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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观云起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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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院静谧, 偶尔从偏房传来几声军士沉沉的鼾响。院里简陋, 但土抹的平整, 拔草都除了根,也藏不住唱歌的虫子。
    门前好歹是铺了两层宽厚的石块, 蒲若斐捻了捻上面积的泥巴,就打消了坐在上面的念头。小门廊里支的柱子是腕口粗的木头,横栏用的也是腕口粗的木头。木身没有茬子,被磨的很光, 蒲若斐背倚柱子, 坐上横栏,皂靴洒然的搭在其上。
    她无心地垂着另一条腿,使劲嗅着翻过的泥土气息, 枯坐了半个时辰。
    繁星闪烁,夜色清朗,原是极好的秉烛夜游之时。可惜无烛,屋里豆大的是一截烂草绳燃着的油灯,也惜无景可观,四方的院子,灰泥糊的墙, 更愁无人相伴。
    单蒲若斐独身一个, 月下神游, 茕茕只影。
    “呜——呜——”
    “呜——呜——”
    蒲若斐坐直身子, 侧耳静听, 搭在屈起膝盖上的手也收回握拳。号角嘹亮, 穿透力强,是军营中那几只喇叭状的大黑牛角号在急吹。
    油灯还未来得及点亮,偏房里就开始摸黑穿衣戴甲,有人赶着时间,在虎子里尿了一壶,打得壶底沉闷作响。
    蒲若斐拉开门栓,一把推开院门,外面的火把连成了一条长龙,黑魆魆的盔甲从她眼前跑过。
    “少将军。”
    站岗在院门的士兵见她便衣而出,向她行礼。
    “发生了什么事?”
    “回少将军,卑职不知,不过这是军中的行军号,吹声四短一长,就是马上要拔营的意思,还请少将军早作准备。”
    “昨夜可曾收到什么加急军报?”
    “回少将军,不曾。”
    蒲若斐点头罢,就有两名传令兵飞马赶来,停住下马道:“少将军,齐王反了,圣旨着大将军即刻救齐,不得有耽误。”
    “我知道了,漠北线有无军报来?”
    传令兵摇头:“属下职卑,无从得知。”
    蒲若斐就回身入院,给她指派的亲卫都穿戴齐整了,把她的衣物都装入藤箱,几大件扛到院中央。
    她想起什么,连忙入屋,搬了椅子登上去,把衣橱上的匣子和点心盒子都拿下来。
    抱着这两件再出屋,蒲德连马车都赶回到院口了,笨重的箱盒被士兵搬上车。蒲德挂了几个大包袱在自己的马上,身上也背了个,她道:“主子,军情紧急,将军下令辎重后军而行,人先行解救鹤城之急。”
    蒲若斐让她把点心包入包裹,然后自匣中取出信纸,弃匣在地:“行李怎么办?”
    “公刘,你驾着马车,别让那些不长眼的冲撞了世女的衣物。”蒲德命道:“等大军安顿下,你再到将军营找我。”
    一名瘦小的士兵应声而出,恭敬朝蒲若斐大拜。
    蒲若斐从腰间抽出折扇,取下扇坠予他:“给你信物,大营的人拦你,就取这个给他看。”
    那人欣喜,双手接过扇坠贴身放了:“小人定不负使命!”然后,他跳上车,把马赶走。
    大军骑兵先动,清一色的三河马四肢强健,关节明显,耐力强。蒲四维有先见之明,缩减士兵,使马匹较为充裕,三匹互换,大军一夜生生赶了四十里路。
    天蒙蒙亮,全军俱是一脸倦容,但无一人掉队抱怨,更没有逃兵。
    蒲若斐胯下已不是她的那匹大宛马,换了匹毛色发灰的矮脚马,它毛色原是白得,路边的灰尘粘了一身。
    “父侯,”蒲若斐拍马赶上去:“父侯,您可知漠北的战事如何?”
    赶了一夜的路把蒲四维的好脾气给磨没了,他阴沉道:“我们在赴齐,你问漠北做什么,齐军的攻势你破得了?”
    “朝廷两线作战,最是吃不消。”
    蒲四维问她:“你也懂?那你是不是还要问本侯江西行省的灾情如何了,上交的赋税是不是不够将士们的粮饷。”
    蒲若斐被问住,她道:“父侯,欲速则不达,连夜赶路伤人更伤马,大乾不比漠北,马场的马——”
    “快把你这副柔肠收起来!”蒲四维怒而扬鞭,考虑众目睽睽下,又生生制住了:“纸上谈兵,你上了几回沙场?还想教本侯行军作战,本侯最见不得你这副样子。”
    “到了鹤城,你就给本侯去杀敌,也让本侯知道本侯生了个天乾!”
