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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立不得案么？”宋渊邀了禁卫军副统领，钱锦玉，前来大理寺商讨作日案情。
这是一提，宋渊的两个嘴角就提不上来，顾随风去的明明不晚，可是正赶上这个禁卫统领，在府上喝酒。见到他的时候，人刚刚醉醺醺的从房里扛出来，花了好半天功夫才知道是大理寺过来请人来了。
所以等到这一个不少的一百个禁卫军赶到的时候，宋渊这边都要处理干净了，就是毁尸灭迹都还有时间出来。
这就是天子脚下的重臣，宋渊嗤之以鼻。
钱锦玉个子偏高，但是不算壮硕，在一堆禁卫军里实在算不上起眼。但或许就是因为不够壮硕，整个人显得很精神，一点都不木讷。
他笑笑，整个人就是一副官场老手，左右逢源的劲儿:“立什么案子？”
宋渊猛的一拍桌，一桌子的卷宗都在空中滞了滞:“我大理寺伤者二人！还有一位现在都在躺着，这样的案子，你跟我说立不了案！”
“寺卿大人何必动怒，”钱锦玉眯了眯眼，“迄今为止，我只听说了你的一面之词，即使您贵为寺卿，也得拿出证据来不是？您说的这个伤员伤势，这不是谁都可以造出来的么？再说了，偌大的一个京城，我上哪儿给你找人去！干脆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洗洗睡啊，”说着拍了拍还粘着宋渊怒气的卷宗，“洗洗睡。”
宋渊怒不可遏:“你好大的胆子！我堂堂大理寺卿，难道会捏造事实？那人我亲眼所见，打人是真，逃跑也是真，为何就不能立案！”
钱锦玉:“立案是大理寺的事，与下官有何干系？”但是出不出人，就是他禁卫军的事情了。
话多说不了三句，宋渊急着把人赶走，大喊一句送客！钱锦玉也不卑躬屈膝，叫自己走就走。
一边走，一边嘀咕着:“皇上把他当半个儿子看，还真当自己是太子了！”
“在阉党里混的好，还真以为自己能呼风唤雨了！”
“你说给我不好看我就不好看了？！”
宋渊盯着那背影，不发一言，目眦欲裂。
桑纪瑶让小鲍扶自己到了窗口，自言自语道:“这就是弹劾我的那个人么？”
真是病里也不闲着，桑纪瑶磕磕碰碰到了宋渊面前，“大人，昨天那个……”
宋渊无奈道:“禁卫军不协同立案。”
“不立案？就让凶手逍遥法外？！”
宋渊冷笑尔尔:“当今朝廷，个个都想着怎么捞金，怎么招棋买兵，以保自己荣华富贵。谁还管这个浮光掠影？”
“宋大人，您此言差矣，难道是只有立案才能破案？这不是避重就轻了么？”
宋渊:“什么理？”
“既然咱们知道有这个凶手，咱们就自己去查。以前两个案子不也过来了吗？这个为什么不行？”
“可是以前两个都是宣报了的……”
“宣报了就能破案吗？案子破的关键还不得我们去查！注重这些条条框框……”
“谕旨没批之前，我是不会出动的。”宋大人话说的很明白。
奈何桑纪瑶就是听不明白。她本以为宋渊会跳出来第一个支持，然后跟上次一样，一起去铜溪游山玩水，没想到他这么死板。瞬间语塞，此人做事原来只看文案，从不讲情面。
“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一个大理寺正，已经失去了协同办案的资格了。我再放任你去，是为失职。”
桑纪瑶亮在原地，一箭戳中她的痛处。于是说话都没底气了。
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芝麻官，大理寺正，曾经的豪言壮语放到现在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不过还好已经混熟了，对方脾气什么的都十分了解，因此也不会过分取笑。
“那，我就这样去吗？”她指了指自己浑身的伤。
“伤好了再去！”撇下这句之后，宋渊回到了公房内，留下桑纪瑶一个病残。
宋渊说的是无作为，但并非不作为。实际上，他还特地来打听了小鲍的情况，无疑就是把以前听过的再过过耳。
铜溪人士鲍玉卿，前不久才来京城读书，人生地不熟的。按照自己这秉性，也不可能得罪学堂的公子哥儿。而且也没有哪个公子哥有这样的本事，请的动一个武艺如此高强之人出来抓人。
桑纪瑶指着小鲍鼻子骂道:“说，是不是你长得太好看了！别人对你过目不忘，才想了这个损招？”
宋渊叹道:“什么歪理？”
只不过在林中匆匆一遇，那个人的身法矫健，轻车熟路，还历历在目。
他是要抓人，抓人去做何？这个动机，无所谓不奇怪。
而且抓的似乎还是不相干的人。
他需要人，但是桑纪瑶在他面前的时候，他为何又只是拳脚一顿，并未想到要抓走呢？
凶手何等机敏，在林子里的时候听见声音都仓惶逃窜，连人也没有带上。
“难不成是人贩子？”宋渊暗想。
桑纪瑶:“还请寺卿奏明圣上，力查京中人口流动，这样或许可以寻得蛛丝马迹。”
宋渊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其实除了被揍的这么惨想报报仇之外，她也说不清要查着案子的具体明细。说的无错，至今京中并没有人上报伤亡，但是回想起昨夜的重种种，隐隐约约觉得不太对劲。
调动户部的人好说话，自己这边也不能闲着。现在伤还没好呢，干脆好好坐着，行自已作为一个大理寺正的本分，翻看以往的卷宗，要是揪到了宋渊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嘿嘿，先敲他一大笔银子，顺带在劫个色。
宋渊看她笑的不正经，花枝乱颤的，正色道:“又作什么算盘呢？进去休养休养，时辰到了就上药！”
桑纪瑶长哦一声，这话应的不清不楚的，“宋大人大我两级，官威压死人了，我休不休养的事情，你也要管？”
宋渊本来是体贴，听她吐完这么一堆，不愿再说下去，转身就走了。
重要的并这个案子，而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人。
不知天高地厚。
钱锦玉，他眼底划过一抹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