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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城外十里处,帝允坐在路边酒馆听灵舍的猎灵师报告,最近发生在夜城周围违反规则的事情。
按照无垢城的规矩,灵舍之主殷素不在的时候,由她代为审核事件,从而发布悬赏任务,因为殷素长期做着甩手掌柜,帝允早就习惯了她手下的猎灵师,会来向他报告事件。
可这一次,不等她解决完公事,拍拍屁股找个没人的地方歇息,某个不速之客就风尘仆仆的做到了她的对面,吆喝着酒馆里的老板给自己上酒。
等到小二将好酒上桌后,那人还不忘指着帝允道:“你可记好了,待会是她买单。”
“好的好的,小的记住了。”小二斜眼瞄了帝允几眼,发现这位从进店就在笑的大美人,这会似乎笑的有些僵硬,实在是有损美人的气质。
哎,可惜了呀。
小二在心里哀叹着,还没来得及惋惜帝允脸上最后一点笑容,某位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大小姐,很不客气的将来人抱在怀里的酒坛抢了过去,冷着脸道:“你跑来我这坑酒喝,你师父知道吗?”
“我就是追着师父过来的,你没看见他吗?”来人眨了眨大大的眼睛,一脸的茫然。
她记得自己跟的很紧,可跟着跟着,师父那抹白色的背影还是变得模糊了,推算出他肯定是往夜城的方向去了,想着帝允之前说过要去夜城办事,这会一副轻松的样子,明显是事情已经办完了,她才过来打个招呼,随便搞清楚,自己的推算是不是错了:“你真的没看到我师父?难道是我早就跟丢了?”
“香韵楼举办的玄道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师父还欠着舒香茶韵那两姐妹百八十个人情,他不去趁机还了,跑这来做什么?”帝允皱眉。
眼前的这个人是麻烦,她师父是更大的麻烦,以前有殷素在身边,遇到这两个麻烦,帝允要是不耐烦,还能让殷素拔剑赶人,现在殷素已经去深海墓穴了,她要赶人,似乎只有一个同样是麻烦的万年魂可以使唤。
最最让她头疼的是,万年魂的武力值固然可怕,但遇上玄道鬼才师徒,除了吃亏,似乎没什么便宜可以占。
罢了,还是请这麻烦喝一坛吧。
想到这,帝允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酒坛搁在了来人面前,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师父之前的路径,可是要去夜城?”
“我推算是这样的,不过去夜城不应该经过这里吗?你真没看到我师父?”美美的喝了一口酒,来人的重点,还是放在自家师父身上。
“去夜城不止这一条路,他可能走另一条道了,不过他去夜城能干什么?血河军和严家井水不犯河水的,谁惹着谁都没好结果,你师父那么聪明的人,会去捣这个乱?”
“什么血河军,我师父才不是要去找血河军,他要找,也只能是一只刚刚聚灵幻形的小鬼。”
“小鬼?什么样的小鬼值得你师父亲自过来?”帝允来了兴趣。
自从无垢城做大后,玄道八族对灵体鬼怪的管制越来越少,他们更加注重传承和守护,传承是为了让后人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守护是为了防止禁术广泛流出,误导灵体鬼怪伤害更多无辜的人。
帝允熟知来人师父的性子,精明混账,却十分注重家族族规,还是个十足的孝子,要不是因为着,他也不会收某个大麻烦做徒弟。
“其实也不能说是小鬼,算算时间,他应该也在这世间存在了好几百年,只是之前他的执念分散在各个地方,没办法聚集心中怨念,也就没办法害人,师父算出他的一部分执念在夜城,因为有血河军在,我们还以为他一辈子也聚集不了完整的执念,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完成了最后的融合。”说到这,来人不由叹了一口气,有些懊恼的嘀咕道:“早知道他也是个麻烦,我当初就不应该凑那个热闹,整这么多幺蛾子出来。”
“呦呦呦,我们的巫大小姐也会承认自己的错误了,今儿个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吗?”
“你做什么这么惊讶,我也知道对错的好吧。”被道明身份的巫斜,不满的等着帝允,实在想不透,同样是大小姐,同样是武力值与颜值兼备,为什么帝允的名声地位都要比她显赫的多,她真是羡慕嫉妒的很呐。
“好了,不膈应你了。”总算重新找回了笑容,帝允摆了摆手,大方的原谅了巫斜胡乱要酒喝的事情,认真的问道:“你说的那只小鬼,是什么身份?我此前从夜城出来,并没有感应到城中有什么不对劲的灵体鬼怪。”
“那只小鬼叫张虔,江淮境内张姓公子,不少茶馆画舫的说书台上都讲过他,说他抢了拜把子好兄弟的意中人,最后他兄弟借尸还魂回来报仇,杀了他满门,还抢走了他的妻子,将杀人之罪嫁祸给了他。”
“这故事,我有点印象,但记不太清了。”帝允皱了下眉头,想起的不是茶馆画舫说书台上老先生讲的故事,而是三百年前,眼前这人的师父,带着一人一鬼入无垢城的事情:“那只小鬼,和当年的程诚阿信有关?”
