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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堪幽梦太匆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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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秒记住【90书院】 90shuyuan.com,更新快,无弹窗!     侯府还是从前的侯府, 朱门上的钉子亮晶晶, 门前的一对白石狮子也还算素净。
    几重阶上站满了人,拄着大棍, 脸高高抬着,目不斜视的看着被押送路过府前的人串, 身上的衣裳都是侯府下人的服色。
    蒲若斐原就料到了苏容婳不会轻易对侯府下手,不过如今这阵仗倒是出乎她的意料,也不知是谁让这群骄奴看守门户的,睨着落魄的世家,威风得很。简直是嚣张至极, 十分可恶。
    世家倾覆,唯独侯府独善其身。他们的名声,自然是坏到不能再坏了,到了这般境地,府中人还&不知收敛, 依旧狂妄,丝毫不知大难已到临头。
    她的脸沉下来,对着迎过来的都管一言不发,有心想将府门外的人全呵斥回去,又不好在被锁住的世家前发作,只好强忍下不提。
    下人们早就叠声向里面递了消息,没半刻蒲伯也迎了出来, 他倒是一脸谨慎, 呵斥走了在旁站着看的闲人, 弹弹衣摆亲自送蒲若斐进去。
    “世女,您可回来了,侯爷夫人都在松鹤堂等着呢。”
    松鹤堂坐北靠南,屋子敞亮还暖和,没有住旁人,正是蒲老夫人的日常居所。
    蒲若斐闻言停住了脚步:“怎么,府中是出事了吗?祖母可还好?”
    “世女放心,老夫人没有事,而是——”蒲伯憋了半天,他向后瞄了一眼,用眼神将身后跟着的人赶走,这才低声道:“是大小姐,今早婢子去屋里请,没发现大小姐人,柜子里值钱的首饰古玩都没了。”
    蒲若斐心知肚明,她道:“竟然有这等事,怕不会是被强人掠走了?”
    “世女,哪一伙的强人敢到咱们府上呀!”蒲伯又气又羞,一拍手:“应该也不是东厂的人做的。侯爷大发脾气,说是小姐趁着朱雀坊大乱,抛下父母长辈,自己跑了!”
    地坤离家潜逃,同嫁前私奔无异,一样的清誉尽毁。更何况谁知道蒲若雯的这次出走,是没有同相好的天乾在一处呢。
    蒲若斐问:“这事还有谁知道?父侯打算怎么办?”
    “侯爷、夫人还有老夫人都知道,大小姐屋里的婢子,嘴巴都已经封严实了。在这关头,侯爷也没办法,只暗中派了人到江南找。”
    蒲若斐听了便放下心,她脚下不停,穿过几处长廊,走到了侯府后院的松鹤堂。
    隔壁园子孩童的叫嚷声震天,紧紧合着的大门都遮掩不住里头的尖叫嬉闹,想来是老夫人不放心这群孩子,特意派人都接到松鹤堂旁安顿。
    两名婢子一路将檐下的帷帘卷起,蒲若斐偶一侧目,只见廊下昨夜的积雪如毯,平整无痕。堂内静悄悄的,除了脚步呼吸声,别无其他声响。
    “孙女见过祖母。”
    堂上正座坐了两人,是老太君与蒲四维,蒲陈氏偏坐一侧,鼻尖发红,正在抹眼泪。
    蒲老太君忙道:“快起来,你从哪里来?昨晚那么乱,没伤着吧。”
    蒲若斐想起昨夜三人的对峙,明湘的步步紧逼、陛下的缄默难言,这都让她由心底生出无力之感。她垂手道:“劳祖母关心,孙女一切都好,只是怕炮声将您惊着了,故今日前来问安。”
    她被指了右列第一的椅子坐了,但始终面朝着老太君,脸上也恭恭敬敬的,问候的话中半个字都没有提到蒲侯爷和蒲陈氏。
    蒲四维面子上挂不住,但他知道蒲若斐早就不认他了,也知道如今的日子,侯府离不开这位他不待见的嫡女,于是竭力将声音放柔,温和道:“若斐,你祖母和母亲可是记挂了你一夜,见你没事,我也把心放了下来。”
    听到母亲两个字,蒲陈氏泪便止不住了,她哭哭啼啼道:“世女,外面是个什么光景你也看见了,今儿个一大早侯爷派人到你外祖家打听消息,你外祖舅舅全被锁上了陷车,府里都被抄了。这天寒地冻的,要让他们去哪呀。”
    蒲若斐道:“夫人说笑了,明府犯的是谋反大罪,抄家杀头是应该的。”
    蒲四维忍了忍,终是瞧不惯蒲若斐的冷漠讥诮,拍着桌子道:“糊涂,她说的是陈府!”
