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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我什么？”顾凝锁着眉头，轻声问道。
陈方嘴角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回答道：“有追求的目标……这一点，我很羡慕。”
“陈总，难道没有追求吗？”顾凝顺着他的话，感到奇怪地问道。
陈方脸上的笑意消失，化为了迷惘的神色，摇摇头，又闭口不言。
顾凝收回目光，却仍是疑惑万分。她记得两年前，陈方在英盛的产品展销会上和她谈话的模样，可绝不是个会说出这种话、露出这副神态的人。
“部门现有的资料我已经整好了。”顾凝将桌板上的笔记本递给陈方，说道。
陈方接过来大致翻看了一下，点头说道：“好。”
“没什么问题吗？”顾凝问道。
“有的话我来改。”陈方不经意地看了眼顾凝的脖颈，说道。
将笔记本收起来，他将座椅往后调了调，靠在上面望着前面的座椅，过了一阵儿又说道：“其实以你的工作能力和态度，我还挺想邀请你来部门里正式工作的。”
顾凝闻言一怔，看向他。
“不过你在专业有目标，又怎么好意思让你能跟着没目标的人胡乱走呢……”像是没注意顾凝的目光，陈方自顾自地说着，像是讪讪地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靠回椅背上，顾凝望着窗外已然远去的高楼群，满腹的疑团鼓塞着脑袋，头开始有些痛了。
调下椅背，她也闭上了眼睛，寻求短暂的歇息。
远远的地面在脚下像坟墓般等待着她的进入，手臂的酸麻已经快支撑不住她，而面前又是一把急速刺来的尖刀……顾凝的脑海里不断地闪动着这些画面，恐惧和无力将她越拖越深、越拖越沉，半昏半睡间，她的脑袋顺着椅背的凹凸一点点滑下，靠在了旁边的人肩膀上，沉沉入梦。
被什么地方的震动声吵醒，再睁开眼，窗外已入夜。
意识到自己靠在别人身上，顾凝慌忙直起身子，说道：“不好意思，我刚……”
一抬眸，却是钟温谨抿嘴歪头看着她。
顾凝的嘴巴半张着，惊讶地转口问道：“钟温谨……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是我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吗？”钟温谨转回头，活动了两下被顾凝枕着的那边肩膀，说道，“还是看到不是陈总，失望了呢？”
顾凝闭上嘴，没有理会他的玩笑。
“有电话。”钟温谨说道。
“嗯？”顾凝奇怪道。
“手机在震。”他无奈地又提醒了一遍。
感受到口袋里连续不断的震动，顾凝“哦”了一声，侧身翻找着掏出手机，接了电话。
“喂，妈……”
“凝凝啊！”电话那边传来顾凝母亲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你怎么样啊？现在在哪儿？新闻里的那个人是你吗，是不是你……”
顾凝抓着手机的手一颤，小着声音说道：“喂，妈，没事，我现在在回家的车上呢。”
“什么车上？有受伤吗？我就说你没事儿去当个秘书做什么，还跟着出差，当初好好呆在医院……”顾凝的母亲显然刚刚看过新闻受了刺激，不住地说道，声音越发地颤抖起来。
眼眶蓦地一红，大半日不知消失到哪里去的泪水，顿时全部涌了上来。
“喂，阿姨啊，我是温谨。”手中的电话不知怎地被钟温谨接了去，他站起身，一边用平和的语气说着，一边起身往过道外走了过去。
顾凝留在座位上，面朝着窗外猛擦了几下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