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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籍的事情解决,顾芳雪去了一件心事。雷延得知顾芳雪和他们几个的户籍全都落在一处,开心的不得了。这说明,顾家不管怎么折腾,跟长姐的关系也不大。长姐顾念旧情疼惜顾潘氏母子,那又是另一回事。若是顾丘再想出什么馊主意,至少父女这个名头已经拿捏不住了。而沈穆居然早早的就替他们买下了那处院子,让雷延心中生出一股警惕,沈家那般家世,恐怕沈穆要么是另有所图,要么就是想让长姐为妾。
这两点无论哪一点,他都不允许。
和雷延一起去闻香斋算了这半个月的银子,一百八十两,比起前几个都要略少一些,但夏季点心本就卖的少,也属正常。况且新鲜劲也热过去了,销售有所回落都是正常的。顾芳雪将这些分析给雷延听,雷延听了更是打心眼里佩服她。两人边走边说,又去附近找好工匠,再去定制门牌匾额,一顿忙活下来又过去一上午。好在饺子馆有何连生和铁银看着,倒也放心。
回去收好摊子简单吃了饭,顾芳雪将几个孩子叫到一起商量馄饨摊的事情。准备做饺子馆,顾芳雪就想把馄饨摊撤了,省得太过劳累。但是几个都强烈反对,他们如今对馄饨摊子已经有了很深的感情,在他们眼里过上好日子是摆了馄饨摊之后才彻底实现的,如今要撤了他们是万般不舍,再说毕竟还是孩子,心底里对顾芳雪饺子馆的生意,还是有些迟疑,担心万一赔钱他们还有条退路。
雷延倒是明白顾芳雪的想法,饺子馆需要人手,馄饨摊不管交给谁都会忙的团团转,可是要说馄饨摊不做了,那也实在是可惜。别看这么一个小摊子,每日里的进项足够养活他们这一家六口,有时候还有不少盈余。
顾芳雪也知道几个孩子的不舍,索性便考验道,“那,你们谁打算照看馄饨摊?”
这话一说,几个孩子都沉默了。
除了铁银还在饺子馆帮忙,雷延如兰如花铁幺四个都没有说话。铁幺和如花还没有去看过饺子馆,不知道到底有多大。不过,不管有多大都不能代替馄饨摊在他们心里的位置。
“要不,要不我管摊子吧。”如花想了想小声说道,“我知道,雷延哥哥和如兰姐姐是要去帮长姐的,那就我管馄饨摊好了,反正包馄饨做凉皮我也都学会了……”
如花的话,出乎顾芳雪的意料。平时有雷延和如兰护着,铁银和如花都没那么出头,没想到这时候如花竟然挺身而出。
“我也帮如花姐姐。”铁幺站到如花身旁,坚定的说道。
对于小尾巴这次没有立场鲜明的站在顾芳雪这边,几人都有些疑惑。
“你不是最爱吃饺子吗?做啥都要跟着长姐吗,怎么这会儿反倒要跟着你如花姐拉?”如兰拉过他,问道。
“总得有人帮如花姐姐呀!不然这么多事,她怎么忙得过来!”铁幺噘着嘴,显然很不愿意做这种选择。但是小小年纪的他心里也明白,谁更需要帮助。如花被他两句话逗得眼眶发红,一把抱住小家伙不说话。
“你看看,搞的我像个坏人一样!就是逗逗你们呀,哪有那么严重,也不是非要分工明确,如花收了摊也可以去饺子馆帮忙,当然早晨饺子馆不忙的时候,大家也还是都要出摊的呀!你们没发现酒楼饭庄的铺子都是开门晚吗?还有啊,不光饺子馆要雇人,摊子上也再顾两个婆子好了,以后咱如花也是要做小姐的,怎么能累坏了呢!”
听了顾芳雪的话,如花破涕为笑。她就知道,长姐一定会有办法解决的,是啊,长姐怎么舍得让她自己忙活馄饨摊子,一开始她就说过要雇人的,是他们几个心疼银子,死活不同意。
“摊子上,雇一个人就够了吧?”如兰说道,“长姐说的对,饺子馆开门晚,大家早上先在馄饨摊上忙一阵,这样就错开时间了,再雇个婆子,也能忙得过来。长姐不是说话凉皮天冷就卖不动了吗,到时候不用做凉皮只卖馄饨就更轻松了,等到饺子馆准备好就快立秋了,到时候早上我们多包点馄饨放着,有客人来下就可以了。”
雷延听的连连点头,这也是个法子。
“好,就这么定了。我一会去写个告示贴在胡同口!不,多写几张,大街上多贴几张,我们不光要小二,帮工帮厨都可以,男女不限。”
“啊?”几个孩子一听都有些傻眼,人家酒楼不都是小二吗?咱长姐还要收女伙计?这可是从来没有的事啊!
“我还是个女的呢!比男的哪点差了?咱们也是要看条件的,首先得人精神,干活利索,说话条理分明,女人做事心细,不比小伙计更好吗?我知道很多有了孩子的女人需要工作机会,但是除了浆洗和做针线活之外,没有铺子用他们,他们就只能挣点零散银子勉强糊口,你们觉得他们不可怜吗?当然,我说的不是让她们抛头露面,前堂最好还是小伙计,但是后厨不也还是需要人吗?”
几个孩子都垂下了头,他们深有体会。
雷延曾经就去找过短工,其实他的力气比成年人差不了多少,做的活计也不轻,但是干了一天最后被两个大钱打发掉也是常有的事,后来索性就不去了,还没有乞讨来得多,况且离家太远他也实在不放心几个弟弟妹妹。
而长姐说的那些人,比起他们几个当初的情况又好得了多少呢?
很多寡妇自己带着孩子,还要拖着年迈多病的公婆过日子,还有丈夫常年卧病在床的,或者家里有药罐子的……大概他们唯一好点的是,虽然穷苦但是有个能遮风挡雨的家。
“长姐说的是。”雷延点头赞同。
他们如今日子过得好了,不再像从前那样饿肚子了,也有能力帮助更多的人了,长姐说的对,他们不应该像别家酒楼那样,只要小伙计,帮工帮厨只要条件合适,男女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