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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饺子铺,听雷延和何连生说了一下铺子里的事,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日常汇报。统计了一下铺子里这几日的消耗,顾芳雪准备再到处去采购一些食物储备起来,以备不时之需。特别是山货菌干木耳之类的,多多益善。
雷延看店,顾芳雪带着沈九和何连生准备往城郊去逛逛,因为这个时节,许多种菜的人家收成好的话,也会将白菜萝卜之类的东西拿出来卖,不过因为这两样东西都是极为压秤,又不好搬运的,一般都是就近在官道上摆摊,等着大户人家或者庄子上去收。
何连生赶着马车很是稳当,晃晃悠悠的顾芳雪就有些打盹。这也不怪她,昨夜某人躺在身侧,顾芳雪好久都没能睡死过去,今天犯困也属正常。叮嘱了一声沈九到了地方叫她,顾芳雪拿起马车上备着的一条毯子盖在身上,就蜷缩起身子睡了过去。
梦里,林氏满面泪光的不知道在对她说些什么,顾芳雪努力的想要听清,却只看到她的嘴一张一合,半个字也听不清楚,急的她挥舞着双手大叫,却怎么也到不了林氏那边去,尽管两个人之间只隔着几尺的距离。
再睁眼,只见沈九奇怪的看着自己,轻声问道,“姑娘做噩梦了?”
顾芳雪迷蒙的四下看了看,这才想起自己在马车上睡了过去,遂问道,“到地方了?”
沈九摇头,关切的看着她。
刚才顾芳雪睡得极不安稳,眉头紧锁还不停的摇头,最后甚至挥舞起双手,那样子一看就是陷入了梦魇,她不得已才将她叫了起来。
“没事,就是做了个挺奇怪的噩梦。”顾芳雪解释道,同时心里也暗暗奇怪。来到这个时代这么久,她是第一次梦到林氏。回顾府这些日子,在和园也住了好几夜,为什么今天会梦到林氏?
顾芳雪心里想着,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拉开车帘看了一眼外面,又放了下来。刚睡醒,此时感觉外面的风格外的寒冷。马上就要入冬了,不知道这里的冬天难不难熬?想起前世北方冬天的冰天雪地,顾芳雪就觉得一阵阵的发冷。
沈九刚才听到解释点了头,此时见顾芳雪不再说话便也沉默了。一时之间,主仆两人相对无言。
又走了没多久,何连生就将车子停了下来,然后跳下车去。
沈九挑起帘子一看,只见何连生正站在路边跟一位农妇在问价。农妇年纪大概三十岁左右,一双眼睛看着很有几分聪慧。她面前的摊子上,白菜和萝卜堆码的整整齐齐,旁边的筐子里还放着慢慢两筐子红心萝卜,看起来长相喜人很水灵的样子。
农妇跟何连生报了价,听到动静就瞅了马车一眼,恰逢沈九将帘子放下,回头跟顾芳雪说了句,两人就一前一后跳下车来。顾芳雪几步走过来,看了一下摊子上的白菜和萝卜,问向何连生,“怎么样?”
“卖相倒是不错,不过这价格也不算低,顶多是中等吧。”何连生说着又道,“大姐,你家还有多少白菜萝卜要卖?”
农妇一听面露喜色,连忙说道,“还有不少哩!菜园子里还有两垄萝卜没有挖出来,若是管事想要,半个时辰就能弄出来!”
“那行!价格再低些,我们就全要了。”何连生说着又道,“这是我们东家,我们是开饭馆的,若是价格合适以后你有多种的菜,可以直接送过去。”
农妇一听忙点头,“不过这价格也低不了多少,我这菜比别家的白菜都长得好,你看这心结的多结实,我可是按时浇水一点都不敢偷懒的!往年都是大户人家来收这菜,不知今年为何……”
顾芳雪见农妇不似撒谎,心下便唏嘘不已。殊不知,这京里每年都多少大户人家家破人亡,又有多少大户人家离京而去,更有多少铺子庄子几易其主,还有多少人家朝不保夕!越是靠近权利的中心,越是波云诡谲,而许多人不知何时被卷入其中,就再也脱不开身了!
“大姐既然喊我一声管事,便知道我们也是常常出来采买,所以这价格自然还是可以再低一点的,就看大姐想不想长期合作了。这样吧,如果您是在为难,就说一个价钱,若是合适我们就全要了,若是不合适那便作罢。”
农妇一听,赶紧说了一个数,何连生觉得价格还算适中,便转头询问顾芳雪。顾芳雪也觉得价格合理,便点了头。于是双方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付了定金,拿了两筐红心萝卜,和农妇约好了明天一早将白菜萝卜送到顺心饺子馆,几人就换了一条路,绕着往回去。
红心萝卜很适合腌咸菜,可以做出爽口的萝卜条来,顾芳雪对于这个意外收获显然很是满意。沈九则很少说话,她对采买以及做饭实在是没兴趣,沈府的暗卫教条里,唯独没有这两条。除此之外,对于装扮易容,女红,医毒,等等,都有所涉猎。
马车继续走,何连生和顾芳雪两人又断断续续的买了一些东西,特别是野山菇,木耳之类的,眼看着马车就要放不下了,这才准备打道回府。
回去的路是绕着走的,自然不是来的那一条。这条路就连在这一片长大的何连生,都很是陌生,几人有些迷路,凭着感觉一直走到了一座荒废的宅院前。顾芳雪不经意的挑起帘子,看到大门的匾额上破败的‘林府’二字,心中一跳就喊住了何连生。
在路边停下马车,何连生有些奇怪的看向顾芳雪。
顾芳雪摆摆手,和沈九从马车上跳下,呆呆的看着荒废的林府,心中说不出的复杂滋味。看着眼前这幅景象,就能够想象出当年那一晚,林家经历了怎样的飞来横祸!
唏嘘了一番,顾芳雪就要上车,却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动,她蹙起眉头看向沈九,两人均是面露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