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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
陈玉容十分好奇，为什么师爷会来凉州城？
“怎么了？”李老问道，“碰到熟人了？”
说着，李老也凑过窗户朝外头看。
“是乾县县令孙彦身边的师爷，孙大人被贬官，一般情况之下师爷要么跟着县令走，要么就留下来辅助另外一位县令，但怎么也不可能来这里吧？”
李老淡淡一笑，捋着胡须说道：“这世上没有那么多的凑巧，很多时候，也许就是另有所图。”
李老的话当真是相当直白，不过细想来说，李老毕竟是经过大起大落之人，走过的路，遇到过的腌臜事儿比她两辈子加起来还要多。
所以，这师爷来凉州城应该不是什么好事儿。
避免被发现，他们也没有进这家客栈，而是到了不远处一家差不多的客栈入住。
李老的旧友算是有身份之人，因而李老得先派人过去说一声的，等着那边的人来接送。
他们忙着，袁庄自然就空下来，交给旁人她也不放心，就把盯着师爷的事儿交给了袁庄。
而袁庄难得来州城，自然是要逛一番，顺带盯人，这样的好事儿自然是解了。
陈玉容也知道要得到消息，花银子打探是需要的，便额外给了袁庄一些碎银子用来打探消息，嘱咐了一番，才放心让袁庄出门。
看她这样子，李老倒是忍不住笑了。
“你这丫头，倒是够小心的。”
“师傅，这叫做小心驶得万年船，我也是掉坑里多了，这才谨慎，且那孙彦可不是什么好人，瞧着儒雅，善良，实则心里头腌臜事儿多了去了，不过却因着没钱没权，反而被自己个人的媳妇儿给弄死了，如今没多久就要去穷苦的地方做县令去咯。”
“你定然是从中搅和，不然人家为何要针对你？”李老给了她一个眼神。
她也是无奈，毕竟参与当着也是迫于无奈。
当然好处也是有的，但是同时危险也是有的，现在她就需要找一个契机，把孙彦的把柄放在自己的手里，这样她就算对不付了，可以利用沈家。
计划当真是完美。
袁庄跟了半天，并没有得到重要的消息，便也就回了。
他说了今天师爷一天的行程，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逛街就是去茶楼听曲儿和听说书的，要了就是和旁边的人聊天。
陈玉容想了想，的确是没有什么问题。
如若是她，来陌生的地方，自然是去茶馆打探一些好玩好吃的地方。
因而也就没有放在心上，让袁庄明日继续盯着。
而这边，李老旧友家也来了消息，专门派人过来接送。
来的倒不是普通的马车，有些华丽，瞧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家的。
一路上，陈玉容倒是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能让李老这般不顾危险。
又或者是个什么样的病，能无奈之下找了一个从流放当中逃离出来的人，这也是杀头的大罪。
她看了眼李老，李老眉头紧皱，像是碰到了什么麻烦事儿一样。
她也不敢多问，只是希望这一趟不会有问题才行。
大概半个时辰的功夫，马车停在了一动宅子的侧门，很快便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出来迎接。
瞧这有些着急，领着他们就去了主屋。
刚进了主屋院落就听到一阵强烈的咳嗽声，那声音听着很是难受，好似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一般。
本来往前走的李老忽然顿了脚步，然后从药箱中拿出口递给她。
“戴着。”
口罩……
这口罩并非是古人用的，而是她通过现代口罩模式改造的，但有两种，一种是做小型手术戴的，比较透气。
还有一种就是比较不透气的，但是这种是用于有传染病的。
而李老给她的就是那种厚实，不怎么透气的。
瞬间，陈玉容就明白过来了。
加上那不断的咳嗽声，李老的这位旧友怕是得了肺痨，就是不知道是中期还是已经到了后期……
带好口罩进去进去之后，就看到里屋的床上躺着一个干瘦如柴的人，而旁边伺候的人均是带着面巾，瞧着就知道一定是传染病了。
不过屋里头倒是正常通风，虽然缭绕着浓烈的药味，但并没有让人不舒服的感觉。
那些下人都不认识李老，不过见着管家来纷纷让开了位置。
李老拿出脉诊，管家小心翼翼地抬出床上之人的手，那手伸出来的那刻，她都忍不住抽气。
那都不能用手形容，简直就是干枯的鸡爪子啊！
一点肉都没有，这瞧着怕是病了许久，但胜在干净，是个体面人。
李老诊脉了一会儿，眉头微皱，但也没说什么。
身边的管家也没多嘴，只是那微颤的手透露出了紧张。
好久，李老才收回手。
“李老，我们家老太爷怎么样？”管家着急问道，“不知道还有多久……”
管家还没有说完，李老就挡住了，看向陈玉容：“丫头，你来试试。”
“我？”陈玉容微愣，这是李老的病人，她怎么好意思！
李老没多说，就让开了位置让她上。
这样虽然不好，但也明白李老这是要带着她学习，于是陈玉容也不矫情，按上了那干柴的手腕。
这一下，她也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摸脉的时候，里头还是不是传来咳嗽声，也让她更加确定，这个老人是得了肺结核。
而且比高华的还要严重！
高华的肺结核还在早起，只要平日里注意，休养好了也不会有问题。
但是这位老人很显然已经是到了晚期，加上这幅身子骨，这要是治好的可能性非常低，就算西药的效果快，但这老人的身体也只能承受得住中药的调理。
中药固本，但是她怕的就是这位老人熬不住那个时候！
“如何？”李老看着她问道。
她皱了皱眉，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扫了眼屋里头，发现除了管家，这屋里头就只有下人。
“管家，不知道这位老爷的孩子在哪儿，我和师傅需要与他的家人聊一下。”
管家微愣，有些不解地看着李老。
“这……”
李老也点累弹头：“劳烦管家让几位少爷小姐回来一趟，这事儿还是商量一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