    “我是个白身,陈府又与我非亲无故,夫人找我搭救也没有用,不如管好自己吧。”
    蒲陈氏打了一哆嗦,最后希望的苗头似乎被掐灭,脸刷的白了。
    “有人要哭就让她哭,到松鹤堂外面哭,但如果要让我知道谁扰了老太君的清静,就别怪我不顾从前的情谊,把他赶到府外面自生自灭去。”
    老太君的痴症没有好全,时好时坏,说话有时也颠三倒四,这时候跟着道:“我好得很,没人来烦我,你也别在这呆了,外面兵荒马乱的,你快去明三小姐那瞧瞧吧。”
    “老夫人说的是,若斐,这府里上下,哪一个敢逆着她的心意来呢。”
    蒲若斐站起身,冷笑:“是吗,父侯的话我倒是听不懂了。方才我路过旁边的院子,怎么就听见一嬷嬷喊着表公子的乳名,侯府里好像没有名字叫‘表’的弟弟吧。”
    蒲四维闻言,狠狠剜了眼目瞪口呆的蒲陈氏,开口干脆道:“想必是你母亲犯了糊涂,竟然开门让朝廷缉捕的罪臣之子混到公子小姐的院子里,蒲伯,你这就去将表公子请出来,好生送到京兆王大人那里。”
    这话讲的不留一丝情面,蒲伯听命照办,他刚要走,却被蒲陈氏的一声哀嚎惊了一跳。
    “侯爷!侯爷你开开恩,给我们陈家留一脉子息吧,把平儿送出去就是送他去死啊。求你把他留下来,有若斐在,官府的人不会来搜侯府的,求求你了!”
    “陈府,陈府,又是陈府,你是侯府的夫人,就算不为侯府考虑,也该想想炆儿。”
    蒲四维对她的哭泣哀求不耐烦,将脸撇到一旁。触及到自己的利益,他的心肠说硬就硬,从而视跪在地上的蒲陈氏于无物。
    “世女,您劝劝侯爷……”
    要论以抹眼泪装柔弱骗人,徐娘半老的蒲陈氏是其中好手,平日蒲四维不拘小节,便也多惯着她,今日此法不灵了,让她也心慌不止。
    见侯爷无动于衷,蒲陈氏便转而对蒲若斐哭诉。
    蒲若斐道:“我本是想提醒夫人几句,别让外面官府的人瞧见了。哪里想到侯爷的心倒是赤诚得很,为陛下大义灭亲,连眼都不眨。”
    “你!”蒲四维拍案而起,他堂堂淮阴侯,虎落平阳竟然还受着自己的嫡女算计,无异于是逼他磕头下跪般的奇耻大辱。
    “你们哭呀拍桌子的吵什么呀!除了若斐,其他人都给我走,走,全都走!”
    蒲老太君不满意,不依不饶的让人将蒲四维和蒲陈氏全赶出松鹤堂。她的精神也大不如从前,又一夜未睡,只道自己头疼,让蒲若斐扶着去内室歇着了。
    婢子们连忙往四角金兽里合上安神香,放下层层厚帷帐退了出去,整间内室便昏暗下来了,暗色的桌椅床榻看不清晰,空气中浮动着宁神的清香。
    蒲老太君枕着明目枕,滚烫的汤婆子热着双足,暖和得渐渐陷入了迷糊,嘴里仍喃喃:“回去吧……我没事……。”
    不到一炷香时间,私语便寂灭了。蒲若斐隔着床帐细心听,只闻里头似是无声,才轻轻离开。
    松鹤堂外面的宫中来使早就等急了,将脚下的那一方的积雪都踩实了,见人好容易出来,赶忙服侍着上车回宫。
    街上的雪没人扫,车马怕有闪失走的也慢,还好车厢外壁粘着的宫中标志谁都识得,遇到狭路相逢的陷车与骑兵,都让着他们先走。
    等蒲若斐踩着马凳下车,春日挂上了中天,御膳房这时候也该叫第一传午膳了。
    宫宇与宫宇之间空旷着,显得格外寂寥。流光带着两名婢子立在风中,双颊都冻红了,接到人先见礼:“世女。”
    “这外面风大,姑娘怎么亲自来接我?”
    流光道:“奴婢奉着圣谕,在这里等候世女多时,世女,这里请。”
    蒲若斐自己认路,也无需她引着,只是笑起来:“怎么,你家陛下昨夜抄了朱雀坊,如今还怕我跑了不成?”
    她的声音不高不低,周旁又静悄悄的,这话自然是清清楚楚的传进了流光的耳朵里。流光忍不得她的语气轻浮,开口怒斥道:“世女,前朝的事奴婢不懂,但您可莫要拿着陛下的一片真心去随意糟践!”
    蒲若斐愠怒,不满道:“她对我好,我便真的好了?你们是要让我做个傻子、聋子、瞎子,只跟着她的心思哭笑罢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
    “世女!且不说昨夜陛下担忧您的安危,不顾自己还有身子就独个去找您。单单论朱雀坊里的世家,他们作的恶不是这一时的事,又与明将军谋划造反,光凭这一点陛下就不该捉他们?”蒲若斐有气,流光更是气愤,蒲若斐走的快,她便飞一般追着人,紧跟在后面为苏容婳辩解:“还是顾着世女的情面,等着世家来谋朝篡位?这都是他们的罪有应得。陛下在外面为您冻了一夜,现在还高烧不起,不能起身!奴婢大胆,世女好糊涂,不为陛下考虑,也该想想小皇子还未出世呢!”
