳声，舒凡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
男人低头看向她，没有回应，嘴角却慢慢上扬，露出了笑容。
传闻中，零族族长唐律，是个谁见了都会称赞一声优秀的天才，他的笑，当真是见着就让人心宽。
自唐律失踪后，舒凡无数次在梦中见过这样的笑容，如今真真切切的看到，她突然觉得有些不真实，下意识的伸手去摸，却在碰到他的脸时，被他稳稳的抓住了手：“凡儿，我回来了。”
“嗯？”
唐律出声的那一瞬间，言臻就感觉到了异样，只是那异样她说不上来，只得继续耐着性子往下看。
确定那禁术真的将唐律复活了，重新现身的风冰觉得很是无趣，伸手手臂打了个哈欠，招呼大长老一同离开。
用利益缔结的盟友并不靠谱，严家家主并没有谴责风冰的指令，就连刚复活的唐律，他都没有多少关注，只是盯着浑身是伤的殷素，无力的问道：“禁术真的毁了？”
殷素抬头回望他，看出了他的期盼，用力的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这事便算了吧。”严家家主大手一挥，那些跟随他的老人纷纷散去，就连躲在暗处伺机动手的人，也悄然退去。
目送严家家主离开，殷素暗中松了一口气。
窝在唐律怀里的舒凡，兴奋的和他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他们聊的十分投入，似乎忘了殷素的存在。
往生剑刺入地面，侵蚀着周围的生机，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伤害更多的生物，殷素毫不犹豫的将长剑拔了出来，却不想，竟惊动了正在聊天的一人一狐。
终于意识到她的存在，唐律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他似乎没料到，会见到殷素，更没料到，会见到如此狼狈的殷素：“殷姑娘，你……没事吧？”
和唐律的表情一样，此刻的殷素，似乎也在惊讶什么。
只是她很快便恢复了常态，面无表情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自己同他的距离，摇头道：“没事。”
“这是我珍藏多年的金疮药，给你用吧。”舒凡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里面装着的，确实是她珍藏了多年的药粉，只是她从前厌恶殷素，见到她受伤肯定不会拿出来，这次也是看在她帮忙复活唐律的份上，才勉为其难的拿出来。
看到小狐狸递来的瓷瓶，殷素呆呆的望着她，没有任何动作。
“拿着吧，凡儿不会害你。”
似乎误会了什么，唐律突然出声，殷素改为看他，良久，才走上前，将小狐狸递出的瓷瓶接过来。
见她拿了药，舒凡暗自松了口气，总算觉得，自己不再欠这个女人什么了，立即扬起笑脸对唐律说道：“律哥哥，我们快回家吧，长老们肯定很想见到你。”
“好，我们回家。”
唐律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将她放下，改为牵着她的手，随后对殷素道：“殷姑娘，我们就先告辞了。”
“好。”殷素点头，如同傀儡一般僵硬。
直挺挺的目送一人一狐远去，殷素一手持剑，一手捏着狐狸给的瓷瓶，原本晦暗的眸子，此刻又暗淡了几分。
言臻和风溪趴在屋顶上，一直看着殷素，直到太阳西落，夜晚的寒风吹来，原本昏昏沉沉的风溪立即精神了起来：“殷素这是怎么了？”
“大概……心死了。”
“心死？”
“她喜欢唐律，不过……那个唐律似乎不喜欢她。”
“那她为什么还要那么拼命？倾尽一切复活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她脑子是坏的？”
“这事很奇怪，照理说，唐律不喜欢她的话，她的血根本解不开那把扇子的封印。”言臻皱眉，站起身，将风溪从自己的影子里抓出来，直接拧在手里，从屋顶跳了下来。
听到动静，殷素警惕的将往生剑横在身前，质问道：“谁？”
“是我。”
“言臻？”
“你的眼睛……”
“暂时看不见了。”
殷素回答的很平静，失去视力，是她早就料到的事情。
“施展禁术的代价？”
“嗯。”殷素点头，竟然冲言臻笑了笑，问道：“用一双眼睛救一个人，似乎是我捡了个便宜。”
“不止一双眼睛，在复活唐律的时候，那只狐狸断了一条尾巴。”
“哦。”
殷素点了点头，收起了笑容，握着往生剑的手也垂了下来。
她的心底，就无数的委屈，想要同言臻说，可这个消息后，却觉得，自己就算付出了一切，也没什么了不起，喜欢唐律原本就是她一厢情愿的事情，无论是在洛炎城的时候，还是在幻城的时候，那个男人，都从未说过同她有一样的爱意。
“你很伤心？”言臻试探的讯问。
“没有。”殷素摇了摇头。
“那你……”
“突然觉得很累，我先去睡会。”
“你是该好好歇歇。”言臻点了点头，并没有着急搞清楚殷素的心思，而是走近她，伸出手牵着她捏着瓷瓶的手一路向前。
来的时候，她曾看到过一个旅馆，这会正好领着殷素去歇息。
看到浑身是伤的殷素时，旅馆老板拒绝接待她们，后来言臻给了很丰厚的银钱，老板这才欢欢喜喜的将她们领到最角落的房间。
安心的躺在床上时，殷素并没有闭眼，只是整个人松懈了下来，活像一具新鲜的尸体。
“谢谢！”
突然听到道谢，正在打量殷素的言臻怔了怔，笑道：“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朋友之间，不需要客气。”
“嗯。”
殷素点了点头，失去光明的眸子直视前方，明明还是一片黑暗，她却本能的觉得，前方会有划破这片黑暗的东西。
以为她真的睡了，言臻起身，招呼风溪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殷素听到她贴心的关好了门，站在门前说了一句“好好休息”，便快步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