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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十来分钟，钟温谨面无表情地走回来，将手机递给了顾凝。
“给。”他说道，拉了拉外套在位置上坐下，“阿姨让你到站先回家。”
此时的顾凝已恢复静静的状态，她接过手机后没有言语，转头看向了窗外。
车厢里的人声比白日里安静了许多，只有不远处推着餐车的乘务员一遍遍地重复着相同的语调和内容，往这边走过来。
“吃点什么？”钟温谨问道。
顾凝仍是没有答话。
钟温谨没再追问，拦住了餐车说道：“你好，来两个套餐。”
他将顾凝身前的桌板取下，把盒饭放在了上面，又打开自己的饭盒，拿筷子吃了一口。
“再不吃就凉了。”钟温谨望着顾凝的侧颜，轻声提醒道。
车窗上，映着顾凝失神的双眸。
“那个人被抓住了。”顾凝突然开口说道。
听到这一句，钟温谨拿筷子的手停了住，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嗯。”
“你知道他吗？”转过头，顾凝望着钟温谨，双眼红红的，显然刚刚哭过。
钟温谨移开目光，埋头又吃了一口饭，嚼了好多下，才像是艰难地咽下了一般。然后他放下筷子，看向顾凝反问道：“顾凝，我让你好好呆在酒店里整资料，你为什么不听呢？”
顾凝的眼睫颤动起来，低眸不语。
两手垂在桌板下，钟温谨深吸了一口气，低着声音说道：“认识……以前在警队实习的时候碰见过他。”
“实、习的时候？”顾凝有些意外地重新看向他，反问道。
“嗯，听说和英盛有关，所以彭队找我做线人。”钟温谨避开顾凝的视线，说道，“我只是知道警方今天会有动作，没想到是抓捕。”
顾凝紧拘着身子，听钟温谨用三言两语做的解释。
就这么简单吗？
“为什么会找你呢？”一个回答扯出了顾凝心头更多的疑问，她抓住了其中的一个，问道，“他们的行动，会告诉一个几年不见的人吗？”
钟温谨的喉结扯动了下，他垂头看着地面，两掌相互握着，似乎有些难以回答。
看着他为难的模样，顾凝轻叹了口气，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下去了。
“因为我室友。”钟温谨却在这时开了口，说道，“我以前的好哥儿们……我们实习……跟着彭队一起查案的时候，被那个人失手杀了。”
短短的几句话，却让钟温谨的手腕隐隐用力，隐约中可以看到青筋凸起。
对这回答惊愣的同时，顾凝的心中莫名地随之一痛。
原来，那个在钱正博婚礼上被提及的“另一个室友”，竟是这样牺牲的。
大脑转动的齿轮一下子四散开来，再多的疑团也被一股心疼的酸意全冲走了。顾凝默默地伸出手，握住了钟温谨紧紧相握的大手。
“最后一趟，晚餐水果有人需要吗……”重复的话语声又从隔壁车厢传了过来。
钟温谨抬起头，弯嘴向顾凝挑了下眉，说道：“好在终于结束了。这家伙跟蟑螂似的，太难抓了……赶紧吃饭吧，我们要凌晨到站。”
“嗯。”顾凝点头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