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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杨策所说,血河军凯旋,国君命他留在京都等候命令的时候,他满心想着要兑现夜城许下的三城一诺,时刻关注的都是这方面的情况,根本不曾了解,自己的所作所为让司空羽产生了怎样的误会。
言臻不知道的是,杨策派出杨开出京寻她的时候,帅府知道他要迎娶将军夫人,所以早早备好了彩礼和红烛喜饼,这些事情传到司空府,得了锦盒和白虎血玉的司空羽认定了杨策要娶的人是她,所以满心欢喜的等着盼着,没曾想等到最后却是血河军解散,杨策下落不明的消息。
即使下落不明,总有一天还会回来,司空羽生活的圈子让她保留了很多天真,她天真的以为,自己心悦的那个少年郎总有一天会来娶她,所以一等便是一生。
风溪回到往来居的时候,最近一些时日多出来的人气,因为言臻和杨策之间的诡异气氛,变得比以往还要阴寒几分。
“你们这是……怎么了?”
“没事,去准备点吃食,我饿了。”言臻说饿的时候,像个背负重物的人,终于将重物放下,得到了某种解脱。
看到她嘴角轻扬的弧度,杨策微微皱眉,无形中散去的压力,让他感到危机,只是他刚想说话,就被风溪打着哈哈拉进了厨房。
避开了言臻,不等杨策反抗,风溪就松了手,双手环抱在胸前,眯着眼睛问道:“你又惹老板生气了?”
“我没有。”
“还嘴硬。”风溪哼了一声,侧身往外面偷偷看了一眼,分析道:“瞧老板刚才笑的那模样,我看着都毛骨悚然。”
“……”
杨策沉默。
良久之后,自己想不出所以然的杨策,只得放弃尊严,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犯过的错误:“我前生……和先前来的那位姑娘,有些渊源。”
“渊源?莫不是你始乱终弃?”
“你瞧着我是那种人吗?”
“额,这个……”风溪眼神飘忽不定,按照他的性子,这会应该点头损损眼前这只灵鬼的,可不知何时会出现的黄金长枪,让他很是畏惧,为了小命着想,他犹豫了好一阵,才笑呵呵的说道:“将军重信重诺,既然说要娶老板为妻,自然只会娶老板为妻,只是我不明白,那位裴姑娘和你生前是什么关系。”
“我一直将她当成妹妹。”
“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
“嗯。”
“那你完了?”
“什么意思?”
“将军和裴姑娘没有血缘关系,哥哥妹妹这么一喊,难免旁人不会误会些什么,以将军你的木头脑袋,肯定不会清楚佳人早已芳心暗许,这事将军虽然不当回事,可老板却不能充耳不闻。”
“我和她真的没什么。”
“将军你先别急。”
“臻儿她,认定了是我负了司空羽。”
“嗯,老板确实气的不轻……等等,司空羽又是谁?”风溪眨了眨眼,慢半拍的意识到,杨策说的似乎不是裴艳。
“裴艳的前世。”
“哦,前世的情债。”
“……”
“古往今来,前世债今世偿的例子有很多,按照老板的性子,肯定会让你先还了裴姑娘的债,然后再想三城一诺的事情……”
“不可能。”杨策拒绝的很干脆。
他是执念化形,在他的执念里,根本没有司空羽的存在,即使要还债,那也只能找他遗失的那部分执念。
早料到他会拒绝,只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大的反应,风溪叹了口气,用手怀碰了碰他的手臂,示意他小点声:“要我说,老板如今正在气头上,将军不妨顺着她的心意去做。”
“她的心意,是将我远远推开。”
“将军还不算太傻嘛!”
“你什么意思?”杨策冷眼盯着风溪,总觉得眼前这只恶灵,表面上是在帮忙,背地里却计划着害他。
敏锐的感觉到周围突生的杀意,风溪挺直了腰身,呵呵笑道:“将军别急嘛,小弟马上解释清楚。”
“哼。”但愿你解释的清楚!
“将军对老板的心意,天地可鉴。所以将军最终能否解决裴姑娘,和老板幸福圆满的在一起,就全看老板对将军的心意有多深。”
“臻儿的心意……”
杨策拿捏不准言臻的心思,风溪说他是木头脑袋,在某种程度上,他的确如同一根木头,从来没有真正猜透过言臻的心思。
看出了杨策的犹豫,知道他肯定不知道自己在言臻心中的份量,风溪含笑的望着他,等了好半晌,才提议道:“将军若是信我,待会吃饭的时候就问问老板,她想如何解决裴姑娘的事情,若是她让你随裴姑娘离开,你不妨听她的,跟着裴姑娘走,若是老板真的喜欢将军,时间长了必定会思念,以她那个随性风格,思念的紧了,必定会寻将军回来。”
“你能保证她会寻我?”
