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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之外,混沌海内。
入眼所见,茫茫雾霭。
时闻古老的吟唱于混沌深处传来,撼人心神,乱人思绪。
常遇庞然大物,于雾海中翻腾,所过之处,混沌卷舒,犹如暗潮大浪。
混沌海。
就在星海中。
它在目之可及处,却又充满了未知和神秘。
不止是生命禁区。
亦是神明的禁地。
古老的混沌兽,于永恒里众生万灵而言,一直都是传说。
可于这片宇宙而言,却从来不是秘密。
它一直存在。
生于混沌。
长于混沌。
长眠于混沌。
无数的纪元岁月里,它们呆在茫茫混沌中,从不踏足被光笼罩的星辰大海,就如鱼不上岸,兽不渡海一样。
于永恒界也好。
又或者是其馀的星云也罢。
井水不犯河水。
宇宙的道,默许了这一切,并用自己的法则,推动着这一切的运行。
家有家规。
国有国法。
浩然有浩然的法则。
永恒有永恒的天道。
宇宙也有宇宙的规矩。
你不知道。
只是因为太弱小,所以你接触不到。
世间万事万物,存在即合理,然万物生灵,终究太过渺小。
生来便就渺小如微尘,即便拼尽全力,成仙,做帝,站在众生之巅,可于整个宇宙而言,依旧不过是井底之蛙。
即便是成了神,亦不过是过江之鲫。
终究见不到,星河广阔无垠,宇宙变化万千。
一眼即可窥天。
一叶自可障目。
已知的光明宇宙存在三大位面,主位面,光阴位面,和冥想位面。
冥想位面。
一念一世界,一念一星海。
光阴位面。
时间,岁月,轮回...三条大河滔滔不绝,生生不息。
而主位面。
亦并非只有一片星海,一个宇宙。
已知宇宙。
是一个个如永恒一样的星云,伴着混沌海组合而成的大世界。
它无边无际,无穷无尽。
没人知道它到底有多大,更没有知道尽头在何处。
亦有未知的宇宙。
那里没有光。
是漆黑一片。
无尽的黑暗。
那里。
是长夜的故土,黑暗于那里,滋生蔓延。
它就像是已知宇宙的影子,存在于光照不到的地方。
世间一切都是相对的。
黑与白。
善与恶。
对与错。
光明和黑暗,亦是如此。
整个宇宙。
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八卦。
一半为白。
一半为黑。
一边是长昼,星辰若盏,照亮天地,滋生万灵。
一边是永夜,无光无炎,黑白颠倒,阴冷刺骨。
灾。
便是来自那里。
曾有宇宙巨头,纵横了两片宇宙,便就壮着胆子,为其命名。
黑暗与光明。
永恒所在,唤作光明宇宙。
灾的故土,唤作黑暗宇宙。
通俗易懂,简单明了。
二者共存,相生相克。
就如混沌与星云,上界与下界一样,有着独属于它的法则。
彼此之间,水火不容,却也互不侵扰,各自安好。
亦如人与妖一般。
可世间之事,总归不会一成不变,有人遵守规则,便就会有人想要打破规则。
哪怕只是极少数。
哪怕在别人看来自不量力。
可时间久了。
想要打破规则的人多了,总会有那麽一两个,侥幸成功。
好比许轻舟。
便就一次次打破了永恒的规则。
浩然劫起不落。
混沌如履平地。
登临上苍。
顷刻成神。
吞噬黑暗。
逐鹿星海。
灾又何尝不是如此?
它生的比许轻舟早,也曾璀璨一时,它打破了黑暗宇宙和光明宇宙之间的平衡和规则,带着满腔抱负,承载着它奉若光明的黑暗,踏足另一片世界。
那时候的它,亦不知天高地厚,也同样心高气傲。
它见光明如见黑暗。
亦如大儒见乱世纷扰。
它见不得光。
所以它吹灭了灯。
它见不得光明,所以它湮灭了星辰。
于它而言。
光即罪恶,视为不祥,视为邪恶,不该存在。
所以,它吞噬光明,寂灭星辰。
也曾遇到光明下的产物,一群截然不同的生灵。
他们拥有生命,拥有思维,拥有传承,也拥有修为。
可他们却偏偏和它不一样,他们视光明如希望,却憎恶黑暗。
两种截然不同的价值观,第一次产生了碰撞,而后一发不可收拾,水火不容的岁月里。
它开始和他们拼个你死我活。
它创造了不朽的黑暗军团,带着它们横扫星空。
它要让它目之所及的世界。
只有一种颜色。
它带着黑暗军团,纵横星海,将一个接一个的星云寂灭,让黑暗常驻。
它势如破竹,无人可挡。
它享受这个过程,并且对未来充满向往。
直到一日。
它跨越混沌之海,来到了一片叫永恒的星云,正在它准备将这片星云变成它想要的模样时。
它同样遇到了另一群生灵的殊死抵抗。
起初。
它并不在意。
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征服。
从来就没有一帆风顺,些许阻碍和麻烦,平添乐趣。
可终不过是些许风霜罢了。
它心态平和,一如往常。
带着黑暗军团,一点点的将其蚕食。
渐渐的。
它发现有些麻烦,这片星云的生灵好像有些不太一样,他们更加疯狂。
不惧生死,一批批的倒在自己的脚下,只为阻拦它前进的脚步。
开始的不屑,渐渐的烦躁,直到最后,它开始有些害怕。
害怕自己的脚步就此停滞。
害怕自己会倒在前进的路上。
也许是宿命。
又或者是冥冥中的注定。
它真的输了。
不可一世的自己,遇到了诞世以来唯一的克星,它倒下了,被镇压在了这片星云之下。
那是一个坎。
跌倒的它,许久都没曾爬起来。
它拼命的挣扎。
不停的尝试起身。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它于牢笼中等待,终于见了一缕契机,挣脱了封印。
它站起来了,可却早已遍体鳞伤...
数千万年的牢笼,早已将它昔日的豪情壮志消磨殆尽。
它对于这片宇宙。
有了更深层次的认知。
它知道自己不是无敌的。
也开始学着敬畏这片宇宙。
当它再度苏醒的那一刻,它也曾想过,将憋屈释放,也曾想过将牢笼砸个稀巴烂,斗它个鱼死网破...
可当它再度嗅到危险的时候。
它却没有迟疑。
果断选择逃离。
它终究不再是曾经的那个灾了。
它更理性。
也更明智。
它老了,所以它跑了,穿梭在了混沌海中...
它不想死。
更不想再度被囚禁。
如果可以,它只想回到故土,那片生养它的土地,那片和它有着同样价值光的世界。
在那里,它不再是一个人,它也不再是异类。
这就是它的故事。
它是灾。
永恒生灵的叫法。
它只想跑,可那个叫许轻舟的少年,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它,正在身后追,怎麽甩都甩不掉。
这个曾经助它破茧的少年,如今却想要折了它的翅膀。
是希望。
也是绝望。
是生机。
也是毁灭。
它能理解他的做法。
可它却从未想过妥协。
于是...
他追...
它跑...
他不死不休。
它插翅难逃。
它一边跑,一边骂道:「许轻舟,你没完了是吧,老子都跑了,你还想怎麽样?」
他一边追,一边怒道:「我要你的命。」
「杀了我,你徒弟就真死了。」
「杀了你,我徒弟才能回来。」
「你放你娘的屁!」
「别废话,有种别跑。」
「你有种别追啊...」
两人横渡混沌,肆意纵横,惊醒一尊尊沉睡的巨兽,像是妇一般的骂街。
曦目睹全程,嘴角一直抽动着。
「额!」