    蒲若斐自幼被弃养在安城,入京不过四年。当初她在安城时,世家无一人提议将她接回,此刻她为他们申诉的欲望也并不十分强烈,反而是怨苏容婳自作主张多一些。蒲若斐行事向来温和,此事也不例外,苏容婳从未反对她如淅沥沥小雨般削弱世家的想法,却暗中指挥御林军下了场冰雹。
    枕边人的‘背叛’,再加上对亲族尚存的些许私心,这都让她的胸腔里憋着一口气。
    可是流光说的句句在理,又提到了苏容婳的高烧。蒲若斐虽仍板着脸,但心已经开始软下来了。她见识过朱雀坊里世家的暴虐荒淫,更知道荣华富贵都是拿寻常百姓的的血浸出来的。她不是凭感情论事的人,这样想来,对苏容婳的关心便又多上几分了。
    一路走到乾元殿,宫婢见两人来纷纷行礼。蒲若斐心切,径直到后殿去看望。
    不料,她掀起床帏,榻上却空无一人。蒲若斐用手去试锦褥的温度,指尖触到一片冰凉,显然人走多时了。
    流光见了,也问道:“怎么回事,陛下去哪里了?”
    一宫婢如实回道:“回姑娘的话,前朝几位大人求见,陛下去处理政务了。”
    蒲若斐听到,先去看了眼流光,然后才道:“陛下拖着病体都要去处理国事,那我等着陛下便了。”
    流光一时无言以对。
    这一等,时候却不短。半天上的日头逐渐西斜,直到沉没,窗上的纸也从被照得金黄火红,到被染成深沉的墨痕。
    蒲若斐在内殿的美人榻上枯坐了一下午,袍袖搭着的扶手似乎都要被磨光了,期间并不要用膳,流光也就陪着她站了一下午,同样滴水未进。
    终于,宫中的鸡人唱过了戌时歌,乾元外殿才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三声鞭响。
    流光小跑到外殿去伺候了。
    没一会,门帷被掀开,一阵寒气扑了来。
    苏容婳的声音有些许欢跃,迎面先问道:“你几时回来的?怎么也不派人去叫朕。”
    蒲若斐的身边仿佛放置了一块寒玉,紧紧贴着她,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苏容婳接着问旁边侍候的人:“流光,世女用膳了吗?”
    流光道:“世女等着陛下,还不曾用,奴婢这就去传。”
    听了这话,苏容婳放下心,她眉间的紧张忐忑一扫而光,眉梢更是挂上了喜气。
    蒲若斐冷淡而疏离道:“陛下,我还不饿,倒是您的病不好耽搁,不如叫位御医来瞧瞧。”
    “你……”
    两人互相试探着,宁肯说些无关紧要的闲话,也不愿先挑破那层透明的窗户纸。
    当断不能断,也不舍得断,还要虚与委蛇,这种关系维持的好不尴尬,也不知何日是头。
    蒲若斐突然有些烦闷,她竟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陷入如此乏味的圈子里,兜兜转转的出不来了。她站起身,烦躁地在屋里快步走了两圈,不小心将一只花瓶打碎了。
    她想,世家倒了怎么样,这是他们罪有应得,陛下忽略她怎么样,整个苍生社稷都需要陛下,她不愿待在宫廷里又怎么样,她与陛下已经摆脱不开了。所有反常的一切她都能给出看似合理的解释,她没有太多的儿女情长,也本不该在意一切的,她知道自己的冷血无情。可她此刻偏偏对陛下恼怒起来,甚至开始感到心寒。
    蒲若斐不解,到底是她太在意自己的感受了,还是她太在乎陛下了呢?
    她以为自己可以改变困境,却不曾想,因为陛下她又陷入了另一重困境。
    苏容婳见她苦思冥想,问道:“你……在想些什么?”
    苏容婳身不由己,害怕她说出那两个字,那一些人。
    这句话问的颇有些小心的意思了,苏容婳年长二十余岁,却还从未这般谨慎的对人说话,与平日向来强势的性子更是大相径庭。
    电光石火间,蒲若斐此事没有想通,却想起另一件事,她问:“陛下,您方才在前殿,见的是哪几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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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的这么晚,给大家表演一个磕头谢罪了,这章很肥哦
    解释一下,世女从来只爱自己,所以她的苦恼只是事情的发展完完全全脱离了她的预料和掌控
    世女是一名改良派不是革命派,她积极帮陛下招徕寒门士子也是想增大自己的影响,企图让削弱世家的行动放缓,没想到陛下突然发难,让世女也措手不及。
    另外其实世家与世女的关系并不亲近,正如文中所写,世女在老家时,除了明将军,谁管过她的死活,明将军也是觉得她有利可图才接她回京的
    后文陛下和世女都会成长和改变的,世女会真正明白陛下的位置,陛下也不会将人看到这么紧,现在的关系还是比较畸形的不是吗,大家放心好啦
    下章后剧情会很快发展,团子啥的都安排上了嘿嘿
    。。。感谢在2019-12-06 23:20:21~2019-12-18 22:52: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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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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