“就算不能保证,难不成将军真的就和裴姑娘走的远远的,再也不回来?”
“这……自然不会。”
“这不就得了。”风溪高兴的拍了拍杨策的肩膀,像好哥们一样搭着他的肩膀,单手举过头顶发誓:“将军放心好了,就算老板拉不下主动寻你回来的脸面,我也会想办法,让她准你回来的。”
“此话当真?”
“我风溪对天发誓,今日之言,绝无半句虚假。若有违背,甘愿天打雷劈。”
“行了,做饭吧。”
杨策沉着脸,催促着风溪赶紧将食物处理好,他可还惦记言臻饿着肚子。
“得勒!”
风溪应和了一声,赶紧动手将食物处理妥当,为了让言臻的心情愉悦些,他特地做了许多言臻赞不绝口的美食。
一阵忙碌之后,杨策端着盘子出去时,临了在门前停住了脚步,背对着他提醒道:“灵体鬼怪本就是逆天的存在,下次发誓记得对着脚下黄土。”
风溪呵呵笑了一阵,没搭话,只是催促着让他赶紧将食物端出去。
正所谓鬼话连篇,他真真假假说了很多,他心底痛快,至于事后能不能信守承诺,那都是往后的事情,反正事已至此,杨策如今就算不同意他的提议,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并不知道风溪又给杨策出了什么馊主意,言臻心里想着事,桌上摆了什么美食她根本没注意,白白费了风溪的一阵好心。
餐后,过了至少一盏茶的时间,言臻满脑子事情想的有些昏昏欲睡的时候,杨策总算在风溪的不断催促下,跑来询问言臻,要怎么解决他和裴艳的事情。
“裴姑娘既然是专程来找你的,明日你便去找她,问问她的意见。”
“她若是让我娶她,我也该同意?”
“这事……你自己拿主意。”
“好。”
“嗯?”言臻疑惑的眨了眨眼,诧异的抬头望着杨策,发现这只灵鬼神情未变,丝毫没有犹豫的意思,心里不免失落。
罢了罢了,终归了欠的情债,迟早是要还的,拖拖拉拉的不如早点了断。
言臻不停的在心底安慰着自己,浑身却失了力气,软绵绵的靠在睡椅上,表面上像是盯着窗外看风景,实际上却什么都没看进去。
“臻儿……若是累了,就回房休息吧。”
“我再看看。”
言臻恍恍惚惚的应了一声,意识却飘散的很,法器诡鉴在她的怀里散发着幽光,杨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没有动静,仿佛睁着眼睛睡着了一般,倒是那诡鉴,隐隐发出了某种悠扬的声音,仔细去听便会忍不住瞌睡,纵使杨策是个只剩下执念的灵鬼,听久了也扛不住那声音的魔力。
眼睛一睁一闭,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
风溪早早备了礼物,将杨策叫起来赶出了门,用他的话说,杨策终归是要走的,若是等言臻醒来看着他走,难免又会暗地里伤心,所以还是早早离开的好。
杨策说不过他,只好拧着礼物离开。
灵体鬼怪不需要睡眠,他也久久不曾尝试过做梦,但昨天那古怪的声音,却让他不知所云的倒在了大厅,根本搞不清状况。
他估摸着,那古怪的声音和诡鉴脱不了关系,脚下虽然朝裴艳住的客栈走着,心里却思索着,等下次见了言臻,必定让她好好研究一下诡鉴,免得又莫名其妙的着了道。
杨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抵达客栈,像掌柜的讯问裴姑娘的情况时,香韵楼安置在青州地界的线人,便护着一封黑金打造的令牌冲进了往来居。
风溪拦他不住,自然也就没能护住言臻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夜好梦。
“言老板,严家三阿公仙逝了……”
“你……你再说一遍,三阿公他怎么了?”传令的线人来的时候跑太急,说话的时候还喘着粗气,刚刚醒过来的言臻,以为自己听岔了,心底却莫名的清醒。
以三阿公的年纪,也到了入土为安的年纪,只是……她不愿相信罢了。
“严家三阿公仙逝了。”
线人深吸了几口气,又接过风溪递来的茶水喝了个干净,才一字一句的做出回答。
言臻瞪着他,就是不肯表示自己知道,线人没法,只得将黑金令牌呈上来:“这是我家小主传来的指令,三阿公去的不是时候,风冰重掌无垢城,怕是不会放过这次吊丧的机会,玄道恐生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