    蒲若斐勒住马,蒲四维从她身边跑过,跑出几丈远,回马站住道:“传令下去,前方大原休息。”
    传令兵接令,来回跑马军中大声传令。
    京城上笼罩了一层阴云,漠北战事胶着,齐王拥兵造反,陛下秋后算账,都让朝廷上下不寒而栗。
    牢不可催的朱雀坊出现了裂痕,一夜之间,路障被销毁,御林军百年间第一次光明正大的拉进坊内。
    几府世家,不论是否在朱雀坊建府,被抓到了与齐王勾结的把柄,证据确凿,就被隋轻衣带着的御林军抄了家,天乾下狱,地坤发卖。
    大朝上也有上谏劝苏容婳徐徐图之的,都被苏容婳厉声责回,一名言辞激烈的言官还被她同级平调,调到了漠北线上为国效力。
    军功易得,二三品的武将多如鸿毛,他一个七品芝麻官,到了战事前沿,无疑是被安排到最前方,军中较为平安的决策营没他的份,纯是去送死。
    世家畏战,也畏被指认与藩王有来往,就连忙上下钻营,撇清与齐王、与这几家的关系。
    户部吃紧,富饶的江西行省赋税迟迟收不齐,这无疑更将朝廷推向水深火热。
    不少臣子拿着这个做与漠北和谈的理由,日日上书,向苏容婳力陈两线作战的弊处。
    乾京坐位于两线中,若齐与漠北结盟,双向夹攻,乾京势当不保。
    战事消耗大量粮草,而江西灾民无春粮可吃,饿殍遍野。
    抗齐主将蒲四维曾被指有不臣之心,不可重用。
    科考大案还未结案。
    ……
    宫中下旨,八百里加急,再开兴平、东城等八大粮仓,分运到江西行省和漠北战事前线。
    吴太后也有懿旨,削减宫中用度,发遣宫婢出宫,停办五月皇帝生辰的天长节。
    国事亦是天子家事,天家母女一连串的旨意下来,让国事莫名染上些悲壮。
    “方琉!”
    乌云其木格本是厌厌的,在鹅卵石路上踢着绣花鞋走,在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后,眼睛立马亮了。
    脊背压上了柔软和温热,话里话外满满的都是喜悦。
    “哎,乌云,”方琉也是又惊又喜,她转身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左看右看,见她胖了些才道:“你怎么在宫里?世女送你进来的?你的腿好了不少呀。”
    “大乾的御医医术好,比草原上的巫医好多了,我的腿,被他们用针扎了,拿药敷了,都不疼了。”
    乌云其木格撇嘴,再吐出的话又像是埋怨:“方琉,你问得这么多,我记不清了,也一下子回答不出来!”
    方琉乐呵呵的笑:“没人欺负你吧。”
    “哪有人会欺负我呢,就算是有,我也要打回去。”
    “对!有的话就跟我说,我帮乌云欺负回去。”
    “我还要告诉我父汗,嗯,还有陛下,他们最怕我父汗和陛下了。”
    方琉没有听懂父汗二字,以为她在说漠北话,就道:“乌云,在大乾国土上,就不要说漠北话了,你瞧,我都听不懂。”
    乌云其木格调皮的吐着舌头:“陛下都听得明白,她还愿意听我说漠北的事,那个词叫什么来着,津津有味!她听得可仔细了,陛下还说,她想去漠北瞧瞧呢。”
    “什么?”方琉张开嘴,算是想到陛下与乌云的理不清剪不断的关系了:“告诉我,陛下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啊,方琉,你想多了,”乌云其木格道:“你以前总跟我说,外面的人很险恶,都想对我不利,想把我抢回去。可是你瞧,无论是世女姐姐,还是陛下,对我都极好,我也以为她们是坏人,但是她们真真是好人。”
    方琉膛目结舌,心想自己可能眼拙了,这乌云姑娘一定与漠北有些什么渊源,否则日理万机的陛下不会在她身上下大把的力气和时间。
    她本能的想带乌云走,但在护卫紧密的乾宫里,这纯属痴人做梦,于是方琉只能隐晦道:“陛下国事忙,你不要总缠着陛下提漠北,否则陛下会烦的。”
    这傻姑娘,万一被人利用,当枪使了,该如何是好哟,方琉为她心急,急到想把她的嘴缝上。
    “是呀,”乌云其木格竟是十分失落,她走到一旁,揪着粉嫩山茶花的碧生生的叶子,一点点撕碎:“她忙了,她好几日都不来看我了,你说她是不是喜欢其他人,就不想跟我玩了呢?陛下像阿布一样,都受人尊敬,别人都怕他们,但是阿布从来不会嫌我烦,你说,陛下会吗?”
    “啊?”
    方琉到底是道行浅,被她说者无意的话给惊到了。
    “啊什么啊,对了,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呀,黑不溜秋的。”
    “我被陛下充用了武官,”方琉艰难开口:“明日,就要离开京城,去追世女的军队了。”
    “世女姐姐?是她吗?”
    方琉正想道是,右颊上湿热的被印上了一个吻,她伸手去摸,有些恍然。
    乌云其木格放开她的肩头:“请帮我把这个吻带给世女姐姐,谢谢她的照顾,我在宫中也很好。”
    方琉摸着脸呆呆地看着她,然后又呆呆地移开目光,落在了几株粉嫩山茶花后的一点明黄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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