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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老夫人。”顾芳雪挎着篮子福身行了一礼。
沈老夫人睁开眼皮，见是顾芳雪，对旁边挥了挥手绿琴便收了扇子。
“丫头，给老身送好吃的来了？”老夫人笑着问道，“不知道是什么吃食？”
“不如，老夫人猜猜？”顾芳雪眨眨眼，将盖着花布的篮子拿到了身前。
沈老夫人伸长脖子瞅了一眼，笑道，“你这孩子倒是个心思巧的。来吧，老身这就尝一尝。”
丁婆子听了这话，不动声色的从顾芳雪身前拿走了篮子，掀开了上面的花布，绿琴拿来了两个盘子和碗筷，将青团都盛到了盘子里。丁婆子将沈老夫人扶过来，坐到了花厅正中的桌子旁。顾芳雪轻声说了两种青团的识别方法，便退到了一旁。
丁婆子将青团各夹了一个在碗里，放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顾芳雪眼瞅着沈老夫人就要动筷子，轻声说道，“老夫人，不需要先让人尝一下吗？”
大户人家，一向都有让下人先试毒的习惯。而她不过是个外人，这丁婆子和绿琴竟然丝毫准备没有，就这样让老夫人食用？顾芳雪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有些蹊跷。特别是一向看自己不顺眼的绿琴，这次竟然也什么反应都没有？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所以，顾芳雪才有那么一问。
这话，既是撇清自己，又是提醒沈老夫人。
果然，此话一出，沈老夫人就放下了筷子，丁婆子眼中精光乍现，但是飞快的敛去了神色。
“老身信得过你，自然就无碍。”沈老夫人说着，又道，“还是说，丫头觉得老身管束不住身边的人？”
这话，就颇有几分意思了。
“芳雪不敢。”顾芳雪垂头解释，“芳雪只是一个升斗小民，自然是害怕麻烦，害怕惹祸上身的。芳雪造次了，还望老夫人恕罪！”
“也罢！谨慎本没有什么不对！”沈老夫人摆摆手，重新拿起了筷子，只是眼中却多了一丝笑意。不光能打理生意，对于后宅之事，也是玲珑剔透冰雪聪明，这丫头倒是个难得的妙人啊！
绿琴在一旁捏紧帕子，生生忍住了心里的恨意。
不过是个乡野丫头，凭什么跟自己争？凭什么在老夫人跟前得脸？她以为自己是谁？真以为会做几样吃食就能攀上沈府，攀上公子了？
简直是痴心妄想！
丁婆子在一旁轻轻捏了绿琴一下，又给了她一个警告的眼神。
绿琴这才垂头，收敛了许多。
顾芳雪不动声色的站在那里，等着老夫人用完。
对于丁婆子和绿琴的互动，只当不知。
这时，皎月从外面走了进来，福身说道，“老夫人，厨房熬好了银耳莲子百合汤，您要不要就着一起用了？顾姑娘的新吃食，看起来很是玲珑新奇呢！”
绿琴一听这话，抬起头瞪向皎月，皎月只当没有看见。
“银耳汤润肺清火，老夫人便一起用了吧？”丁婆子也劝道。
沈老夫人点点头，道，“也好。端上来吧！”
“是！”皎月退了下去，不多时，就将银耳汤端了上来，盛出了一小碗放在老夫人面前。老妇人拿起调羹就着银耳汤，不多时就吃了四个青团。顾芳雪注意到，老夫人偏爱吃蛋黄馅的，只用了一个豆沙馅，其余三个吃的都是蛋黄馅的。看来，自己算是用对了材料。
“老夫人，您可不能再吃了。虽说顾姑娘的手艺好，可您也不能贪嘴！”皎月说着俏皮一笑，道，“不然啊，回头仔细积食，那可就难受了。”
沈老夫人爽朗一笑，道，“好！那就不吃了，听皎月丫头的。来，你们也都来尝尝这丫头的手艺，很是不错。”
说着，沈老夫人又看了顾芳雪一眼，笑道，“皎月，去给顾丫头盛一碗银耳汤。让她也尝尝。”
绿琴一听这话就忍不住想说话，被丁婆子适时的拉住了。
皎月应了，回头看了绿琴一眼就出去了，绿琴也跟着出去。
两人绕过花廊到了小厨房，绿琴一把拉住皎月，气哼哼的说道，“皎月，你为什么要帮那个丫头说话，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皎月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绿琴，道，“你是不是失心疯了？我帮她说什么好话了，老夫人喜欢她难不成你还能左右老夫人的心思？”说着，皎月放下手里的碗，抓住绿琴的肩膀说道，“虽说你入府比我晚，但是咱俩这么多年也算是一起长大，你的心思我再清楚不过。你为什么非要一心盯住了公子呢，难不成就没有更好的出路了？”
“这通府，还能有比公子更好的出路？”绿琴不屑冷笑。
皎月垂首，轻声道，“那我也不劝你了，人各有志。我便是嫁个管事一辈子平平淡淡，也不想给人做妾。”
“你！”绿琴气的咬牙。
但是皎月说的又是事实，她的身份就算再思恋公子，那也是只能做妾！
“皎月姐姐，你就帮帮我不行吗？只要别让那丫头在老夫人跟前得了脸，时日久了公子自然就忘了她。”绿琴哀求道。
皎月恨铁不成钢的叹口气，说道，“你放心吧，公子已经离京。”
“真的？”绿琴双眼一亮。
“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公子对你是什么心思，跟顾姑娘无关的。”皎月说着又道，“她若是真能得了公子青眼，你拦也是拦不住的。且若是让老夫人知道了，你便是连进公子院子的机会都没了！”
绿琴双眼蓦然变得通红，竭嘶底里的说道，“不！我绝不容许任何人把公子的心勾了去！”
皎月情急之下捂住了她的嘴，低声说道，“那以后的少夫人呢？公子早晚是要娶妻的呀！”
绿琴一怔，脸色灰败的喃喃说道，“那，那林氏之女不是没有消息吗？以后，以后谁知道呢？”
皎月叹口气不再说话，只是又心疼又可怜又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绿琴，如封魔一般的喃喃自语。这件事，她不想牵扯其中，所以，只能谁都不帮，装作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