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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照过镜子吗？”苏怡突然看着寻仙冷冷道。
寻仙一愣：“这倒是曾经用水照着看过几眼。”
“那你有没有发现……你像是入了魔？”苏怡慢慢点了点头，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一般。
她看着缓缓变换的天际：“要变天了。”
“确实。”寻仙从刚刚苏怡说出那句话开始就一直处于迷离的状态，在听到苏怡第二句话时才终于反应过来。
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有好像自己根本就不该想什么。
只能凭借着本能来应和苏怡的话。
苏怡冷冷笑了一声。
然后她伸出一只手，将莺哥从结界中接了出来。
莺哥本身就云里雾里，本来以为自己终于自由了，刚想表示一下苏怡的英明神武，就发现苏怡用一个更小的结界把他裹了进去。
“……嘎嘎？”莺哥扇了下翅膀。“你这是做什么？寻仙那小子做的事情可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啊！！！”
苏怡手掌伸进去，稍微按了下莺哥的头，让莺哥不敢动弹，然后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们刚刚在聊什么吗？”
莺哥偏着脑袋看她，就听到苏怡的声音：“那作为惩罚，我便带你看上一眼现在的九州，叫你明白现行九州的规矩。”
莺哥有些迷茫，这东西能叫惩罚吗？这明明就是奖励吧……
寻仙慢慢坐在地上，然后慢条斯理道：“这的确是惩罚啊……天道之下，不知者不为罪，而你知道的越多，天道给你的束缚就越大，而这还不是最严重的……”
他缓缓道：“最严重的当是，你明明知道一件事，但你更清楚这件事说出去会带来的后果，这让你不能说，不敢说……只能将所有的事情都憋在心里……”
苏怡斜了他一眼。
“是啊，但还是挡不住某些人，说着山石无情，又念着九州生平……明明知道后果，却还是忍不住多此一举……你是以为天道眼瞎，能避过你的言行吗？”
寻仙抿着嘴一言不发。
莺哥不知听进去还是没听进去，睁着眼睛四处张望。
“……我们走吧。”
留下寻仙一人，苏怡一只手托着莺哥，慢慢从山路上下了山。
寻仙睁开眼睛，眼神中却没有一丝光彩……
“……魔么？”他喃喃自语。
“……魔与人有什么区别呢？”
这个问题自然不是两者的外部表象了。
……
苏怡一边托着莺哥，一边还得耐心的回答莺哥的“十万个为什么”。
说真的，苏怡现在格外佩服当年的朱雀能忍住莺哥的絮絮叨叨，当然，也有可能是莺哥对朱雀的爱已经让他有毅力一直掩盖住了自己的本性。
无论怎样，朱雀都是很优秀的了。
不像现在的苏怡，都已经打算将自己的面子什么的抛到脑后，重新把莺哥给锁起来了。
“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呀……这不就是寻仙崖的后山吗？”他四处张望。“这里难道就藏着天道的秘密？”
苏怡摇了摇头：“这是因为我要在这里做一件事……”
苏怡将莺哥放到一边，伸出一根手指，在半空中画了个圈。
莺哥吓了一跳：“你不会就是打算在这里直接杀人灭口吧！”
苏怡白了他一眼：“杀人就杀人，我有什么值得他灭口的秘密吗？”
莺哥更惊悚了：“你真的要杀人？”
莺哥向来明白苏怡的无情，但也没有料到苏怡竟然真的回对寻仙下手。
他忍不住一阵胆寒。
……苏怡今天可以对他自小看到大的寻仙下手，那岂不是意味着自己也是岌岌可危？
……不过，那个人的面子兴许能为自己保下一命。
但旋即，他又有些担心：相比起平日里都毕恭毕敬的寻仙，怎么看自己招惹苏怡的次数都比较多吧……
万一苏怡真的开始清算，自己的下场怕是比寻仙也要凄惨……
……你看，尽管节操，智商什么的都没有，但作为一只活了几万年的鸟儿，莺哥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就在莺哥胡思乱想的时候，苏怡则看着他：“是，也不是。”
莺哥一愣：“什么是‘是，也不是’？”
苏怡看着天空：“……我在引雷劫。”
莺哥跟着她抬头向上看，果然看到了缓缓在山顶聚集的劫云。
苏怡布下障眼法，抵住那些似乎不经意间投来的视线。
莺哥急了：“什么雷劫？欸，不对，你引雷劫那不就是要杀寻仙吗？”
“寻仙那孩子平时挺好的，嘴巴也甜，做事你也放心，你想想要是你把寻仙解决了，万一以后你又要出去溜达，寻仙崖岂不是要留给我，你放心把这么大个儿的寻仙崖交给我吗？”
苏怡：“这要是放心了，才有鬼了……”
莺哥还在喋喋不休：“我跟你说，寻仙那孩子实诚，你可要考虑清楚，换成是我可就没有可能换来这么多年寻仙崖的平安无事了……”
苏怡想了想，夸奖他：“你对自己的定位认识的很准确嘛……”
莺哥：“虽然知道这句话不是什么好话，但我还是谢谢您嘞……”
他认为自己的苦口婆心起了作用，急忙再接再厉道：“那您看，这雷劫……”
……是不是该散了？
苏怡摇了摇头，莺哥还想再补充什么就听到苏怡的话：“我何曾说过一定要他的命？”
苏怡望着莺哥不解的表情，笑了下：“雷劫雷劫，总归都是劫，既然是劫，那必然有化解的方法……更何况，现在连天道都有了一个变数，九州也根本没有什么劫是真的躲不过去的……”
苏怡眯着眼睛：“那些说没办法避劫的，大多数都是根本就不愿意付出相应代价的……另一部分则是自己纯粹的作死。”
“总之呢，这个劫，是有办法度过的……”苏怡道：“这是我送给他的机缘……若他能迈过，自然脱胎换骨，皆大欢喜，若不能……则灰飞烟灭。”
莺哥：“我总感觉心里不太安生……”
苏怡叹了一口气：“我也是。”
两人对视一眼，莺哥道：“那你还……”
“这雷劫其实一直都在，是我动用天机遮住了寻仙，而寻仙现在也对规则有了深刻的了解和体会……现在的确是他最合适渡劫的时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