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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按照梅凌晨的要求，南方道桥包了一辆商务，他们要走一遍马里规划的新路址。
路上，梅凌晨不停的拍照，间或和司机交流几句，走走停停，用了一天时间。
回到酒店，几人下车，都在捶着后背，“没想到印图这么落后，马里是很出名的城市都这样，可见整体经济是如何的差，我感觉这次有些够呛。”副总扭扭脖子，有些沮丧。
梅凌晨没有发表意见，吃完饭，南方道桥的人回了房间，这次出国，南方公司定的差旅费很高，人人是套间。
郭浩然随着梅凌晨回到房间，泡好茶，郭浩然问，“你有什么打算？”
梅凌晨端起茶，喝了一口，“这才第二天，你就受不了啦。”
郭浩然挠挠头，“这鬼地方真可用脏、乱、差来形容，真是一天也不想待。”
梅凌晨认真的看着他，“老哥，你这个想法可不行，我们是来工作，不是旅游。上次聚餐，听你冒了一句，上头有位副所长要退，我想好了，这次不为别的，只为你这个小主任换成大所长，我也要完成这个外部市场分析。”
郭浩然被感动，“兄弟，无论这次结果如何，老哥领你这份情，在我看来，职位没有兄弟情重。”
梅凌晨拍拍他的手，“待我看完几个点，给你一份问询的具体事项，需要给家里打电话。”
郭浩然虽然不知道问些什么，但他有预感，这是给我在创造机会。
七天后，梅凌晨要求开一次碰头会，大家知道，这是专家要对此行进行总结了，成与不成就在这个会。
道桥公司副总的房间与他的职务很匹配，几乎大了属下一半，郭浩然的房间也很大，却比不过老总，这就是办公室人员会办事的体现。
聚到房间，大家寒暄了几句，梅凌晨打开电脑，看了看大家，“首先，我先说说南方道桥公司的前期预算书，从这份预算上看，即使我们中标，也没什么利润。”
副总点点头，“这就是我们为难的地方，想打开这个庞大的市场不假，但不能只赚吆喝。”
梅凌晨笑了，“王总，如果只是没利润，杀进印图也算成功，现在的关键，是你们这份看起来很完美的预算存在很多问题。一旦中标，赔钱是肯定，而且要赔大钱。”
王总大吃一惊，如果梅凌晨真的找出赔钱的依据，即使退出竞标，这趟就算没白请专家。
参与预算的两人有些紧张，偷偷看了老总一眼，上司并没有注意他俩，正直勾勾的盯着梅凌晨。
梅凌晨拿起烟，自顾点上，“这份预算，可以看出王总的手下都是人才，只不过他们没有发现一些不引人注意的地方。”
其中一人拿起茶壶给梅凌晨蓄了一点水，他用这个方式表示感激。
“凌晨你快些说呀，急死我了。”王总身子开始前倾。
梅凌晨伸出手，“第一，这条线路共有九处寺庙，预算里有，从文字上看，搬迁没什么毛病，从建一座就是。”
预算的二人点头，大家不明白，难道这里面有玄机不成？
梅凌晨放下手指，“印图是个多教盛行的国家，各类寺庙比比皆是，他们爱护寺庙胜过爱自己的家，如果有人动寺庙，可能这片区域的人都会出动攻之。”大家纷纷点头。
“这些寺庙都有着悠久的历史，虽然动他们的寺庙很不甘心，但为了国家，还是可以达成一致意见，这个意见就在搬迁二字上。”梅凌晨开始接近关键点。
房间鸦雀无声，窗外的车流便很嘈杂起来，“他们的这个搬迁不是新建，而是要将原物搬走，你们算算，这得需要多大的工程。”梅凌晨说出谜底。
几人相互看了看，继而齐齐看向梅凌晨，目光中是深深的敬佩。
“第二点，就是三座桥，其中一座冈底斯河大桥，预算中，采用的是传统桥墩式，很符合马里当前的河水流速，但你们没有想到，冈底斯河穿过印图尔特全境，长度为七百二十公里，仅有三座桥，这是什么原因？”梅凌晨看着他们，希望有人能作答。
几人都默不作声，他们被深深折服。
“冈底斯河是印图人心目中的圣河，每年必须到河中净身一次。千百年来，朝圣者的足迹遍布了该河两岸，诗人、歌手常常行吟于河畔。这样的圣河，如果在河中栽下俗物，他们会答应吗？答案是，不能。所以，要建桥，必须是那种横跨两岸，斜拉式钢索桥，而这个国家目前没有这个技术，是导致这条河的桥梁几乎没有的主要原因。”
梅凌晨说完，郭浩然鼓起了掌，继而掌声连成一片。
梅凌晨压压手，“还有一些枝节，比如雇佣当地人的饮食成本，工作时间，大型机器的采购等等，这些都应在预算中体现出来。”
王总颓然的歪靠在沙发上，梅凌晨只是说了几点，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未知，只是搬迁与斜拉桥，就亏下不知几何。
郭浩然也有些心凉，本想有梅凌晨，参与这个大项目，回去能得到的赏识，现在看来.....。
“凌晨，你既然能分析出来，就一定有办法，是不是这样？”郭浩然有些不甘心。
梅凌晨摇摇头，“除非以次充好，可能不至于亏到血本无归。”
王总急忙摇手，“凌晨，你别害我，这样的事不能开玩笑，我们是代表国家，决不能做哪些危害国家声誉的事。”
梅凌晨笑了，“王总，别担心，虽然我们有了退出竞标的结论，但不是没有办法。”
王总猛然坐了起来，“你快说，兄弟，一会请你出去潇洒。”
梅凌晨哈哈大笑，用手指了一圈，”看你们一个个两眼放光，是不是火辣的印图美女把你们的魂勾去啦。”
大家嘿嘿一笑，这就是默认了，梅凌晨严肃起来，“王总，你们负责从新预算，道路等级从一级提升至高速级别，沿途搬迁寺庙一定要严格预算，至于桥梁，我不太懂，但有一条，必须高出河堤十米以上。”
拿笔记着的预算员很奇怪，抬头看着梅凌晨，“印图没有清理河道的能力，唯有不时加高河提，这个十米是我随口说的数字，意思就是要考虑以后河堤有加高的因素。”
几人再次鼓了掌，梅凌晨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郭浩然，“这些需要了解的资料就靠你了。”
郭浩然接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没有希望了还要做这样的无用功。
看到大家都有这个想法，梅凌晨伸了一下腰，“不竞标，但可以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