“对咯,他就是程诚的拜把子兄弟。”巫斜仰头,将酒坛里的美酒喝了个干净,像个粗鲁的汉子,就着衣袖擦了擦嘴角露出的酒水,起身道:“多谢允姐姐的好酒,我要去追我师父了。”
“去吧去吧,早些追到,早些让他解除婚约,也省的别人总是问我,何时过门。”帝允摆了摆手,早就习惯了巫斜这一阵风似的性子。
如她所料,没等她把话说完,巫斜就已经跑的不见人影了。一起看小说 .17kxs
倒是那个之前突然藏起来的白衣将军,此刻听到她的婚约,又神魂不稳的跑了出来:“娘子刚才说的,是个谁有婚约。”
“你问这个做什么?”
“娘子与我,那是已经拜过天地和高堂的,同别人的婚约,做不得数了。”
“你刚才也说了,我们只是拜过天地和高堂,还没洞房呢,人家随时都能将我抢回去呀,更何况,我帝族的长辈还在深山老林子里闭关呢,你我拜的哪门子高堂?”
“只要娘子许可,我随时都可以洞房的。”
“你随时……你……你去死吧!”又一次,精于算计的帝族大小姐,受不了这只万年魂的歪理和死皮赖脸,随手操起桌上的空酒坛子,就将它砸回了阴暗空间。
眼不见为净!
暴力完毕后的帝允,抬起头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才冷静下来,示意一旁侯着的猎灵师,继续汇报。
至于夜城里的那只鬼,有玄道奇葩师徒在,晾他也翻不起什么大风大浪,就将这两师徒风尘仆仆的赶过来,突然嫌累了,要袖手旁观,帝允也相信言臻不会袖手旁观,毕竟那是血河军守护的夜城,而她和血河军的关系,那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帝允的如意算盘打的很准,言臻的确不想因为圆饼脸,让血河军受到什么牵连,只不过她眼前更在乎的是,那个故事背后的真相。
只是她没有料到,自己将真相简单明了的剖析出来,没让圆饼脸冷静下来,反倒加剧了他的执念黑化。
眼看着金枪已经没办法固定圆饼脸的灵魂了,杨策皱着眉将金枪拔了回来。
就在金枪离开身体的同时,圆饼脸彻底变成了一个怨灵。
他临死前,一心想着回来找阿信,看看她有没有受伤,他相信程诚那么爱阿信,就算杀了所有人都不会伤阿信半分,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才是那个害自己最深的人。
灵魂,是很纯粹的东西。
执念,同样是很纯粹的东西。
就像路过青州,看到言臻昏迷在往来居前的圆饼脸,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抱进往来居,救她一样,圆饼脸一开始也纯粹的很,只是这种纯粹的执念和灵魂,一旦被真相魔化,变成怨灵,就会爆发出旁人想象不到的实力。
大概是被仇恨充斥了整个灵魂,圆饼脸似乎连言臻都不认识了,为了让体力爆发的力量解脱,他盲目的攻击着,要不是有杨策在,这会言臻早被他瞬间长出来的利爪给伤到了。
抱着言臻一退再退,杨策将金枪扛在了背上,只能被动的带言臻躲闪圆饼脸的攻击,真是要多窝囊就有多窝囊。
巫斜的师父,严烨赶到的时候,就正好看到某位将军狼狈的样子。
作为一个众所周知的混账,他当然是好一番嘲笑,直到言臻将诡鉴祭出来,斜眼瞪他的时候,他才堪堪收起笑脸,正经道:“你们躲远点,这只怨灵,还是让本少爷来收吧。”
“你谁呀?”
“怎么,你不认识我?”严烨似乎很惊讶,正要施展的术法又被他生生收了回来:“你不认识我,那我也不必这么麻烦的救你们了,就让这只怨灵陪你们多玩会吧。”
“你……”言臻气结。
她有诡鉴在手,自然是不惧怕一个怨灵的,只是这个怨灵是圆饼脸,有说有笑的和她做过朋友的小鬼,她害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拿诡鉴将他打的魂飞魄散的,这会自然只能指望别人。
“严少爷。”
“怎么,你要告诉我,你认识我吗?”
“之前见过一次,不知道严少爷是否记得。”杨策并不喜欢这个行事作风特别怪异的世族少爷,不过言臻摆明了不想用诡鉴,为了她的安全,杨策自然不会考虑太多,躲闪圆饼脸攻击的同时,还耐着性子帮严烨回忆之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